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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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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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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说起车里的女眷,那位李娘子当真沉稳聪慧,当时承佑一到就问出了何事,大多数女眷都吓得口齿不清了,只有她还能勉强说清来龙去脉。

    说起来也够险的,女鬼回来扑袭李娘子时,还好承佑带着一根能长能短的法器,否则也不能及时把人救下。”

    剩下的话不必说,今晚只有承佑一个人会道术,为了救人势必要追出去,在外耽搁久了,不但李娘子名声有损,承佑自己也麻烦。

    这时院子里有位管事迎过来说:“郡王殿下总算回来了,先前小人出去布置宵夜,回来房里就多了些香囊、团扇、香饼、诗笺……看着像女子之物,不知该如何处置?”

    顾宪讶道:“该不是对王爷示爱吧?”

    管事垂首表示默认。

    顾宪笑起来:“没想到长安娘子跟我们南诏国的女孩一般直率大胆。

    承佑,你房里该不会也堆着一大堆吧。”

    蔺承佑正要接话,管事又说:“国子监的杜博士有事求见,殿下见还是不见?”

    淳安郡王一怔,若非急事,也不会这么晚来拜谒。

    他点点头说:“快请杜博士进来。”

    顾宪便自行回厢房了,蔺承佑原本也要回房,想了想,忽又负手跟上淳安郡王。

    淳安郡王奇道:“你不回房歇息么?”

    蔺承佑随他进了房间,径直在一旁榻上撩袍坐下,笑道:“我饿了,到皇叔这讨点宵夜吃。”

    不一会杜裕知随下人进来,简单寒暄几句,就直率地禀明了来意。

    淳安郡王惊诧莫名,然而沉下心来一想,杜裕知一向是京中最正直最有傲骨的文臣,若非急等着救命,绝不至于厚着脸皮深夜过来讨浴汤。

    他震惊片刻,咳嗽两声道:“既是为了救人,杜公不必觉得难为情,我正要沐浴焚香,杜公在此稍候片刻就是。”

    杜裕知自是感激不尽。

    淳安郡王一走,房里就只剩蔺承佑和杜裕知了。

    杜裕知拘谨地饮了一口茶,不经意一抬头,就见蔺承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裕知早知道蔺承佑顽劣不羁,当即戒备地扫了他好两眼,确定他不像要刁难自己的样子,这才重新坐直身子。

    可就在这时候,蔺承佑和颜悦色开了腔:“敢问杜公,贵府那位老媪的亲戚是突发急病么?”

    杜裕知茫然思索起来,来时还未听说有此事,直到晚间妻子才突然令人传话,嗯,应该是突发急病没错。

    “回世子的话,正是急病发作。”

    蔺承佑:“头一回听说用浴汤做药引,可知是哪位医工下的方子?”

    杜裕知摇头:“这……杜某也不知,只知急需药引救命。”

    蔺承佑笑了笑,没再接着往下问。

    杜裕知暗松了口气,就听耳房门响,淳安郡王像是怕杜裕知久等,很快就沐浴完出来了,他将手中的水囊递给杜裕知,正色道:“也不知够不够,我令人在浴斛旁守着,若是不够,杜公只管令人传话。”

    杜裕知肃容接过浴汤,千恩万谢告辞了。

    这时管事领人送宵夜,淳安郡王让管事去邻房邀顾宪,又对蔺承佑说:“你不是早说饿了,这会倒不见你动了。”

    蔺承佑把茶盏搁回案几,笑道:“不成了,我才想起还有点事要交代阿芝身边的人,还得出去一趟,皇叔你们吃吧,不必等我,我回来就歇了。”

    ***

    滕玉意在房里等了一阵,迟迟不见姨父派人回话,干脆坐在桌前,从镂空牙筒里取出一根牙箸,蘸了水写写画画。

    杜庭兰在镜台前卸了簪环,走过来一瞧:“在写什么?”

