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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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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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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歹劝着他点,不按时用药,你都得说他,可记住了?”

    这话听得佩珩满心尴尬,她哪里敢去劝他?

    不过太后娘娘既然吩咐了,她只能道:“臣女自当尽力而为。”

    一时太后娘娘想起来一件事,又道:“还有宫里如今添置了一些秀女,该怎么处置安排,也都要哀家这一把年纪的操心。说起来这也是没办法,宫里连个当家做主的人儿都没有!哀家这么大了,只想着享个清福,哪里想到还要替儿女操这些闲心。”

    佩珩听了,想起那天皇上要立孙家小姐为皇后的事,忙道:“之前皇上不是已经选了一位姑娘要立为皇后?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自是太后娘娘享福的时候。”

    太后娘娘听到这个,却是笑了笑,那笑里竟隐约泛着无奈。

    “说得也是,前几日皇上送过来的画像,哀家看过了,那自然是极好的,已经交到礼部去了。等今日哀家请了那位孙家小姐进宫,好歹让皇上看她一眼,若是皇上喜欢,这件事就此定下来了。立了皇后,后宫有人掌管,皇上也能收收心,到时候快些为皇家开枝散叶,也好稳固社稷。”

    若是皇上喜欢,这件事就此定下来了……

    这句话在佩珩脑中回旋,仿若一个风车,转啊转,转得她眼前一阵阵晕眩。

    她以为经过这些天,该哭的已经哭过了,该难受的也难受了,她应该是想明白了,他娶别人,于自己无关,自己尽可安心当自己的大夫。等他龙体安康了,她就离开皇宫,离开燕京城,这辈子再也不回头,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是她现在听得太后娘娘这么说,方才明白,心里还是难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若是不看到还好,现在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别人,真是犹如钝刀子割肉,一丝丝地疼,疼得没个尽头。

    后来太后娘娘还说了什么,她却是不太能听得进去了。

    最后离开万寿宫,身后跟着两个碰了金珠银钗匣子的宫女。

    她连揭开那匣子的兴致都没有。

    “你们先把这匣子送回去偏殿吧,我在这里随意走走,不用你们跟着。”

    佩珩这么吩咐道。

    “是。”

    两个宫女不敢违命,自是去了,佩珩一个人便走在那偏殿外的花园中,看着周围稀拉拉开着的零星花儿。

    此时的天色比起之前,显得尤其沉郁湿润,一点轻风有气无力地吹着,仿佛稍微一用力,便有丝丝春雨会从天际落下。

    佩珩正胡乱走在一处青苔小路上,忽而便听到前面有嬉笑之声,开始以为是宫女们,后来走近了,听她们说话,才知道并不是宫女,而是最近进宫的秀女。

    “今日皇上特意赏的,你瞧,这珠子看着均匀莹润,个头大得很,外面可是不能轻易见到!”

    “那你看我这个,这是一块少见的和田玉,流光溢彩的,阿润说,这个衬得人肤色好。”

    “这进了宫实在是好,还没见到皇上便得了这么许多赏赐,还不知道咱们谁有那福气,回头让皇上看中了……”

    说到这里,对方显然是十分羞涩,众人都不由得笑起来。

    就在这笑声中,有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这两日皇上龙体安康,就要开始见见咱们,若是真看中了,自然是要召几个去侍寝的。”

    “我呸,侍寝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我怎么不好意思,难道你不想去给皇上侍寝吗?侍寝了,会得皇上宠幸不说,若是万一得了龙种,那从此后可就一步登天了!”

    “我揪你这张嘴,说什么话呢!”

