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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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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人为什么要有感情(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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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说到底做的就是一个信息沟通,丁延与人打交道的能力炉火纯青,四方八路都混了个熟。坊间传言当年《华夏周刊》一篇报道得罪了道上的兄弟,丁延硬是单枪匹马以一人赴约的胆量去了鸿门宴,将事情解决了,顺便还跟人拜了兄弟,身份从此不伦不类,黑白通吃。

    可是这回,丁延却使不上力了。监管人员礼貌接待,态度却是明确的:不行。丁延瞪着人,拍拍桌子表示:不是来要人的,只是要跟苏小猫见一面,问问这是什么情况,这都不行?对方再次明确表示:不行。

    丁延把人脉找了个遍,老江湖的名号毕竟不是假的,很快地,一位相熟的高层在电话里悄悄告诉了他情况:“苏小猫这事,你别掺和太深。我知道你要保她,但也要看能不能保得了啊。《朝日新闻》要搞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人家那是花了大力气、有计划地在搞她,一出手就要置她于死地的。再说了,这回碰上的是遥乡的事,苏小猫立场不坚定是真,被人抓到了把柄也是真,如今上层在严肃整顿金融监管这一块,遥乡的案件是当典型来处理的,苏小猫这回是撞到枪口上了。别说你想捞她,见一见都难,她已经被严密控制起来了。你以为想捞她的人少啊?宋氏财团的那一位少东家,都亲自上门好几次了,也不行,最后上层被他闹得没办法,把宋氏的董事长、宋彦庭的父亲从国外找回来了,亲自把他绑了回去。老丁,你自己掂量下。”

    一席话,听得丁延一颗心沉了又沉。

    事实证明,丁延不愧是战斗经历丰富的老同志,搬救兵、找援手这事简直是他的老本行,他几乎是下一秒就想到了一个人:“唐劲呢?”

    日本,京都。

    古刹幽静,时值深夏,满目绿色。

    庭院开阔,中央和室四面通透。清茶、枫、纸笔。长桌两边分列坐着两方人马。古刹寂静,人间却处处是战场。这一天,就在这里,二对一,有一场战要开。

    客座上的老者姓丸井,身份是日本丸井财阀的现任执行人。丸井董事长人多势众,又是在本土主场作战,浩浩荡荡带来了大队人马,律师团、会计师、战略顾问,俨然是做足了准备,兵强马壮。

    主桌位只有两个人。

    两个很年轻的男人。

    唐劲抬起手腕看时间的时候,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柳惊蛰正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

    都是不动声色、单刀赴会的角色。

    这两人之间其实不熟,但对彼此的了解却不少。“唐家”有最好的情报系统,“鬼城”有最快的信息网络,唐劲来自前者,柳惊蛰来自后者。数日前彼此一照面,两个人心里都深深地纠结了一下:这下好了,这债要怎么讨。

    没错,他们同时都是来日本讨债的。

    唐劲曾经身为唐家风控系统的缔造者,风控意识和水平都是一流,这次会栽纯属意外。无论从第三方机构的信用评级和自身百年历史来看,丸井财阀都是独一无二的优质企业,又有政府背书,在唐劲眼里这简直都可以算是金边债券,做它的债权人即使有风险也很低。然而世界总会不经意地幽上一默,就是这么一家优质的百年企业,却深陷政商勾结的丑闻,丑闻一爆发,相关当局人员下台,没有了政府背书,唐劲就明白,这下好了,借出去的钱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相比唐劲为数不多的这一栽,柳惊蛰的讨债经验显然丰富多了。这人天生是个水命,哪里起火哪里就有他,这些年在被称为沿海第一财团的“鬼城”内被压榨尽了剩余价值。柳惊蛰讨起债来进退有度,攻守都一流,能耍狠能商量,狠起来扮得了白脸,和气起来又生生一副红脸,人称“沿海第一讨债手”,又被尊称一声“柳总管”,救火队之名赫赫有名。

    当唐劲在丸井财阀看见坐着的债权人中还有一个柳惊蛰时,顿时就惆怅了。问题显而易见:丸井财阀内就只剩这么点钱,不够他俩分的。狡猾的小日本显然深谙其道,让两大债权人碰了面,意思是我反正没钱了,你们先自己斗上了吧。

