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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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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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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扔开手里的弹弓:“徒孙当然怕,但您老也说了,这是您迄今见过的最凶的一次错勾咒,若是无人帮忙操持,滕娘子和滕将军会一次次枉死,直到偿还完所有诅咒为止。”

    “命该如此。”

    清虚子打断徒孙,“你我谁也帮不上忙!”

    “未必就帮不上忙,徒孙看过那本《魂经》了,现在两个法子:换命格或是借出寿元。

    前者就如当年您和缘觉方丈所做的那样,直接为蕙妃和怡妃替换命格,但这法子只能救下一人,并且前提是滕娘子身上只剩一道诅咒了,不然下下辈子还是会早亡。

    后者,就是直接以寿元相赠,最好是福大命大之人自愿相送,又或者取自大奸大恶之徒。

    您老也算过了,滕娘子的某位挚亲帮她求到了一段福缘,若是再加上一点从旁人处借来的寿元,兴许滕娘子下辈子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造化,这点造化,刚好助她和滕将军破咒,咒一破,可就一劳永逸了。”

    清虚子喟叹:“这是逆天之举,再怎样都会有损阴德,师公此前也从未听说有人能破得了错勾咒。”

    蔺承佑翻身坐起:“那可未必,事在人为。

    您老也常说,知恩不报也会损阴德,当年徒孙答应帮那位小恩人找她阿娘,末了却舍她而去,之后滕娘子罹难,徒孙又因为差了一步没能相救——徒孙欠她一条命是事实,如今知道这位恩人下辈子还会惨死,总归有点于心不忍。”

    “看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清虚子嗓门拔高,“你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多半是觉得利用邪术借出一点寿元也没什么了不起。

    师公今日把话给你说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抓到凶手帮滕娘子报仇雪恨,胆敢擅用邪术,不必你爷娘动手,师公亲自打断你的腿!”

    滕玉意扒在窗扉上听得入神,却听蔺承佑喝道:“谁。”

    话音未落,窗内袭来一个符团,滕玉意忙往旁一躲,起身时却发现耳边极为嘈杂,错愕四顾,面前不知不觉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门,火光熊熊燃烧,映亮整片天际,城墙下骏马和人影纷乱交错,呼喊声直冲云霄。

    雪浪般的刀光中,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

    滕玉意胆战心惊,惶惑地环顾周围,禁军历来驻扎在皇城左右,南有玄武门,北有玄德门,眼前的是白虎门,看这架势,莫非有叛军要攻打禁苑?

    这须臾工夫,有东西滚到滕玉意脚下,滕玉意低头一看,却是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她一吓,此地箭矢如雨,稍有不慎便会丢命,连忙往后退离,同时在人群中找寻蔺承佑的身影:“蔺承佑!蔺承佑!”

    冷不防对面一根箭矢射向她的眉心,滕玉意忙要闪躲,那支箭却穿过她虚渺的身影,径直射中她身后的某个人。

    滕玉意回头望,空气里血雾四溅,腥浓的气息直冲她的鼻端,被射中的那人身型矮小,中箭后踉跄退步,拼命捂住伤口。

    滕玉意目色一厉,静尘师太!

    静尘师太嘶声怒斥左右:“还不明白吗?

    我等中计了!如今白虎门周围都是禁军,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日在鄜坊府,成王世子中的只是一支寻常的箭矢,伤势是真的,毒却是假的,此局如此周密,军中所有人都被骗过去了,今晚多半要事败!快去告诉敏郎早做准备。”

    滕玉意忙要追上前,那边却有个矮小的男子纵马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一把将静尘师太捞起。

    静尘师太:“师兄!”

    滕玉意暗自打量那人,看来这人文清散人了,许是常年躲在郡王府地窖中的缘故,文清散人肤色有一种奇异的惨白,毛发稀稀拉拉,远看如枯草一样,但他武功出神入化,一路砍杀如入无人之境。

    “现在说事败还早得很!”

    文清散人暴声吆喝,“跟我走!今晚无论如何要先护送敏郎离开长安,若连他也被困住,就是必败之局了,尔等听明白了?”

    “是!”

