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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是个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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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弹劾(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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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弹劾

    陈宏谋被参,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六部之中的汉尚书,也是一品的官了,怎么说这陈宏谋也是大员,如今被自己原来的手下扒出了自己的黑历史,真不知道陈宏谋当作何感想。

    冯霜止听和砷说今日早朝时候的事,差点笑弯了腰。

    “你是不在场,陈宏谋当初看不起王杰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

    以王杰为刀剑,却不曾想过这刀剑本是人。

    只要他是个人,迟早就有看破的时候……陈宏谋是自己作的……”和砷语调轻慢极了,很明显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道,“王杰清楚明白地说要参陈宏谋的时候,万岁爷脸色不好正在喝茶,差点便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个时候后宫还没出事,所以乾隆那时候的心情还算是很不错的,哪里想到王杰竟然会参自己旧日的老大人,还当王杰是在开玩笑,只说让他收拾收拾,发烧了便回去吃药再来。

    却不想,这王杰本就是犟驴,还不等他说话,钱沣便出列,同参陈宏谋。

    可怜陈宏谋这七老八十的,还要站在那朝堂上,被自己的两个小辈参一本,当即连都气绿了,只是当着皇帝的面是什么也不敢说。

    钱沣与王杰参的方面不一样,王杰说陈宏谋当初私自插手盐政一事,从中贪污受贿,捞取暴利,而钱沣却说当初陈宏谋保举的江南官员现在有贪赃枉法的现象,弹劾陈宏谋涉嫌卖官鬻爵。

    王杰本来就是当初嘴皮子比刀笔吏还利索的,在朝堂上说话堪称是咄咄逼人,气得陈宏谋下朝之后失态大骂,说他公报私仇又恩将仇报,是匹白羊狼,只当是他当初瞎了眼才会帮助王杰渡过难关。

    偏生王杰面对这陈宏谋的种种辱骂八风不动,唯有一句“清者自清”,陈宏谋若是没鬼,今日岂会被他拿住了把柄?

    不是陈宏谋瞎了眼,是他王杰瞎了眼,那时候还不懂这官场的种种规则,所以看不破陈宏谋种种手段阴谋。

    至于钱沣,怎么说也是御史言官,也是靠这一张嘴皮子吃饭的,说话不留情,步步紧逼,只将想要为自己辩解的陈宏谋驳得哑口无言。

    钱沣与王杰这二人,竟然像是早就约好了一样,在同一天,从两面夹击,乾隆虽只是说调查,可是这一查,便能够查出问题。

    阿桂在外,不便处理这宫中事,所以由永贵来调查此事,陈宏谋暂不处置,只是依旧保有原来的官职。

    乾隆似乎对这陈宏谋还算是信任,所以并不相信陈宏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钱沣且不说,乾隆很是欣赏这王杰,今日王杰一番言论简直是刀剑一样雪亮逼人,将陈宏谋之事摊开了讲,落到了国运国事和大清气运上,便让乾隆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我竟然不知道这朝廷上竟然还有口才这样好的人,夫人啊,你说我若是要拉拢他,会如何?”

    和砷没忍住问了一句,他其实知道王杰与冯霜止之间有那么几分关联,不过也猜到那关联是因为陈喜佳而起,遂不甚在意。

    听了和砷这懒洋洋的问话,冯霜止一笑,却道:“你若是开玩笑便罢了。

    真去拉拢他,下一个被参的便是你。”

    和砷办事能力虽强,可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官,不说是贪墨甚多,至少两袖清风是说不上的。

    真正两袖清风的官员,若没有皇帝的庇佑,在这朝堂上便是寸步难行。

    和砷既然要当一个能臣,便注定了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清官。

    王杰若是被拉拢,第一感觉定然是厌恶。

    和砷还是不要去触王杰的霉头比较好——虽然,王杰肯定不怎么喜欢和砷。

    冯霜止手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尖尖的小指指尖搭在脸颊边,有种婉约又含蓄的韵致,她没听和砷回话,便将那垂着的眼抬了起来,看和砷在看自己,也不回避道:“陈宏谋的事情,你不添砖加瓦吗?”

    “我从何处添砖加瓦,又为谁添砖加瓦呢?”