    这群秀女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响,最后压低了声音,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

    佩珩听不真切,不过隐约可以猜到,应该是商量着若是上了皇上龙床,该如何伺候皇上,又该如何怀下龙种。

    她们以为这花园中僻静,没外人,才恣意说起这话,殊不知都被百无聊赖四处闲逛的佩珩听在耳中。

    佩珩听得这些,不知道怎么便想起那日,自己第一次给皇上施针的情景。

    那纹理均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甚至渐渐地在她手底下渗透出灼烫的汗液来。

    闭上眼睛,她甚至现在都可以回忆起那种触感,那种力道,那种仿佛火山爆发前的烧灼感。

    还有他后来望着自己时,被汗水模糊了的温柔视线,以及那叫着自己名字时的疲惫嘶哑。

    每每想起这些,她单薄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阵的战栗感。

    那个男人的一切,于她来说,是陌生的,也是神秘的,更是无法触及的。

    那一切都终将属于另一个女人,或者说另一群女人,而不是自己。

    他不是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她越发的沮丧,沮丧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沿着那青苔小路,胡乱地瞎逛。

    谁知道正走着,却听到前面有说话声,那声音倒是透着熟悉。

    “殿下,烦请走慢一些,总要等着修儿。”

    “你也太无用了,连你儿子都领不住,本宫要你何用!”

    话虽然这么说着,女子还是回首过去了。

    佩珩听着,这不正是宝仪公主和霍行远吗?

    这么想着,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果然是这两位。

    宝仪公主依稀如往日一般,满头珠翠,贵不可言,只是没了昔日的趾高气扬。而跟在她身后的,却正是霍行远。

    霍行远一身白衫,手里领着个小孩儿,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两个人显然是看到了佩珩,也是一愣。

    宝仪公主反应过来后,便对佩珩笑了笑:“原来是萧姑娘,这是从哪里过来?”

    佩珩连忙见了礼:“刚才从太后娘娘那边过来。”

    宝仪公主听闻,笑道:“本宫也正要去拜见太后娘娘,早知道萧姑娘要过去,倒是该早些去,也好做个伴。”

    佩珩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蹊跷,想着她个当孙女的,见自家皇奶奶怎么还要自己作伴?后来很快想明白了,知道如今宝仪公主并不得太后娘娘喜欢,看她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倒是有意拉拢自己。

    当下也是心中暗叹,此一时彼一时,万不曾想,趾高气扬的尊贵公主,也有沦落到来讨好自己这区区臣女的一日。

    奈何自己其实也是失意之人,其中苦楚不为外人道也。

    抬眸间,恰见霍行远手里牵着的那小小孩儿正睁着眼睛望向自己,歪着脑袋,胖乎乎的模样倒是可爱,让佩珩想起自己弟弟千翎并侄子望槐。

    霍行远见她望向自己儿子,忙道:“他叫承修。”

    说着,略显局促地弯下腰,低头对自己儿子道:“这是萧家姑娘,叫萧姑姑吧。”

    那小孩儿一团孩气,说起话来尚且瓮声瓮气的,却是依然乖巧地喊道:“萧姑姑。”

    佩珩一时也笑了,这个孩子看着有几分像以前的霍行远,可是眉眼间也有些像宝仪公主。

    其实无论是宝仪公主,还是霍行远,在与她的过往里多少是有些积怨的。

    只是今日恰巧相逢于这青苔小路旁,或许是沉郁的天色让人歇了心气,也或许是经年过去,看着孩子都已经会叫个姑姑了,往日许多嫌隙仿佛也随着那一声萧姑姑烟消云散了。

    岁月漫不经心地流过,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多少事,又有什么是非要记在心头呢?

    佩珩摸了摸腰间一块玉佩,望向旁边的宝仪公主,她笑道:“原本是来宫里给皇上看病的,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这块玉佩,也是随意戴着的,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如今给孩子当个见面礼,还请公主莫要嫌弃才是。”

    宝仪公主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伸手过去,双手捧过来:“萧姑娘也实在是客气了。”

    说着,连忙低头对自己儿子道;“还不谢谢萧姑姑!”