    滕玉意奔跑中跌了一跤,爬起来一看,却到了大明宫的麟德殿前。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厮杀声不知何时消逝了,四下里安静得出奇,殿前金甲葆戈,禁军们手持刀戟屏息等候着什么。

    殿前立着两人,一人戎服櫜鞭,英姿勃发,似是刚经过一场拼杀,浑身染满了血迹和尘沙,手中举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直指另一人的咽喉。

    另一人头戴远游三梁冠,身着绛色暗龙纹朝服(注),却是淳安郡王。

    “蔺承佑。”

    滕玉意鼻根一酸,急忙分开众人朝前去,蔺承佑整个人都不对劲,脸上溅满了血迹,左胳膊束着布料,伤口似是崩开了,布料上满是渗出的鲜血。

    他眼睛赤红,厉目看着对面的淳安郡王,举剑的手臂虽然纹丝不动,剑尖却在隐隐抖动。

    淳安郡王往日总是风清月朗,眼下却分外狼狈,身上血污狼藉,鬓边散落着几缕青丝,定定望着手中的一包绣活,癫狂地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娘……你骗得我好惨!”

    他奋力撕碎那包绣活,目光骤然一寒,回手攥紧蔺承佑的长剑,用力往自己的咽喉刺去:“我知道你恨极了皇叔,为了引我露出马脚,不惜从去年就开始做局,看看你臂上的伤,为了成事你待自己如此狠决!说白了,你我是一样的人!如今你也算如愿以偿,杀了叔父,就能平定这场叛乱了。”

    蔺承佑的剑尖却是纹丝不动。

    一片死寂中,淳安郡王掌心的鲜血顺着剑刃滴滴答答往下淌,他握紧剑身不放,嘲讽笑道:“不忍心?

    你的好同僚是我令人杀的,三年前的滕府灭门案也是我让人做的,听说你总想着帮滕娘子借命,奈何找不到愿意捐献寿元之人,叔父是大奸大恶之徒,拿走我的寿元,你不必担心遭天谴。”

    蔺承佑眼圈一红,咬牙笑道:“用不着!滕娘子被你害得那么惨,纵算你肯捐献寿元,她未必肯要!”

    滕玉意冷冷注视着淳安郡王,淳安郡王惨然点头:“好好好。

    你自小行事坦荡,报恩时亦是光明磊落,皇叔不如你,皇叔这一生……到底是走偏了。”

    说话时突然暗自发力,蔺承佑似是早料到有此一变,不顾自身伤口,迅疾向前扣住淳安郡王的手腕,可终究晚了一步,淳安郡王嘴角溢出一抹鲜血,仰天往后倒。

    蔺承佑面色大变,收剑上前一托,到底迟了一步。

    转瞬间,淳安郡王已是面如金纸,蔺承佑屈膝半跪在淳安郡王身边,咬了咬牙:“皇叔……”

    淳安郡王呛了口血,含糊笑道:“我这一生,幼时渴盼亲情,长大后渴盼权势,我总觉得,只要长安城我一人说了算,就没人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

    可惜命运弄人,越想得到什么,就越是得不到,今晚听你这句‘皇叔’,我方知我从前错得狠了。”

    话未说完,他的表情倏地定格了,面庞那样俊美沉静,看上去与平日的淳安郡王无异,只是嘴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不知是在嘲讽自己,抑或是在质问上苍。

    蔺承佑闭了闭目。

    滕玉意说不出的心疼,上前欲挨靠着蔺承佑,却听有人在背后喊道:“阿玉!阿玉!”

    滕玉意惊讶回首,这分明是蔺承佑的声音,但蔺承佑明明在自己身边。

    “阿玉,阿玉。”

    对方似乎忧心如焚,声音越来越急促。

    滕玉意焦急逡巡,无奈寻不到那声音的来源,不知不觉游走到殿前的一株柳树下,只见前方有处异常明亮的所在,刚要迈步,不知何处抛来一根红绳系住了她,红绳那头有股大力,一下子将她拽向明亮处。

    ***

    蔺承佑从兴庆宫回来时已是傍晚,一路疾驰,异常沉默。

    宽奴等人骑马紧随其后,个个大气不敢出。

    骑到半途时,蔺承佑似是觉得胸口发闷,猛地勒缰控绳,停在路边喘气。

    宽奴心中忧虑,忙也跟着停下:“世子?”