    和砷好整以暇得很。

    “那连霜城若说与你没有半分的合作,我才不信了。”

    冯霜止想起连霜城当初留下的那一盒明前茶,又想到他单独递给和砷的信,最后又道,“漕帮的帮主,是朝廷这边也忌惮着的,漕帮势大,漕粮关乎大清国运,来往船只都要经漕帮关口而过。

    说连霜城手中收集不到陈宏谋犯事儿的证据,绝无可能。”

    和砷忽然翻身躺在床榻上,将双手枕在脑后,凝眉思索起来。

    冯霜止掐了他一把,“你真烦人,又在想什么?”

    “在想……揪出了一个陈宏谋,还能有什么作用……”跟连霜城合作也是需要代价的,和砷需要计算清楚,到底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不是能够得到更大的回报,亏本生意和砷是不喜欢做的。

    他是个精明人,一丝一毫都要算计清楚了。

    这人这破习性,当真如那市侩的商人一样,必要算无遗策了,才愿意出手的。

    冯霜止有时候喜欢放手一搏,与和砷倒是互补了。

    她不说话,由着和砷考虑,看他眼底似乎有明悟之色了,才问道:“和大掌柜考虑得如何?”

    “扳倒一个陈宏谋,至少能够掌握半个江南官场,便是连账册也不需要了……”和砷自语了一句,又道,“现在朝中的势力正在微妙的平衡之中,以我与福康安为首,新出来的有福长安、王杰、钱沣……福康安的风头一向是比我盛,但风口浪尖容易中箭,他便当了我的挡箭牌,人人提起我和砷之前必定要先想到一个风头更胜于我的福康安。

    所以福康安的存在于羽翼未丰的我而言,既是坏事,又是好事。”

    “福长安与你交好,早就是站在你这边的人,他的存在于你而言,也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冯霜止接了一句。

    “对。

    可是钱沣是祸,这王杰还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我瞧着,成朋友的几率太小——”和砷笑得略带着几分邪气,他勾了唇,却道,“这是新贵们。

    朝廷里,真正举足轻重的,还是阿桂、永贵、刘墉等一干老臣,这一次的事情给了永贵,可一是永贵年老,二是大的事儿向来不交给一个人办完了——皇上定然要再找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

    福康安之妻便是陈宏谋的孙女,为了避嫌,福康安不能参与,作为弹劾陈宏谋的人,王杰与钱沣指不定有一份,只是他们毕竟是弹劾陈宏谋的人,对其本身便有偏见,所以还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是福长安还是我,根本不重要。”

    不是根本不重要,其实是根本没有区别。

    事情落到福长安的头上也等于落到和砷的头上,福长安与和砷在御前当侍卫的时候便混在了一起。

    因为种种关于福康安身世的传言,所以福长安并不怎么亲近福康安,即便是福康安有身为兄长的意思,可毕竟不好拉下脸去说,只能看着福长安与和砷越走越近了。

    现在和砷将一切都盘算好了,便笑了一声,道:“为夫要去江南立功了。”

    利害关系一考虑好,和砷便算是高枕无忧,于是为了冯霜止前日说的想要个女儿的话,又悉心耕耘一番。

    第二日上朝,情况果然与和砷所料分毫不差,乾隆命永贵、王杰、和砷三人赴江南彻查陈宏谋一事,下了朝陈宏谋那脸色便是差到了极点。

    和砷这边领了差事,却是要暂时离京,便回府准备,顺便也将这消息给冯霜止。

    出差本是寻常事,冯霜止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担心江南之行的安全,她道:“早年福康安与漕帮有合作,只怕在江南势力不浅,你若是去了,万别查得过火,伤了性命。”

    其实这些都是和砷知道的,冯霜止也知道他清楚,却还是担心,只恐当真将事情闹大,那些个人狗急跳墙,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她担心和砷,和砷却不忍让她再担心,只道:“钦差有你干爹永贵,查案有犟驴王杰,我不过是去和稀泥的,你便等着我捞了功劳回来吧。”

    冯霜止一下笑出声来,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是担心不过来的,只道:“能和稀泥才是真本事。”