    那小孩儿倒是乖巧,低着头,软软地道:“谢谢萧姑姑。”

    佩珩见此,难免又夸了几句孩子,宝仪公主见佩珩孤身一人的,也没带个雨具,便命霍行远道:“给萧姑娘一把伞,这边距偏殿还要走几步,仔细回头下雨。”

    霍行远听了,忙拿出伞来,递到佩珩面前。

    佩珩谢过了,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因宝仪公主急着要去见太后娘娘,双方也就此散了。

    告别了宝仪公主,佩珩握着刚才从宝仪公主夫妇那里得来的伞,随意地走在园子里。

    她并不太想回去偏殿,也许回去后就遇到了冯公公,冯公公会让她去给皇上过脉。

    她现在不想看到皇上。

    想起来就难受。

    一时又记起太后娘娘说,今日要请孙姑娘进宫的,想着皇上是不是今日就会见到孙姑娘?他会喜欢那个注定会成为他皇后的姑娘吧?

    这么胡乱想着,便觉得唇角有了丝丝湿意,抬手摸了摸那湿润,又望向天际,却见朦胧细雨,犹如牛毛一般落下,仿佛为这姹紫嫣红的御花园罩上了一层湿润的薄纱。

    她举起伞来遮雨,又看前方朦胧中有个凉亭的影子,便想着过去凉亭坐一坐。

    这么走着间,忽然就见这周围景致分外眼熟,愣了下,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凉亭不就是当年宁祥郡主带着自己来御花园中玩耍,结果恰遇了当时还为涵阳王的皇上吗?

    那个时候,是她亲口拒绝了婚事。

    用的理由是,她心有所属。

    而心有所属之人,就是刚才那个一瘸一拐领着孩儿的宝仪公主驸马。

    佩珩想起过往,唇边泛起苦笑。

    一时有些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因,又是什么果,兜兜转转,她就在这么一个晌午之后的雨天里,先遇到了霍行远,又来到了这个凉亭边。

    长叹了口气,她正要迈向凉亭,谁曾想,就在这时,她才发现,那凉亭上是有人的。

    刚才也是花木掩映,也是细雨朦胧,这才没看真切。

    凉亭上坐着一男一女,茶几上摆放着几样茶点,而就在凉亭之外,站着捧了拂尘的冯公公。

    佩珩陡然握紧了手中雨伞,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明白了那人是谁。

    凉亭上的,是皇上,和孙家小姐。

    他们坐在那里,看样子……相谈甚欢?

    佩珩呆了半响,鬼使神差一般,她并没有避开,而是径自上前,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想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走到近前,冯公公也看到了佩珩,连忙就要行礼。

    佩珩摇头,示意他不必。

    而凉亭之上的男女,还在低声说着话。

    她的声音分外娇羞,羞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而他的声音温柔和煦,一如她记忆中那般,三月春风拂面,仿佛能够吹散笼罩着御花园的朦胧细雨人,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开阔清朗。

    他原本根本没有变,一直都没有变,只是对待自己时,变了。

    变得冷漠,疏离,变得连一丝笑都没有了。

    若是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么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活该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见半分阳光!

    一把油纸伞就此跌落在风里,漫天的细雨落在脸上,沁凉的湿润,她不知道那是春日的雨丝,还是她落下的眼泪。

    猛地回转过头,她拼命地向远处跑去。

    她不想听到他对别人温柔备至,更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娇羞含笑。

    冯公公眼看着佩珩扔下伞跑了,忙望向凉亭上的男子。

    而这个时候刘凝也听到了动静,起身问道:“刚才是什么人?”

    冯公公一声苦笑,连忙道:“是萧姑娘。”

    刘凝听了,走出凉亭,望向地上的伞。

    那张开的伞上面绣得是兰花小草,清新雅丽,此时却跌落在湿润的泥土中,狼狈至极。

    抬起头,望向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失的方向,他忙迈开腿,追过去。

    “皇上?”凉亭中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好歹带把伞啊!”冯公公跺脚。

    *****************************************

    佩珩这辈子从未像现在一样拼命地往前跑,却跑得浑身发冷。

    她不要了,不要了。

    皇上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谁愿意给他治那就继续留下来吧!

    若还是严重,就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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