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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柳二丫说出具体细节,就听到秋铭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哎——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重新回到这里。”
“那半真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真的看透了我的身份,想让我重新获得主宰权嘛?”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从秋铭短短几句话里,我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重新回到这里?
她这是在故地重游么?
难道说,秋铭也是蓝凌门十二弟子之一?
不,不……绝没有这个可能!
秋铭的诞生,十分的神奇。
在地宫回廊里,我和李倩倩合体过后,就冷不丁多出个小黑妞来。
她消停的盘坐在我的心窝口,跟佛座莲、黑池水命运息息相关。
再然后,小黑妞获得机缘,占据了秋铭的身体,两者合二为一,诞生了这个新的生命。
从始至终,秋铭跟蓝凌门一点儿瓜葛都没有。
既然这样,她咋会说出那样古怪的话呢?
此外,她说的那个半真佛是谁?是道爷嘛?
道爷看透了她什么身份,想让她重新主宰什么呢?
我的手一凉,却是柳二丫很识趣儿的握住了我。
我能感受到,柳二丫的掌心微微颤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于是显得有些惧怕。
“秋铭,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跟蓝凌门,到底有什么渊源?”我沉声问道。
来蓝凌门走这一趟,既然是道爷、玄真子等人的安排,那里面肯定有他们的深意。
我甚至隐约的感觉到,他们的深意八成要落在秋铭身上。
秋铭对我不理不睬,反而忽然间提高了声音。
“你还有必要继续躲着嘛?你是虚的、我是实的,在我背后又有半真佛撑腰,往后你怎么可能斗的过我?”
“哼哼!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呀,赶紧现身乖乖投降吧!”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多出一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我能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味儿,在四周弥散着。
那股清香既像是少女身上的体香,又像是某种自然存在的花草,散发出的怡人气息。
“如你的愿!现在我出现了,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只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呢?你就算有了实体,又能奈我何呢?”
突如乍现的声音,听着很清脆,像是一个稚嫩女童在说话。
不过她的声音来自于四面八方,有无数个同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能判断出来,秋铭和这陌生声音的主人,应该有过什么恩怨,甚至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既然谈的鸡头白脸的,那接下来,她俩就该大干一场吧?
反正我道行都没了,来这儿就是个陪衬。
她们是打是杀,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却不想,秋铭忽然把话锋转向了我:“得水儿,现在你应该做出决断了。你到底是想主动断掉那最后一根因缘线呢,还是希望我来帮你?”
“如果你选择后者,那就表明:你认可我成为新的蓝凌母虫呀!”
“你放心,以你我的交情,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肯定会相安无事的。”
听到秋铭的说法,我顿时在风中凌乱了。
蓝凌母虫?
她是蓝凌母虫?
虫子……怎么还能变成活人呢?
“她说的没错!如果你选择她来帮你,那就表明你认可了她的存在。”
“而如果你想主动断掉,那就表明认可了我!因为……我才是真正的蓝凌母虫!”稚嫩女童说道。
当年在北域,蓝大先生始终不明白蓝凌母虫的意图。
不得已,他潜回中原,偷偷灭掉了狩猎一脉的先祖,学会了猎言狩语的第二篇章,这才能听得懂蓝凌母虫的要求。
原来它的要求很简单:如果它肯跟着蓝大先生回到中原,对方务必帮着它,转变成活人。
蓝大先生拥有无限期存活的能力,这种能力,其实就是从蓝凌母虫身上学会的。
然而对蓝凌母虫来说,在无限期的漫长岁月里,它只能以虫子的状态存活,吃桑叶、吃蔬菜……它早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日子。
它想换个活法,想变成活人,仔细体验一下做人的滋味儿。
蓝大先生肯定答应了它的请求。
要不是有蓝凌母虫的帮忙,他也不会有那段见人杀人、见佛杀佛的狠辣经历。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蓝大先生失踪后。
传承分散的12蓝凌道法,其中两股居然会落在两个女娃儿身上。
当年的第一代蓝凌门人,对蓝大先生是绝对效忠的,自然不会允许有异变出现。
于是当机立断,直接杀掉了李倩倩的亲妹子。
即将动手杀掉李倩倩时,蓝凌母虫却出现了重大变故。
一位道法惊天的半真佛横空杀到,蕴含着浓郁天机通理的道法,如同滚滚劫雷一般,不断落在蓝凌母虫身上,让它发出阵阵痛苦哀嚎。
“按照我和蓝大先生的约定,当年那两个女娃儿,是必杀无疑。”
“可惜啊,我被那半真佛打的苦不堪言,他虽然没法儿真正杀死我,却能让我痛不欲生,再没精力去兼顾最后一名女娃儿。”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稚嫩女童所说的“她”,当然就是指秋铭。
只听秋铭哼哼两声,不置可否的说道:“道爷道法通天,想法奇葩无边,谁能猜测到他的心意呢?”
道爷暴打蓝凌母虫,却不是在无故撒气。
他这么做,一来让李倩倩获得一线生机,免掉当场被杀的命运。
二来他在不知不觉间,从蓝凌母虫身上剥离出它的一半儿魂魄,却悄悄转移到了李倩倩身上。
蓝凌母虫是极其独特的存在,它的魂魄,弥散在蓝凌门的整个地界里。
道爷虽然剥离了部分魂魄,却把没它们带离出去。
这样一来,直到李倩倩忽然下山,蓝凌母虫才愤恨滔天的意识到:自己被道爷给坑了!
我搞不清楚,为啥稚嫩女童和秋铭两个,都在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又让我知道了这么多秘辛往事。
不过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等听她们讲述完,我就得做出选择了。
选择自行断掉最后一根因缘线,或是让秋铭帮忙。
而等我做完这件事儿,她俩八成就会有一顿惨烈的厮杀,最终诞生出完整而统一的蓝凌母虫来。
我……该怎么选择呢?
道爷他们让我过来,就是想让我做一道选择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