    直臣只要一个“直”,心机算计都靠边站,和砷这样的人却要权衡诸方,可谓是劳心劳力。

    和砷拉她坐下一起用午饭,说现在那陈宏谋老匹夫怕是已经吓破了胆了。

    冯霜止一下便想到了陈喜佳,永贵与和砷自然是与陈喜佳没什么关系的,可是这查案的主力王杰却是她旧相好,如今虽然恩断义绝,可是为了能救自己的祖父,怕是有的事情,陈喜佳还是干得出来的。

    事实也还真如冯霜止料想的一样。

    现如今,福康安那边还住在春和园里,陈喜佳在后院里听说了这消息之后当真是忐忑不安,还一叠声地问那来给她说消息的小八子——小八子是当初福康安在宫里时候,皇帝赐给福康安的小太监,跟着福康安多年了。

    方才福康安下朝,便让他将这事儿告知夫人,只说要她知道便好,不要乱动。

    当时小八子就苦了脸,可是主子的话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来。

    他知道这一趟差事不轻松,总觉得夫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这一下算是见识到了。

    在听了陈宏谋被弹劾的消息之后,陈喜佳是立刻就坐不住了,一下从锦凳上做起来,“你说我祖父被王杰和钱沣弹劾?

    !”

    小八子心里叫苦,早已经料到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个时候也只能战战兢兢、支支吾吾地答一句:“是。”

    陈喜佳差点没站稳,还是她身边的丫鬟扶了一把,才勉强没有摔倒。

    “我……我要去见爷……”

    小八子想到福康安的话,便知道现在福康安绝不想看到陈喜佳,谁喜欢个惹事儿的老丈人啊?

    以前没出事,那是众人都给兜着,如今是陈宏谋自己得罪了人,惹到了那犟驴和刺儿头,王杰岂是那么好惹的?

    现在主子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一个陈宏谋?

    想着,小八子就连忙去阻拦:“夫人,爷说了不——”

    陈喜佳本来已经抬步往前走,没有想到这狗奴才竟然拦在自己的面前,现在事情紧急,钦差指不定明日便要动身,她必须去找福康安将这件事说清楚,为自己的祖父求求情,至少还是福康安的老丈人,怎么也该帮衬着的。

    她想的倒是极好的,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是福康安平日里与江南官场的牵扯便深,如今陈宏谋一查还不知道要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一串接葫芦一样扯出来多少,当务之急是将自己与那边的关系撇清楚,先自保,才能保别人。

    这一次是事发突然,福康安此前根本没接到消息,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谁也不想见,陈喜佳去不是搅事儿吗?

    所以即便是知道夫人很可能因此记恨自己,惦记着爷那边的吩咐,小八子还是出言阻止了。

    可怜的是,他这一句话没有说完,便换来了陈喜佳的一巴掌。

    现在陈喜佳是急火攻心,她祖父的事情比天大,若是陈宏谋真的倒了,她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在这傅恒府便是无法立足了。

    所以看着小八子拦在自己的面前,陈喜佳是怒不可遏,只觉得这奴才胆子太大,性子太刁,哪里管得他是谁谁谁的人,一巴掌便落了过去;“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奴才没有奴才的样子,远远地给我滚开了,主子们的事儿也是你能插嘴的?

    !”

    她下手很毒,只因为现在是怒极攻心,早已经失了分寸和轻重,只打得小八子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鲜血来。

    好歹小八子也是在福康安身边伺候那么久了,宫里出来的奴才知道的事儿也多,平日里福康安都拿他当心腹用,如今不过是通禀一件事,竟然被女主子这样出手责罚,小八子不大服气,面上瞧着倒还恭顺,退到了一边不言语,心里冷笑不停。

    现在谁敢去触福三爷的眉头,都只有死路一条,夫人本不是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爷敬着她不过是因为两人是夫妻,规矩和面子还是要给的,可爷的真心不曾有半分在她身上。

    就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是夹着尾巴做人还好,偏生不懂得避嫌,又跟那王杰勾勾搭搭,爷心底早生了嫌隙。

    现在爷摆明了不会帮着陈宏谋,至少现在腾不出手来,夫人偏要进去搅和——好歹小八子是福康安心腹吧,她说打就打,当真不懂规矩。

    也难怪,江南门户出来的,不在天子脚下混,眼皮子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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