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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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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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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亭远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他醒来看到,班主任李老师正守着自己,跟他说了很多话,第一句就是让他坚强。

    叶亭远听到这句话就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班主任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模模糊糊好像听到,张老师去世了,奶奶已经火化了,是政府统一火化的。还有他的脚,情况不好,要是没休息好,可能会落下残疾……

    直到班主任似乎提到“煊煊”,叶亭远才猛地惊醒。

    “煊煊!煊煊呢?”

    “你别急,煊煊由我照顾着。”

    班主任赶紧按住他,叶亭远这才放松下来。他把张老师临终的话给说出来,不能让她前夫带走煊煊。他想问问煊煊好不好,有没有找妈妈,却又不敢问。

    班主任让他放心,又说了很多安抚的话,但叶亭远仍旧一脸木然。

    班主任也没办法,她还要回学校上课。临走前,她有些不忍地说:“亭远,你……奶奶的骨灰盒,在……在床头柜里。”

    奶奶?

    叶亭远茫然地抬头,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班老任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她走后,叶亭远迟疑了半天,还是颤抖着手去开床头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柜子里果然放着一个方形的石头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纸,公式化地写着姓名、年龄,还镶着奶奶的照片,是身份证上的那张,照得不好,奶奶一直不喜欢这张。

    这是奶奶?

    叶亭远不敢相信,他费力地把盒子抱在怀里。他很无措,也想不明白,怎么才短短两天,奶奶就成了一把灰,被放在一个石头盒子里?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会不会奶奶那天并没有听他的话,还是走街串巷去收废品了,这盒子里的根本就不是奶奶?可能是别人?

    对啊,就应该是这样的。叶亭远点点头,想着这才是对的,但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冰冷的盒子上,清脆而绝望。

    奶奶,奶奶已经走了,以后在这个世上,他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几天,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看他。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也不好受,但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谁都没有提张老师,还尽力和他说话、开玩笑,试图轻松点。

    同桌关晓玲说,大家准备在头七给张老师办个追悼会,问他来不来。

    头七,就是人去世的第七天,张老师的头七,也是奶奶的头七。

    叶亭远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天,班长和关晓玲找医院借了辆轮椅,推着他过去。

    追悼会在晚自习后,三班的老师们也都来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就讲台上放着一束白菊,还有张老师的一张照片。是生活照,张老师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关了灯,每个同学都在桌上点了一支白蜡烛。起初大家还尽力控制情绪,说些和张老师有关的趣事,后面慢慢就变成哭声一片。

    所有人都哭了,大家都很难过。叶亭远在烛光中流着眼泪,看着同学悲伤年少的脸,想着这么好的老师是被自己害死的。

    追悼会后,叶亭远说想去看看聂梓煊。

    关晓玲推他过去,张老师的宿舍在一楼,快到时,叶亭远却却步了。

    他叫她停下来,看着那亮起的灯光,窗外映照出一个正坐在桌前的人影,小小的,瘦瘦的。

    “怎么灯开着?”

    “是煊煊。”班主任站在他身后,叹息道,“她说要在家里等妈妈。跟她说了妈妈去世了,不过她好像还不懂,每天放学吃完饭还会回宿舍,等到要休息了,我再带她回来。”

    “张老师真是教了个好女儿,这几天她一直很乖,不吵不闹,除了这一点,都很听话。”班主任感叹道,又问,“亭远,你跟她一向最好,要不,你去劝劝她?”

    叶亭远摇了摇头,他连怎么面对她都没想好,又怎么敢去劝她。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劝她?他活下来了,张老师却走了,万一煊煊问:哥哥,为什么你活着,我妈妈却死了?他要怎么回答?

    半个月后,医生说叶亭远可以出院了。

    班主任来接他出院,送他去安置点。叶亭远迟疑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问:“老师,煊煊怎么样了?”

