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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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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4(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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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萼姬望着那扇开着的门,踟蹰不敢动,扭头瞥见滕玉意主仆,乍着胆子道:“王公子,你们——”

    哪知这时候,又传来发出一声女子短促的惊叫声,这声音充满了怨毒,听着却不像魏紫。

    众人瞠目结舌,又一位中年妇人顶着蓬乱的发髻从房里钻出来:“是葛巾!出什么事了?”

    “沃姬。”

    眼看沃姬直奔魏紫的房间而去,众人按耐不住也出来,萼姬扭头吩咐畏首畏尾的几个婆子:“快去给世子和几位道长送信。”

    滕玉意赶到魏紫门前,房里已点了灯,抬眼却惊住了,只见一人倒在胡床前,另一人却趴在地上。

    胡床前的那个是魏紫,显然吓坏了,她环抱肩膀瑟瑟发抖,脸色跟白纸差不多。

    另一个却是葛巾,她俯伏在地上,头却顽强地高昂着,缦纱早已撕破,露出脸颊上狰狞的伤口。

    她死死盯着魏紫,口中厉声道:“放开我,我要杀了这毒妇。”

    无奈双手被反剪着缚住了,只能徒然挣扎,蔺承佑半蹲在葛巾跟前,把她手中的匕首抽出来。

    众女吓得花容失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廊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东明观的见天道长和贺明生一前一后赶过来了。

    贺明生幞头歪戴,衣带尚未系好,脸上的肥肉一跑一颤,气喘吁吁道:“出了何事?”

    骤然看见房内景象,他浑身一个激灵。

    蔺承佑回首道:“今晚前辈们帮着把守前后门,楼内无人出去吧?”

    门口堵了太多人,见天一时挤不进来,只能伸长脖子答道:“有老道和几个师弟看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蔺承佑这才看向贺明生:“贺老板,大理寺的官员很快就赶到,把楼里所有人都叫到前楼去,我有话要问。”

    葛巾尖叫起来:“快放开我!魏紫!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我非要亲手杀了你不可!”

    滕玉意若有所思看着葛巾,怪不得她今晚一定要将卷儿梨赶走,想是早就动了报仇的念头,有人同住一屋的话,会坏了她的事。

    蔺承佑提前就守在树上,怕是也猜到葛巾今晚会有异举。

    魏紫踉跄撑着胡床站起来,红唇颤动,一双凤目瞪得极圆:“你这疯妇,休要血口喷人。

    你明明是被厉鬼所害,与我什么相干。”

    蔺承佑径自催促贺明生:“还愣着做什么,先把人弄走。”

    贺明生带了两名庙客闯进来,确认葛巾手边没凶器了,这才敢把葛巾拽起来,他似乎依旧很震惊:“葛巾,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

    该查的我们也查了,早告诉过你,不是魏紫她们害的你。”

    葛巾目眦欲裂:“她既存心要害人,怎会叫你捉到把柄?

    好在老天有眼,叫我找到了证据!”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证据?

    什么证据?”

    这时又有人跑来:“世子殿下,大理寺的严司直来了。”

    过不多时,彩凤楼的人全都聚齐了,滕玉意在前厅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果然看见上回那位大理寺官员,他带来了十来个衙役,把彩凤楼里里外外都看住,随后对贺明生说:“叫两位资历老的假母带路,我有几位属下要到内院搜查。”

    众人不知他们要搜查何物,一时间惊疑不安,贺明生惶然指了两名妇人出来,让她们领着吏员往内院去了。

    楼里的十几位都知,除了被缚住的葛巾,全都站在中堂里,个个神色透着不安,却也不敢妄动。

    蔺承佑令人把葛巾拎到跟前:“说吧,为何行凶?”

    葛巾猛然抬头:“奴家自是为了报仇,上月十八日晚奴家被人毁了容貌,此事人尽皆知。

    当时主家把楼里诸人排查了个遍,居然无人有嫌疑,奴家日夜回想‘女鬼’的声音,委实陌生得紧,若是楼中人所为,怎会分辨不出?

    加上此前楼中闹鬼数月了,所以人人都说是厉鬼所为,主家为了息事宁人,也就未去报官。”

    “既然你自己都认不出那女鬼的声音,何事让你起了疑?”

    葛巾冷冰冰看着魏紫:“奴家伤得稀里糊涂,本以为一辈子都弄不清真相了,谁知天道好还,前几日叫奴家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样东西。

    就收在奴家腰间的香囊里,司直和世子一看便知。”

    蔺承佑命人把香囊取来,当众解开系绳,摸出里头的东西一瞧,是一块奇光异彩的宝石,大如鸽蛋,颜色殷红。

    滕玉意一直暗中留意魏紫的表情,那东西一拿出,魏紫脸色瞬间就变了。

    堂里人大多都不识此物,背地里议论起来。

    蔺承佑扬了扬眉:“靺鞨宝(注②)?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葛巾颔首:“世子好眼力,如此光润硕大的靺鞨宝,长安仅此一枚,这是去岁一位蕃酋王子赠与魏紫的,事后魏紫曾屡次当众夸耀,此事有主家和萼大娘作证,世子一问便知。”

    贺明生满脸错愕,萼姬却起身仔细瞧:“没错,奴家记得此物,那晚是冬至大会的第二日,蕃酋王子带人来寻欢,她们几个各施其才,葛巾抚琴作诗、姚黄学黄鹂叫逗乐、魏紫作胡旋舞,蕃酋王子心属魏紫,就将这块靺鞨宝送给了她。”