    望见蔺承佑的表情,话头全堵在了喉咙里,不知不觉间,世子已满脸是泪。

    宽奴默然退到一边。

    蔺承佑并不搭腔,面无表情拉拽缰绳,继续策马疾行。

    宽奴不禁在心里重重叹气。

    晌午时分,淳安郡王在兴庆宫自缢了,为免被人拦阻,郡王特地先用指血在门口画了个粗糙的阵法,等到禁卫们发现不对劲时,郡王已闭气多时了。

    走得那样决绝,甚至未留下只言片语。

    消息传出,朝野内外那些对圣人和成王不满的声音,立时消散了。

    还记得那晚世子不顾眼盲去兴庆宫探视淳安郡王,该问的该说的,想必那晚世子在兴庆宫就已说尽。

    事发至今,郡王不曾忏悔过自己的罪过,以世子的心性,即便不为严司直之死,便是为着那晚娘子因为郡王的布局死过一回,也会深恨自己这位叔父。

    但郡王这一死,世子依旧难过到了极点。

    正想着,前方的蔺承佑突然勒缰下马,宽奴一愣,才发现已经到了王府门前。

    蔺承佑上了台阶,跨入府中,径直朝东跨院而去。

    他心里又痛又苦,只想尽快地见到自己的妻子,不必说话,哪怕只捏捏她厚嫩的耳垂也觉得慰藉。

    “娘子在做什么?”

    蔺承佑边走边问府里的下人,迎面却看到几个嬷嬷匆匆忙忙赶来。

    “世子,娘子看着似乎有些不好。”

    蔺承佑神色遽变:“什么不好?

    胡说什么?”

    老嬷嬷们急声说:“世子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世子刚走娘子就开始午睡,一睡就是两个时辰,春绒他们只当娘子累坏了,也没敢去打搅,怎知都天黑了娘子仍未有醒转的迹象,几个婢子不得已入内唤了唤,竟是死活唤不醒,非但如此,娘子还浑身哆嗦不停地说胡话,碰巧王爷和王妃仍在宫里未回,老奴正要给世子送信呢。”

    话未说完,眼前哪还有蔺承佑的人影。

    蔺承佑急匆匆到了东跨院,听到主屋里乱糟糟的满是话声,心里愈发油煎火燎,开始沿着回廊快速奔跑。

    到了房内,一屋子都是婢女。

    “都滚出去!”

    近前掀帘,果见妻子躺在床内,也不知梦见了什么,白皙的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汗珠。

    “阿玉。”

    蔺承佑焦灼地俯身摸了摸妻子的额头,非但不烫,反而冰凉至极,凝神察看四周,并无邪祟作乱的迹象。

    他胸口急跳,莫不是魇住了?

    “快去尚药局请奉御!”

    随后又低唤,“阿玉,阿玉。”

    滕玉意颤栗着说呓语,蔺承佑贴上去仔细听,就听到妻子含糊说道:“蔺承佑,他才是凶手,他才是……”

    蔺承佑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忙掀开衾被察看妻子的脚踝,岂料妻子的脚踝上并未绑着双生双伴结,接着又依次搜检旁处,这才在妻子的右手小指上发现了那根红绳,妻子绝不会无故系上这根红绳,莫不是红绳感知到妻子前世的孽障自己缠上去的,难怪绳子的颜色比平日看着更加鲜焕。

    这时滕玉意又惊怖地尖叫一声,蔺承佑额上爆出冷汗,忙将妻子抱着搂入怀中,不断拍抚她:“阿玉,别怕,我在这儿。”

    等到滕玉意安稳些,蔺承佑连忙取出红绳,依着洛阳紫—极宫录玉真人所教的心法,满头大汗颂了一遍咒,又将另一头迅速系在自己的指尖,压着焦乱的心绪勉强闭眼感受,过了好一会,自觉没什么不同,正要睁眼,忽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

    蔺承佑回肘向后一撞,怎知撞了个空,不等他再出招,耳边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他惊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到了一座花园里,园中池榭玲珑,布局颇为眼熟,定睛一看,竟是玉真女冠观。

    正暗觉诧异,身旁传来熟悉的说笑声,蔺承佑循声转头,就看到一个少年背着金弓从花园里穿过。

    少年笑语如珠,俊逸绝伦。

    “这不是我吗?”

    蔺承佑纳罕。

    就听后头有女孩儿窃窃私语:“瞧,那就是成王世子。”

    蔺承佑往后一看,就看到花树下坐满了衣饰华贵的仕女。

    只一眼,蔺承佑就认出了坐在东侧的滕玉意。

    她身着绿萼色上襦,齐胸系着莲子白单丝花笼裙,胸前垂着石榴红的丝绦,脚下的翘头履也是石榴红。

    今日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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