    “对不起,亭远,老师没能留住煊煊,煊煊被她爸爸带走了。”

    叶亭远蒙了,班主任急忙解释,说煊煊的生父聂源太强硬了,他又是她的父亲,带走亲生女儿无可厚非。而且她去聂源家看过了,家里环境很好,他对煊煊也很好……

    叶亭远的脑子里很乱,但也明白,这事怪不了班主任。于是他要了地址,说自己想去看看。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叶亭远让班主任去忙,说能照顾好自己。

    班主任走后,屋子里也静了。叶亭远茫然地坐着发呆,好久他才起身,打起精神,拄着拐杖出门。

    离灾难已经过去快二十天了,鹿安已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有路边被折断的大树证明着那场风暴来过。

    叶亭远去超市买了盒36粒装的费列罗,很贵,换了平时他是绝对不可能买的,要是让奶奶知道这小小一盒要一百多块,大概会被念叨半天。

    但以后没人会念叨他了,叶亭远拿着这上百块的巧克力,只觉得烫手。

    他要去看聂梓煊,煊煊喜欢吃巧克力。

    叶亭远坐公交车去看聂梓煊。

    一路上,他紧紧地抱着巧克力,想着见到煊煊要怎么开口跟她说。眼看着站牌一块块过去,离她家越近,他就越害怕,觉得没脸见她。

    下了车,又走了几步,就看到三幢四层别墅呈“品”字形很有气势地矗立着。

    叶亭远挺意外的,聂源的环境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多了。

    鹿安的房价并不贵,但普通人家要买一套房,也要花上大半生的积蓄。聂源家却非常大手笔,直接在市区圈了一大块地,闹中取静,建了个大庄园。三幢别墅掩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中,别墅的外墙全是大理石,很低调,但又有着无法忽视的奢华。

    聂源竟这么有钱?

    叶亭远有些疑惑,看到大门口一个大大的“邓”字,隐约明白,聂源应该是再婚了。

    这邓家在鹿安是非常有名的,是方圆十里谁都听过的有钱人。在外面做生意,有三个女儿。在鹿安,提起邓家,那就是有钱的代名词。这三幢别墅也叫女儿楼,是邓家盖给三个女儿的,一人一套,也有人戏称邓家是女儿国。

    按了门铃,有人过来给他开门,问清来意后,便带着他进去。

    高墙内是很宽敞的主干道,一路停了好几辆车。就算叶亭远不懂车,也认得那些标志,都是很有名的豪车。路两旁种满各种果树和花草,就像一个公园。中央修了一个大得夸张的喷泉,游泳池、儿童乐园、篮球场这些应有尽有。

    班主任没骗他,环境真的很好,叶亭远想,要是他爸爸对她也好,那确实不错。

    正想着,那人把他领到其中一幢别墅前,说:“到了,梓煊在这儿。”

    其实不用她说,叶亭远也一眼就看到了。

    聂梓煊正坐在客厅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转过头来。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好久才喊了一声:“哥哥!”

    说着,她便跑了过来。

    叶亭远一看到煊煊,眼圈就红了。哥哥,她还肯叫自己哥哥……

    聂梓煊跑过来,一把抱住他,要不是叶亭远拄着拐杖,差点就摔倒了,他被冲力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煊煊这才注意到他的拐杖,问:“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叶亭远吃力地蹲下来,仔细看煊煊。她瘦了,瘦了很多,大眼睛都凹了进去,显得更大。

    聂梓煊带着他进去,别墅很大,是楼中楼,客厅是典型的土豪风装修。大得夸张的家庭影院,一整套红木家具,还专门开辟了一块区域,弄了假山引水养金鱼。

    煊煊的面前摆了不少玩具,还有各种进口零食。

    叶亭远坐下来,问:“你爸爸呢?”