    滕玉意若有所思把那个“三”字抹去,托腮叹道:“今日见了李淮固,我倒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

    杜庭兰一向心细如发,也思忖着坐下:“我记得李淮固小时候腼腆多了,今日看她说话,倒是比从前沉稳不少,听说她阿爷如今也是一方要员,想来这几年没少在阿爷身边历练。”

    滕玉意歪着头想了想,李淮固的父亲擢升比前世快多了,如果她没记错,她前世死的那一年,李光远还只是阿爷淮南道辖治下的苏州刺史,没调任浙江,更没兼任浙东都知兵马使……

    今日这一见,才知李淮固的父亲已是小有名气的藩臣了。

    不过经过这几桩事,她早已习惯这一世的事与前世的记忆不同了,只是内心深处,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时外头忽有人敲门,滕玉意等不及,亲自去开门,果然是碧螺回来了。

    碧螺微微喘着气:“不好了,中门全都落了钥,听说御宿川出了怪事,几位国舅怕昌宜公主和阿芝郡主受到惊吓,下令在女眷的院落外严加看管,选的都是一等护卫,严禁各院串门。

    奴婢没法托人传话,也不知道杜老爷在前头如何了。”

    杜庭兰啊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滕玉意心乱如麻,走到暗处轻轻敲了敲剑柄,剑身几乎只温热了一下,就冰冷如水了。

    “来不及了。

    而且白日我同端福说好了,他晚间会在月明楼东北角墙外的中巷里等消息,只要姨父取到东西,碧螺就会给端福送话,现在中门一锁,两下里都得不到消息,我得赶快去传话,省得端福和姨父一直苦等。”

    说着摸了摸怀里的秃笔,随意找了件披风披上了,杜夫人和杜庭兰见状忙说:“你别去,让碧螺她们去。”

    滕玉意说:“碧螺不会翻墙,我多少懂点招数。

    再说院子里人多眼杂,中间又隔了窄巷,端福性子谨慎,如果不能确定是我,未必肯现身,假如碧螺高声叫嚷他的名字,定会引来护卫,所以还是我去最快。”

    她不容分说掩上门,下楼寻到东北角,果见墙外有一株柳树,低声就要唤端福,恰巧外头窄巷里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快步走过,想是护卫巡防。

    滕玉意敛声屏息,等墙外回归安静,两手向上一攀,悄悄爬上了墙头。

    她自从练了桃花剑法,身姿就比从前轻捷许多,回来后又跟霍丘学了不少招数,爬墙完全不在话下。

    攀到墙头坐直身子,她迅速朝四下里一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莫非端福方才为了避人躲开了?

    正犹豫着是跳下去还是翻墙回去,就听不远处有脚步声走来,是个男人,而且只有独自一人。

    滕玉意二话不说就要往回跳,那人却冷不丁叫了一声:“王公子。”

    滕玉意身子一晃险些没掉下去,竟是蔺承佑。

    她坐稳身子扭头朝下看,就见蔺承佑在巷中负手仰头望着她。

    她心中惊疑不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世子?”

    蔺承佑笑了一下:“你在找端福么?”

    滕玉意想了想,干脆跳入巷子里:“世子瞧见端福了?

    我有事要找他,哪知各处都落了钥,婢女送不出话又不会爬墙,只好我自己来了。”

    蔺承佑懒洋洋举起一样东西:“你在等它吧?”

    滕玉意怔了怔,蔺承佑手里的是一罐水囊,而且他似乎为了证实她心中的猜测,还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水囊。

    滕玉意听到水声晃动,脸蓦然一红。

    “你——”

    “这是皇叔的浴汤。”

    蔺承佑一哂,“下午你让端福潜进飞逸阁,原来是为了偷浴汤,偷了我的还不够,连皇叔的浴汤都骗。”

    滕玉意窘得无地自容,左右瞄了两眼,打着哈哈笑起来,然而从脸颊到脖颈,皮肤几乎一霎儿就变红了,被月光一照,活像染了胭脂似的。

    蔺承佑睨了几眼,莫名觉得眼熟,咦,她身上穿的布料竟跟他白日那件襴袍一模一样。

    他挪开视线:“你一个小娘子,弄这么多男人的浴汤做什么?

    别告诉我是为了好玩,啧,我都替你臊得慌。”

    滕玉意原本还想好好解释解释,被他毫不留情指责一通,愈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瞪他一眼道:“当然是为了办正事,缘故么,下午我已经跟世子说明了,怎奈世子不信。”

    蔺承佑抱起了胳膊:“为了供养你那把剑?