    葛巾一字一句道:“还请主家和萼大娘细细分辨,这到底是不是魏紫的那块。”

    魏紫表情狰狞起来:“怪道前几日这块靺鞨宝不翼而飞,原来你竟存心诬陷我——”

    蔺承佑打断魏紫:“贺老板,萼大娘,你们过来好好认一认。”

    萼姬为难地看一眼魏紫,默然点点头。

    蔺承佑又看贺明生,贺明生也叹气:“正是这块。”

    魏紫脸色遽变:“世子殿下,休要听葛巾胡说,这块靺鞨宝虽是奴家所有,但前几日就不见了。”

    葛巾声音尖锐:“丢了这样一块异宝,为何不见你报官?

    你是不敢报吧!因为你心里清楚,这块靺鞨宝是那晚你躲在我胡床底下的时候丢的! ”

    她扭头看向蔺承佑:“世子殿下,奴家的房间一向由青芝负责打扫,但自从奴家毁容那日起,青芝忙着端汤送药昼夜不歇,已经许久不曾扫洒了。

    上回奴家被那男妖掳走,病好之后奴家嫌晦气,便令青芝打扫居室,结果在胡床底下找到了这东西,想是那晚落下的,魏紫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回来寻找。”

    魏紫脸涨得通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曾亲口说过那人是位中年妇人,我的嗓腔你听不出么?

    假如是我害你,你早就听出来了。

    我早说了,那晚我跟林侍郎赴诗会去了,有兆辉诗阁的才子们作证。”

    “声音本就可以作假,那晚出事时我太过惊慌,一时未听清也未可知。

    兆辉诗阁离彩凤楼不远,你随时可以借故抽身离开,当晚林侍郎他们只能证明你曾在诗会上出现过,却不能担保你从头到尾都未走开。

    兆辉诗阁的诗会我去过多次,每过亥时便会大饮,与会者常常喝得酕醄大醉,神智不清还如何晓事?

    我被害的时候正是亥时后,那时候如你趁乱离开,压根不会有人察觉。”

    “一派胡言!”

    魏紫咬牙切齿,“照你这么说,岂非人人都能害你?”

    葛巾眯了眯眼:“落在我胡床底下的可不是别人的物件,正是你魏紫的靺鞨宝。

    你曾说自己爱惜此物,从不让其离身,如果不是你所为,它为何好好地会跑到我的床底下去?”

    “我早说这东西前几日就丢了。”

    魏紫眼神闪烁,“或许有人故意将其偷走,却用来栽赃我。”

    “我只问你,你为何不报官?”

    葛巾目光如刀,步步紧逼。

    魏紫身子一抖,竟不知如何接话,丰润的脸颊上挂满泪痕,看不出是心虚还是忿恨。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眼看魏紫半晌接不上话,目光里添了几许疑惑。

    葛巾深深向蔺承佑等人俯首:“世子殿下,奴家幼时遭逢家变,不慎堕入泥淖,身虽下贱,心未蒙尘,上月无故被人毁了容貌,早就心如死灰,苟活至今,只为找出真凶。

    此人毁了奴家一生,仇一日不报,奴家一日不死,如今罪证就在眼前,还请世子殿下和严司直替奴家主持公道。”

    众人唏嘘,葛巾出事前最是豁达大度,突然性情大变,无非因为遭逢大难。

    出事后不一味自怜自艾,还能忍辱寻凶,这份心性,说来可敬可叹。

    蔺承佑起身走到葛巾前,半蹲下来看着她。

    葛巾伏地不起:“奴家只求一个公道。”

    魏紫看看葛巾,又看看蔺承佑,慌乱道:“世子殿下,请听奴家一言——”

    蔺承佑抬手示意魏紫闭嘴,继续问葛巾:“那日打扫屋子是你提出来的,还是青芝提出来的?”

    葛巾讶然抬头,原以为蔺承佑会询问那晚的详情,哪知问起了这个。

    她不知其意,硬着头皮道:“是奴家。”

    “你再好好想想。”

    蔺承佑古怪一笑,“要我替你报仇,你得先把这件事想起来。”

    葛巾思索良久,摇摇头道:“此事过去好几日了,奴家想不起来了。”

    蔺承佑直起身来,负手绕着葛巾走了两圈:“我听说青芝这丫鬟最是贪懒,曾因服侍你太累,主动求沃姬替她换个新主子。

    你突然要她打扫房屋,她就没借故推托?”

    葛巾怔了怔:“世子这么说,奴家倒是想起来了,那日我喝解毒汤时不小心弄洒了一些,青芝就说我病中没少呕吐,如今既见好了,不如趁机把房屋打扫干净,正好可以去去病气。”

    “这就对了。”

    蔺承佑颔首,“你被那禽妖掳走,回来后少说昏睡了几日,青芝日夜服侍,想必也累坏了,你好之后,她不趁机躲懒就不错了,怎会主动揽活?

    你想想当日情形,青芝都说了哪些话?

    那块靺鞨宝是你找出来的,还是别人找出来的?”

    葛巾脸色微变:“……不对……是青芝说床底下有东西,世子殿下是说——”

    蔺承佑瞟了眼堂上某人,笑了笑:“我是说,害你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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