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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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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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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吴朋义之前是见识过张幼双这画技的, 可如今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张幼双身边其他人画得这美人画, 又看看张幼双这奇怪的, 毫无章法的线条,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打起了小鼓。

    强作镇定地, 吴朋义又看了眼宝晋堂的那位管事。

    管事此时此刻也正在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吴朋义。

    少年这一身行头虽然看着唬人, 但基本上没起到乔装的作用。

    吴家二郎他还是认得的。

    又看张幼双手法奇怪生疏,宝晋堂管事心里轻轻吁出一口气。

    听说这吴家的小子和家里闹翻了, 如今一看, 倒像是过来闹着玩儿的。

    可不是过来闹着玩儿的么?

    既没带什么拜匣, 又没置办什么酒席。

    那位小厮仁兄也好奇极了, 抻着脖子, 往前看。

    一个个等得额头冒汗, 抬起手拼命地擦。

    好不容易等到规定的时间限制一分一秒地逝去,宝晋堂的青年画师最先搁下了笔,退开半步, 请唐舜梅来点评。

    唐触触这才从竹榻上起身, 低下视线看了一眼。

    青年画师眼里难掩崇敬之意, 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就算没请到唐相公, 能得唐相公一两句点评也是值了!

    吴朋义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忍不住皱起了眉。

    画中美人鹅蛋脸,柳叶眉, 一点樱桃小嘴, 杨柳细腰, 裙摆下伸出两只可堪在手中把玩的三寸小脚。

    意态倦倦,半倚栏杆, 恍如无骨,侧身望着院中花石,姿态纤丽婉约,半垂着的衣袖,宛若堆叠着的流云。

    那青年画师以土黄、胭脂调和美人肤色,愈发显得美人肌似羊脂。

    这幅画单拎出来看,都可以称之为上品,看来是宝晋堂下了血本请来的画师。

    唐触触看了两眼,摸了摸下巴:“嗯,不错。”

    宝晋堂的管事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吴朋义就忍不住略有点儿焦躁了,压着眉梢儿去看张幼双那边的动静。

    “刷刷”——

    张幼双还在画,眼睫低垂,神色专注,很有不为外物所动的沉稳风度。

    一直到唐舜梅都绕着众人看了一圈儿了,桌上的线香将将燃尽,张幼双这才搁下笔。

    她一搁下笔,唐舜梅就走了过来。

    老实说,看这小妞那奇怪的画画姿势的时候,他还是挺好奇,能画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的。

    这……

    唐舜梅浑身一个激灵,目光落在这画纸上,短暂间失去了言语!

    这纸上的美人像与其他人画的美人像可谓有天壤之别!

    肌体丰润,尤为柔美,黄金比例恰到好处。

    藕节似的手臂,覆盖着如纱如云雾又如流水般,极具垂感的布料。

    容貌眉如小月,面似玉盘,又加了点儿印度人种的特征,犍陀罗雕像的造像风格,眼窝深邃,唇瓣丹晖,非男非女,雌雄莫辨。

    与传入中原后逐渐演变,眉目愈发柔和圆润的佛像不同,更有“返璞归真”的意境。

    整副画虽然在唐舜梅看来仍然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这光影与颜色,和谐地交融,焕发出了一股蓬勃的,人性之美。

    令人耳目一新,足以忽视技法上的拙涩!

    众人也都凑过去一看。

    这画看上去怎么怎么奇怪,偏偏却有种独特的美感。

    观音像逼真得在场几个悚然一惊,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要跪下来膜拜。

    “你这是……”唐舜梅瞳孔一缩,扭过脸来看她,目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喜交加地看着她,“西边的画法?”

    张幼双吃了一惊。

    只能说不愧是太太么?

    没有隐瞒的隐私,张幼双坦然地说:“是西边的画法。”

    那一瞬间唐触触整个人好像都不对劲了。

    他看着张幼双的目光立刻就变了,那眼神里有几许怜爱,桃花眼里闪闪发光,嘴角扬起。

    望着张幼双的目光就像是看个在闪闪发光的香饽饽。

    “……”不明觉厉间,张幼双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三年前,唐舜梅他曾经有缘得到过一副西边传来的画。

    是一位西方的传教士赠送给他的。

    这还是唐舜梅第一次看到西边的这种画法,那所谓的透视光影都令他耳目一新,迅速爱上了,沉迷其中。

    奈何这位传教士不懂画,也教不了他。

    这几年来,他四处寻访,也不过只得到两三副,日夜揣摩。

    而面前这小妞画得东西,明显就用了西方的技法!他敢保证!这小妞一定懂得点儿什么!这小妞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西边不像什么扶桑、天竺说去就能去的,唐舜梅虽然有意出海往西边去,奈何风大浪大,没资金没条件,只能作罢。

    在这方面,唐舜梅可谓是个行动派。

    他心中激荡,嘴角上翘,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摩拳擦掌,堪比循循善诱的狼外婆,柔和了嗓音,怕惊动了小红帽似的,如饥似渴地问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怎么画的。

    张幼双没有藏私的意思,刷刷几笔,画了各种角度的头骨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脑袋对着脑袋,就人体各种结构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唐触触或颔首或拊掌,这般和颜悦色,这般主动,简直吓到了门口这一票人!宝晋堂管事那一张脸开始绿了,吴朋义一愣,旋即大喜过望。

    之前那小厮兄弟又惊又懵,几乎失语:……竟然……竟然真的引起了唐舜梅的注意!