    剑里的器灵说的?”

    滕玉意没吭声。

    蔺承佑讥讽道:“你就不会好好同我说么,非要偷我的浴汤?”

    滕玉意奇道:“如果我好好同世子说,世子就会把浴汤给我?”

    蔺承佑一噎,他见过无数道家至宝,头一回听说要男人浴汤供奉的,假如滕玉意照直同他说,他定会因为觉得荒谬断然回绝。

    他呵了一声:“滕杜两家那么多男人,为何偏要偷旁人的?”

    “因为只有你们的浴汤才算胎息羽化水,旁人的浴汤会损坏我这剑的灵力。”

    “又是剑里的器灵说的?”

    蔺承佑哼笑一声,“行吧,你既然偷到了我的,为何还要找皇叔讨要?”

    滕玉意:“下午世子在温泉池里沐浴,水里不小心掺杂了旁人的浴汤,器灵不肯洗。”

    好个矫情的器灵。

    蔺承佑只要想到滕玉意又一次暗算他,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假装在他面前绊倒,暗中却把一整囊的蒲桃酒洒到他身上。

    滕玉意瞧他一眼,低头行礼道:“我不该令人偷世子的浴汤,这是我的不是,我自愿向世子赔罪。

    我这剑刚从彩凤楼回来就不行了,事情来得太急,我也想直接跟世子讨要,可是又……又……实在说不出口。

    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蔺承佑一哼,说得好可怜见。

    滕玉意把小涯剑取出来给他瞧:“世子瞧瞧吧,我的剑灵快要死了。”

    蔺承佑: “器灵死不了,充其量灵力大幅减弱。”

    滕玉意一愣,死不了么?

    她没好气地说:“世子手边的法器数不胜数,损坏一两件对你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小涯剑既然认了我做主人,我就得好好护着他,在我手里别说损坏灵力,渴一点累一点都是不成的。”

    蔺承佑摸摸耳朵,自从与她打交道,没少见识她身上这股轴劲,对身边的人和物看得极重,简直比他还要护短。

    滕玉意说完那番话,理直气壮向蔺承佑摊开手:“世子问完了吧?

    淳安郡王既然已经把浴汤给我姨父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世子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蔺承佑没吭声,话是问完了,看她手中黯淡的剑光,的确也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滕玉意令人偷他的浴汤,却让姨父当面向皇叔讨要浴汤,莫非她之前就打听过皇叔的为人?

    所以确定皇叔一定会给?

    想当面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又觉得好像没必要。

    而且,他一想到滕玉意用皇叔的浴汤泡她的贴身小剑,心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罢了,先把这法器救“活”再说,至于她又一次暗算他的事,稍后再跟她清算。

    他把水囊递给她:“拿着吧。”

    “多谢世子。”

    滕玉意高兴地伸手去接,谁知还未接到手中,水囊就摔倒了地上,瓶盖一松,囊中的浴汤瞬间淌了一地。

    滕玉意一呆,急忙蹲下来去捡,可终究迟了一步,囊中的水很快只剩个底了。

    滕玉意抓着水囊看了一晌,再抬头时,杏圆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泪花。

    “蔺承佑!”

    她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蔺承佑望着水囊发怔,鬼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居然没拿稳水囊,眼看滕玉意一下子气哭了,他竟有些无奈,以他的身手,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别说滕玉意不会相信,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滕玉意气得脸都白了,依她看,蔺承佑就是故意的,这样做无非气她下午暗算过他,但她如果能当面讨要来浴汤,何至于出此下策。

    看样子小涯的灵力是救不了了,即便小老头活着,也会变成一件毫无法力的废品。

    她心中恨得不行,亏她前几日还觉得蔺承佑是好人。

    错,此人何止性情嚣张,简直可恶至极!

    “蔺承佑——”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膛剧烈起伏着,要不是尚存最后一丝理智,真想抓花他的脸。

    蔺承佑像是猛然回过了神:“我的浴汤是不是也能用?”

    滕玉意眼睫上还挂满泪珠,怒容却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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