    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天性的理智都上线了。中国人不搞内战,枪口必须一致对外。几十年前战场上我们对付小日本就是这一套,几十年后商场上必须还用这一套。

    当晚,唐劲和柳惊蛰就结成了同盟。

    唐劲搞金融风控起家,柳惊蛰搞实体运作出身,天下没有比这样的组合更天衣无缝的商战搭档了。两个苦逼的讨债人苦哈哈地研究了一晚,几乎是同一时间找了个突破口。这是一个背水一战、胆量过人、一赌定输赢的突破口,两个人放下文件,异口同声说了三个字:债转股。

    债转股是一种很复杂的玩法,赌的是未来,赌的是不仅要收回债还要一口吃掉对方,在一些场合甚至只有国家层面才被允许做这一行径。但所谓的救火队就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唐劲是这样,柳惊蛰也是这样。可以说,他们这些人,这些年的成长路径从来就不在既定规矩内,突破规矩又不破坏规矩,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这才是这一类人最终可以站在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点的原因。

    那晚之后,两个人各自带人分别从法律、金融、财务等等多角度研究了详细战略。柳惊蛰在不经意间发现唐劲有走神的迹象,柳惊蛰心下一沉,弦外之音地提醒他:“如果你心里还有别的事,我们这件事可以搁置。这一场谈判我的把握不足五成,若你还有其他顾虑,就不用打了。”

    唐劲回神,表示不用搁置,继续就可以。

    他控制了情绪,尽管一再失控。

    架也吵了,话也撂了,她的身影却不容分说地一再占据在他想念里。

    谈判的这一天,唐劲不习惯带人,独自前来赴一场大战。进门时才发现柳惊蛰已经到了,正屈膝跪坐以一种十分标准的古典日式坐姿坐着喝茶,身旁同样一人也无。唐劲顿时就笑了,成竹在胸的柳总管,看来今天这一场仗,不会太难打。

    日方丸井财团的一干要员悉数到场,谈判从一开始就呈现白热化的争锋相对。这是一个很折磨人的过程,折磨人的心理、耐性、计谋、器量。

    四个小时后,进程胶着,唐劲的手机无声震动起来。柳惊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打仗呢赶紧的。唐劲看了下屏幕,看见一个号码,唐劲立刻说了声“不好意思”,起身去外面接了电话。

    这个号码他认识,是丁延的号码。唐劲接起电话时眼色很深:他的这部电话是在日本用的号码,很少有人知道,丁延竟然查到了,可见此人人脉非常。

    唐劲声音玩味,“丁总,兴致这么好,查到我的号码打电话到日本来找我?”

    意外地,丁延一点也没像往常那样跟他哈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还兴致好?苏小猫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唐劲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苏小猫被人阴了一把,亏吃大了,人都被关进去三天了!你跟她吵架吵完没?没吵完是不是还要继续吵啊!”

    唐劲挂断电话,眉目阴沉。

    他转身回到中庭,几乎没有犹豫,低声快速对柳惊蛰交代:“我有事,要马上回国。我手里的债权筹码给你,你代表我继续谈,所有的决定你拿主意,我没意见,细节方面我们到时候再议。”

    柳惊蛰正喝着茶,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交代,不亚于在战场上听到一句“你先顶着!我先撤了!”,柳惊蛰思想准备没做好,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转头盯着唐劲,匪夷所思到了极点:Areyoukiddingme?

    唐劲知道这过分的事搁谁身上都要喷一口血,势均力敌打着仗他说跑就跑了,柳惊蛰估计都想砍他。唐劲一颗心完全不在这里了,也没心思去管柳惊蛰满脸“你有没有搞错?”的郁闷,对他解释了一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的人出事了。”

    柳惊蛰这种人精,听一句就听出了重点,“你的人?”