    “他……他出去了。”聂梓煊淡淡地道,她似乎很不想提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叶亭远也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都对不起煊煊。于是他拿出巧克力,说:“煊煊,我给你带了这个。”

    本来对他来说非常奢侈的费列罗,在客厅摆放的一堆进口零食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聂梓煊却很宝贝地接过,摩挲了一下,喃喃地问:“很贵吧?”

    说着,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她扑过来,抱着叶亭远,问:“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

    她哭了,眼里全是泪:“他们说妈妈死了,说妈妈是好人,是英雄,可是我不要妈妈当什么英雄。我想妈妈了,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我们回学校,我们去宿舍等她,妈妈会回来的。

    “哥哥,好不好?你带我回学校,我不想待在这儿。”

    叶亭远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他想告诉煊煊,人死了,就是永远不在了,不会再回来了。可他不懂要怎么向她解释,什么叫不在,为什么就不在了。他只能抱着她,不断地说:“对不起,煊煊,对不起。”

    “都是我,都是哥哥的错,是我害死张老师的。”

    他们抱在一起,哭得很伤心。叶亭远沉默地流泪,眼睛通红,里面全是痛苦。

    而二楼,有个和聂梓煊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站在栏杆旁,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冷哼一声,很轻蔑地说了句:“不就死了个人吗,哭成这样。”

    他坐下来,脚伸出栏杆一晃一晃的,长得倒是很可爱,唇红齿白,就是神情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太过冷漠,稚嫩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刻薄。

    好一会儿,聂梓煊才平静下来,她哭得眼睛红红的,不时地抽噎一下。

    叶亭远心疼地帮她擦眼泪,问她在这里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她爸爸对她好不好。

    聂梓煊手绞着衣角,似乎很不想说,只是吞吞吐吐地说:“挺……挺好的。”

    说完,她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拿起客厅摆放的零食说:“哥哥,吃,这个很好吃的。”

    叶亭远接过来,想起以前在学校,同学给她什么好吃的,她都会留一份给自己。他的心软软的,又涩涩的,难过地看着煊煊。

    她今天被打扮得漂亮,一身长袖的粉红色公主纱裙,白色裤袜,脚上是一双镶着珍珠的鞋子。加上她姣好的容貌,看上去就像个精雕细琢的小公主。

    若是旁人看了,大概会羡慕这小女孩优渥的物质环境,但叶亭远看着聂梓煊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只觉得那椅子太大太空,煊煊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单了。

    煊煊的爸爸聂源虽然是入赘邓家的,但以邓家的财势和声望,应该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只是煊煊在这儿真的过得好吗?

    “煊煊,你现在真的变得像个小公主了。”叶亭远道。

    聂梓煊只是很浅地笑笑,但大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对,叶亭远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煊煊往常不是这样笑的。她开心地笑起来时眼睛会弯弯的,像小月牙,满满的快乐都像要溢出来。

    他又看她,天气热得很,他出了一身汗,煊煊却还穿着长袖。他问:“煊煊,你不热吗?”

    聂梓煊摇头,却下意识地去拉长袖,像是要遮住什么。

    真奇怪,叶亭远蹲下来,把她的袖子卷上去,一看,差点晕过去。只见聂梓煊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紫红色的淤青,有新伤,也有旧伤。

    叶亭远被吓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被聂源打的吗?

    张老师曾说他脾气暴躁,喝了酒就会失控!

    叶亭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充血厉害。

    他抓着聂梓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低吼道:“谁干的?”

    聂梓煊没回答,只是低着头,大概是被他抓疼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叶亭远赶紧松手,又心疼又生气,愧疚地道:“对不起,煊煊,哥哥太着急了。你别怕,告诉哥哥是谁打的?”

    聂梓煊还是沉默,她把袖子放下来,小声说:“哥哥,你别管了。”

    叶亭远怎么可能不管,愤怒地问:“是不是你爸的新儿子?”

    “哟,天地良心啊,我可没做这么缺德的事。”头上传来嘲笑声,邓松樵不知何时又冒出来,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说着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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