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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6）(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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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传来一声轻笑，没过多久，江御从楼下上来，走进她的房间。
“怎么了？”
时茵朝他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待到江御坐到她跟前，时茵张开双臂抱住他，脑袋搁在他肩膀，语气淡淡：“也没什么，就突然想抱抱你。”
……
与此同时，城市的某处。
宋奇看着自己的新同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狂哥，你怎么舍得从良了？”
张狂掸着烟灰，轻笑：“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再说，人往高处走呗。”
宋奇伸出手，礼貌客气道：“不管怎么说，欢迎加入我们。”
【6】女儿
这年7月底，时茵在医院顺利诞下一名女婴。出院之后，她和宝宝一起去了月子中心。
他们选了三室两厅的育婴房，有专门的育儿师帮忙看孩子，江御则负责陪在她身边。
某天夜里，时茵忽然从梦中惊醒，推了推身边的江御，问他：“老公，我们的女儿呢？”
江御摸开灯，连忙坐起来，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将她拥入怀中，手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背，语气很轻：“女儿在隔壁房间睡觉呢。”
他顿了顿，“要不，我把她抱过来你看看？”
时茵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缓缓道：“不、不用了，孩子好不容易睡着，免得又弄醒了。”
江御颔首，询问：“老婆，你做噩梦了？”
时茵没回应，好像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她低头想了想，扯着江御的睡衣袖子，轻轻拽了一下。
时茵睁着杏眸看他，眼里水雾弥漫，语气听起来分外诚恳：“老公，你去孩子的房间，拍张照我看看。”
江御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很快出去，又很快回来了。
他把刚拍好的照片递给时茵看。时茵眯起眼，盯着照片上的小人儿，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刚出生的小孩儿皮肤泛红，皱巴巴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漂亮。
“老公，你确定这是我们的女儿吗？”
时茵垂眸，脸色难看了几分，不多时，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她用力捏着被单，手指连同整个身体都在用力，“老公，这不是我们的宝宝，会不会是他们弄错了？我跟你女儿怎么可能这么丑？”
“你看小翊长得多好看呀，妹妹怎么可能……”说着说着，时茵的声音软下去，渐渐没了底气。
江御把手机放到一边，上床拥住她，耐心安慰道：“老婆，你忘了吗？小翊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呀，过几个月就好了。孩子太小了，哪里看得出来漂亮不漂亮？你呀，肯定是因为做了噩梦，还没走出来。”
时茵窝在他怀里哭，哭了一阵，瓮声瓮气道：“我是做噩梦了，我梦见女儿被人偷走了，然后我拼命地找啊找，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变成了一个超级大超级大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了我，我一害怕就吓醒了。”
“那是梦，梦是作不得数的。”江御把手机拿过来，调出照片给时茵看，不慌不忙地说，“茵茵你看，她的鼻子和嘴巴是不是特别像我？还有这小手，小胳膊小腿，多可爱。”
时茵看着看着，越看越顺眼了，慢慢破涕为笑，“好像是有点像。”
“不过孩子太小了，也看不出来什么。”
江御找了条亲肤的手绢，十分仔细地给时茵擦眼泪，擦着擦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忽而笑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时茵抬眸，定了定神，“你是说在Parfum的那次？”
“嗯。”江御说，“那天，你也是这么哭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时茵莫名感到好一阵窘迫，仿佛重回当年，当时那种尴尬劲都回来了。
江御的眼里噙着笑，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漂亮的桃花眼里脉脉含情。
他说：“其实，那时候我很想反驳你。”
“嗯？”她一脸迷茫。她当时有说错什么话吗？他要反驳什么？
男人温淡一笑，“比起让你继续做我的粉丝，我更想你做我老婆。”
时茵的耳根赫然一红。
“我们才见第一面，你就想着把我拐进你家户口本了？”
江御没说话，像是不可置否。
其实仔细想来，若非蓄谋已久，他们之间哪会进展那么快呢？
到此时，时茵毛躁不平静的心已经完全静下来，理智慢慢回笼，她的情绪也稳了些。
等到江御洗了晾了手绢又回床上时，时茵对他说：“老公，其实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
江御掩唇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问：“哪句话不对？”
时茵：“你说梦做不得数，可我的梦成真了呀。”
江御闭上眼睛，意识混沌，也听不清时茵后来说了什么，只是她说什么他就应一声，直到最后慢慢没了声音。
他睡着了。
屋外天光晦暗，屋子里开了盏暖黄色的壁灯，灯光照亮床头这一片，也照亮了两人的脸。
时茵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江御看，默默地在心里重复刚刚说的话。
谁说梦都是假的？
她的偶像，现在不就睡在她身边吗？
曾经午夜梦回时，做过的那些不真切的梦，如今，都走进了现实。
梦，不完全虚假，有时候，反而和他的拥抱、他的体温、他的温柔一样真实。
……
翌日，时茵醒来时天已大亮。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味道很好闻。