    唐触触一边学习,一边没忘挑刺:“你画得这般逼真,未免失去了点儿风骨神韵。”

    “不。

    不一样的。”

    张幼双猛摇头,笔杆子指着画纸,义正言辞地说:“‘惟妙惟肖’,妙属于美,肖属于艺。

    肖是基础,只有基础打好了,才能任意发挥,做到以‘以浑和生动逸雅之神致。

    而构成造化偶然一现之新景象’。

    就像一个小孩儿,你走路都不会,更无从谈起跑步了。”

    顿了顿,张幼双耸耸肩继续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中国画改良之方法》,作者……呃,姓徐,名悲鸿,其中说,然肖或不妙,未有妙而不肖者也。

    妙之不肖者,乃至肖者也。

    故妙之肖为尤难。

    故学画者,宜屏弃抄袭古人之恶习(非谓尽弃其法)。

    一一案现世已发明之术,则以规模真景物。

    形有不尽,色有不尽,态有不尽,趣有不尽,均深究之。”

    唐舜梅听得更是惊喜,频频颔首,觉得非常有道理,忙追问徐悲鸿是何许人也。

    张幼双嘴角一抽,以自己也不甚清楚随便糊弄了过去。

    两人又嘀嘀咕咕,唧唧歪歪了半天。

    对于张幼双来说,要不是沈兰碧女士不乐意,她当初就走艺考了。

    对于画画她还是抱有十分浓烈的热忱的。

    有人讨论当然也很嗨皮。

    其他人面面相觑,见张幼双和唐舜梅讨论得热烈,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搅。

    这个时候唐舜梅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咳咳……

    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画纸是收了回来。

    恨不得提起张幼双再抖三抖,抖落出点儿干货出来。

    “好了。”

    唐舜梅一手虚虚握拳,抵在下巴上,环顾了一圈四周,“咳……我与这位……这位……”

    “呃……张。”

    张幼双善意提醒。

    “咳!我与这位张娘子相谈甚欢!今日就见这位张娘子了。”

    还好唐触触还意识到“男女有别”这件事儿,目光一瞥,朝吴朋义招招手说,“那个,你,和张娘子一块儿的吧,也进来。”

    他言语里的逐客之意已然十分明显,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好像在说:都识趣点儿,今天就不接客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什么反应,留宝晋堂的管事错愕地怔在原地,唐舜梅招招手,再次叫那两小童送客。

    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张幼双和吴朋义光荣至极地被奉为了座上宾,迎进了那间草庐内。

    哗——

    门帘扬起又落下。

    张幼双、吴朋义、唐舜梅三个人团坐在桌前。

    唐舜梅往椅子后面儿一靠,笑盈盈地扫了张幼双和吴朋义两眼。

    “行了,人都走了,你俩可以说出你的要求了。”

    这个时候,张幼双和吴朋义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齐站起身,躬身行礼:“我想请唐相公替我们书坊新出的话本画插画!”

    ……

    一杯茶的功夫后,唐舜梅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幼双和吴朋义。

    “你是说,你和你家里人闹翻了,想出来单干?”

    “你是想……干出一番事业?”

    唐舜梅掀起眼皮:“我看你方才画的那副观音像,完全可以自己动手画插画,为何还要来找我?”

    张幼双挠挠头:“……那能一样么。”

    张幼双:……一位是知名聚聚,一位是不知名的小透明,流量那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

    唐舜梅摸了摸下巴:“嗯……你俩的意思是想借我的名气?”

    “拿过来吧。”

    “咦?”

    张幼双和吴朋义“刷”地齐齐抬眼,纯洁脸,茫然眼。

    唐舜梅对天翻了个大白眼:“文稿。”

    “给我点儿时间,我先看看你这文稿写得都是些什么。”

    那两个小童将人打发走后,去而复返,又将张幼双和吴朋义请到了外间。

    唐舜梅在屋里头翻看着文稿,没忘伸头喊了一句:“我看文稿的时候,你就把你知道的那些画技上的东西都写下来。”

    张幼双囧囧有神,只觉得唐触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你可能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合作嘛,就是你来我往,摆出双方的利用价值的。

    张幼双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了下来,继续奋笔疾书。

    吴朋义站在她旁边若有所思地看:“你别都写出来了。”

    张幼双深有同感:“写一半留一半,方便日后合作么?”

    虽然吴少年平常不着调了点儿,爱玩了点儿,但还是有点儿商业头脑的。

    不知写了多久,张幼双抬头朝外面望了一眼,天色都暗了下来,天际霞光大盛,一轮红日西坠。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扭了扭脖子。

    唐舜梅这才突然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来。

    他脚步急促,手里拿着那叠文稿,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目光定定地落在张幼双脸上,薄唇轻启。

    “你写的?

    写得不错,这个活儿,我接了。”

    吴朋义先是一喜,很快,联想到个残酷的现实,小脸又是微不可察地一白,忙整理神色,颇为正经唬人地又行了一礼:“唐相公见谅,唐相公的润笔费……”

    唐触触“嗤”地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十分张狂的模样。

    “我若想要钱,今日只管把那些人都放进来就是!”

    瞬间,张幼双和吴朋义被唐触触这视金钱如粪土的高贵品格给震住了!

    “又会画画,又会写话本。”

    唐舜梅望向张幼双,尾音微微翘起,“嗯~哪儿冒出来的?”

    穿来的。

    张幼双险些脱口而出。

    想了想,摸出了袖子里那一直没用得上的玉佩,斟酌着说:“实不相瞒,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位前辈推荐我过来的。”

    “前辈?”

    唐舜梅接过玉佩,目光下意识地懒懒扫了一眼。

    突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腾”地坐直了,视线死死地盯住了手里的玉佩。

    带得椅子哐当作响,张幼双和吴朋义二脸懵逼。

    这玉佩有什么古怪么?

    张幼双惊讶,她隐约猜到那位不知名的巨巨可能认识唐触触,可没想到唐舜梅的反应居然这么剧烈。

    唐舜梅几乎是凑到了她面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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