    唐劲大方给了一句答案,“对,心上人。”

    说完他就走,脚步都没停一下。

    “……”

    柳惊蛰被无情地扔下还被塞了一把狗粮,一脸懵逼。

    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转过身时还没从唐劲的不仗义以及那一把狗粮中缓过神,一抬眼,会议桌对面的丸井财阀连律师、战略团在内十个人,已是虎视眈眈、四面包围了他。以一敌十,柳惊蛰平生所遇的凶险又可记上一笔。幸好他早已习惯凶险,每一种都和他处得很熟,所以这会儿也没慌,也没乱。

    “那么,各位,游戏规则变了,”柳总管一笑,兵来将挡:“从现在开始,唐家的那部分,也是我说了算。”

    苏小猫的人生迎来了一次全新的体验:被控制住了,调查拘留。

    这三天,苏小猫可说是三小时一大审,两小时一小审,轮番轰炸的强度堪比一场大仗。苏小猫的体力和意志到这会儿是真正现出实力了,三天过去了,思维依旧清晰,精神状态十分良好。

    第四天,一位级别略高的领导亲自审她。领导姓王,人称“王局”,国字脸,大热天地也是一身中山装一丝不苟,一派领导层的精神风貌。王局纵横政坛,颇有几分政治家的风范,这两年已是身居高位,轻易不亲自过问具体案件。苏小猫这个案子因为媒体的渲染,闹得满城风雨,怕是已惊动四方,王局敏锐的政治敏感性几乎是立刻觉醒了:这事搞不好的话,怕是要落人话柄。思此及,王局亲自下了一趟基层,坐镇审问。

    苏小猫这人,王局也是略有所闻的。近年几件掀起惊天骇浪的商业报道,都是出自她之手,王局一度以为她就叫“苏洲”,想象中应是一个不惧强权、聪明又十分具情怀的江南女子,直到某一次细细打听之下才知这人真名叫“苏小猫”,无厘头得很,王局一时之间竟想象不出这女子会是怎样一个模样。

    审问时间到,大门一开,苏小猫不急不缓,踱步进来。王局眼前一亮,只觉眼前这人颇有大青衣的风范,几步路走得沉稳有力度,青衣似地款款登场。王局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她的另一个名字,“苏洲”。苏小猫,苏洲,都该是她,调笑于世,心怀天下。

    她拿出苏小猫的一面时,总似没有真心。

    “你和傅绛是什么关系?”

    “从小认识。”

    “也就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马?”

    “呵。你们这边呢,硬要把这四个字扣在傅绛身上;那边的宋氏宋彦庭呢,硬要把这四个字抢去。别人家是不知从哪儿跑来这么多私生子,我是不知从哪儿跑来这么多青梅竹马。”

    “在遥乡出事前,你和傅绛通常会聊些什么?”

    “普通百姓还能聊什么?花啊,草啊,生活啊。”

    她像是说得无奈极了,又在此种境地之下也绝不肯亏待自己,一边说一边指示着一旁的记录员:“谢谢,给倒口水!”

    王局这一审,审出些真正的兴趣来了。

    他又问了个问题:“《朝日新闻》的何记者,向公众发布了你和傅绛谈话的一张照片,还有你的一句录音。录音里,你告诉傅绛,监管层已经盯上他了,要他多保重。苏小姐,这件事,你怎么看?”

    意外地,苏小猫没有为自己辩论一句,也没有对竞争对手此种不够磊落的行为置评。她平静良久,表情没有太多纠结,好似云淡风轻之下,一切争执都不存在,所有的未来都是可期的。

    良久,她一笑,淡淡地给出了一句:“不知如何说的话,那就随意吧。”

    审问结束,苏小猫被带走继续收押,王局却没有走。

    收押间有监控,王局打发了闲杂人等,一个人在监控器前看了会儿。

    外人总以为,这一个在这些年一力扛起《华夏周刊》经济大事报道的主笔人,嬉笑怒骂是她的本性,其实错了,你看看眼前这一个不辩解、不哭诉、端一杯清水就能静等红尘的女子,底色是何等清明,何等明白。

    或许,了解她的只有唐劲。就像他曾经评价过的:荡子精神,贤人行径。

    现代社会已不常见了,这一种好似古希腊才会有的悲剧底色之人。

    真相与分寸,她都懂,都在她心里,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虽不中,不远矣。

    王局看着监控器中的苏小猫,心里升起一股可惜之情。《朝日新闻》与《华夏周刊》这些年的恩怨,他有所耳闻,只是平生第一次知道,媒体人设起局来,会如此致命。

    他正可惜着,手机震动了起来。王局接起来,神色一凛,是高层,而且是越过他好几级的高层。高层领导对他指示:“苏小猫的事,到此为止,立刻放人。”

    王局既意外,又有些为苏小猫欣喜。同为局中人,他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能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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