时茵嗅着气味睁开眼，看见儿子在床边剥荔枝。
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问江翊：“小翊，几天没见，想妈妈了没有？”
江翊闻声抬头，看向时茵，郑重地点头，笑着说：“想啊，所以翊宝一放假就来了。”
“妈妈你不给我讲故事，我晚上都睡不着。”
“等过几天，妈妈的身体好一点了，小翊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时茵朝儿子招手，示意他过来。江翊乖巧地靠近，蹭了蹭妈妈的脸颊。
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每天放了学就来看妈妈。”
“奶奶说，妈妈你得好好休息，毕竟你还得照顾妹妹呢。翊宝已经长大啦，我是小男子汉，我很乖的，我可以学着一个人睡觉。”江翊努着小嘴，信誓旦旦的。
他说话时眉眼都皱在一块儿，看上去十分用力。
时茵被他弄得内心暖洋洋的，沉默了片刻，默默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真可爱。”时茵说。
“这样吧，妈妈讲故事，给你录下来。”
“小翊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拿出来听，好么？”
江翊犹豫了一下，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
“可以吗？”他笑着问，脸上的神情明明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想法，嘴上仍然保持着礼貌。
“当然可以。”时茵说。
小孩儿欢快地跳起来，高兴了一会儿，扭过头来问时茵：“妈妈，要不要吃荔枝呀？”
他眨眨眼，眼睛亮晶晶的，里头像是藏了一汪清泉，“翊宝剥给你吃呀。”
时茵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妈妈吃一颗。”
时茵按下服务铃，很快有人进来照顾她洗漱。
洗漱完，时茵开始吃搭配好了的早餐。
江翊剥好荔枝放进时茵的餐盘里，她尝了尝，特意对儿子说：“很甜哦。”
小孩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满意地笑了。
“我觉得甜，所以很想让妈妈尝一尝。甜就好呀，希望你的一天都能这么甜。”
窗帘被拉开，热烈的阳光落进来，铺了满地。
护工把窗户打开，外头的花香飘进来，弥漫在空气里，闻一闻，令人心旷神怡。
时茵慢条斯理地吃早饭，一颗心被甜蜜撑得满满的，昨夜的落寞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7】哥哥和妹妹
自从有了妹妹以后，江翊的生活发生了一丢丢变化。
比如，看到好吃的零食会想到妹妹，看到可爱的玩偶会想到妹妹，甚至看到漂亮的裙子也会想到妹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他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或许是血缘关系作祟，又或许是性格使然，总之，有了妹妹以后的江翊，彻彻底底沦为了妹控。
然而，作为一个比较典型的处女座，江翊也会遇到即使是妹妹他也忍不了的情况。
譬如，妹妹喜欢丢三落四，一样东西到了她手里，隔一段时间便会消失不见，任凭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即使是她喜欢的玩偶，有时候也会随手乱放，不喜欢收拾。
妈妈有时候带他去抓娃娃，他会把抓到的娃娃送给妹妹，虽然他知道东西到了妹妹手里往往是有去无回，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
江嫣过三岁生日的时候，江翊做了个手工娃娃送给她，并千叮咛万嘱咐：“果果，这个娃娃，下个星期我还能见到它吗？”
果果是江嫣的小名，江翊从小叫到大，已经习惯了，反而不怎么叫她的大名。
小女孩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奶声奶气道：“哥哥，你放心，果果会好好保存你的礼物的！”
“哥哥的手真巧，我超级超级喜欢这个娃娃！真的！”
江翊脸上笑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不出三天，那个娃娃就会找不到了。但是没关系，只要当下的这一瞬间，她喜欢这份礼物，那么他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你喜欢就好。”江翊说着，把蛋糕盒里的皇冠戴到江嫣头上，“等会儿许愿的时候，帮我许个愿哦。”
江嫣懵懵懂懂地眨眨眼，不明所以，“哥哥，你想许什么愿？”
江翊悄悄得对她说了一句话，江嫣点点头，捏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知道啦！”
吹完蜡烛，屋里重新开了灯。
时茵抱着女儿问她许了什么愿。
江嫣甜甜一笑，掰着指头数起来，“果果希望明年可以长高高，哥哥变胖胖，妈妈和爸爸健健康康。”
江翊一听觉得不对劲，愣了下，不确定地问：“为什么我是变胖胖？”
他明明说的是长高高！这家伙是金鱼的记忆么？
江嫣求生欲也非常强，过了一会儿，改口道：“不对，是果果变胖胖，哥哥长高高。”
一旁，江御看着女儿直笑，十分温柔地问：“果果想不想长高？”
江嫣摇头，“果果要胖胖，奶奶说我太瘦了，不好不好。”
听到这话的江妈妈也一并笑起来，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场面温馨而热闹。
过了几天，江翊去问那个手工娃娃的下落时，果然没有了后续。
他的礼物又凭空消失了，然而垃圾桶里并没有。
这一谜题直到某个新年才被解开。
因为淘气被没收压岁钱的江嫣没有礼物可以送，怕哥哥不高兴，偷偷拉着他来到房间里，像是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床娃娃。
她特豪气地对哥哥说：“哥哥，你喜欢哪一个，自己选。”
江翊看呆了，好奇地问：“你把这些娃娃都藏哪儿了？”
江嫣：“我让曾祖母给我收起来啦。”
江翊瞬间恍然大悟，曾祖母有时候比江嫣还忘事儿，记不起来很正常。他也没想到过，去曾祖母房间看看。
知道妹妹没扔掉他的礼物，他心里敞亮了不少。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江嫣。
“喏，新年快乐。”
江嫣接过他手里的钱，笑着道谢，声音清亮，还很甜。
空着手走出妹妹房间，过了好一阵，江翊回味过来，心想：他是不是太好哄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