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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爽地来看孔七时,孔七已在房中闷了大半月,小山背着他到院中去散风,他在她背上默然了许久,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其实白菜也不错……如果白菜一辈子都是白菜,我就考虑原谅你,怎么样?”
声音极低,像是喃喃自语,却还是叫小山听到了,好奇问道:“原谅我什么?”
背上又是一阵沉默,在小山几乎以为孔七不会回答时,他却幽幽开了口:“你明不明白那种感受?就好比春天播了一颗种子下去,你满心期待,天天跑去看,悉心照料,给它浇水,为它施肥,陪它说话,可等到了秋天,它长出来的竟不是一朵花,而是……”
“而是什么?”
那边顿了顿,终是闷声道:“而是一颗大白菜。”
小山眼睛一亮:“大白菜好啊,我最爱吃大白菜了!好吃又营养,花有什么稀罕的,又不能吃,没开几天就凋谢了,中看不中用,……”
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含了七分安慰,孔七听得嘴角抽搐,无奈又好笑,暖风迎面而来,却是吹散了积压许久的阴霾,漆黑的眼眸望着小山白皙的侧脸,终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小山却说着说着顿住了,背上的人怎么越来越重了……
她回首一瞥,瞬间瞪大了眼,震惊莫名——
她,她,她的阿七孙儿竟然在她背上羽化成人了,不知不觉褪去了孩童模样,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而那身白衣却还浑然不觉,对上小山的眼眸,唇角一弯,声音已带了少年独有的气息,温柔得似在梦中。
“那就说好了,我的白菜,一辈子都要做我的白菜。”
五)
见到朽婆时,她坐在霭霭云烟中,守着一道青玉门,鸡皮鹤发的脸孔望向来人,抚上了自己的白发:“该来的总是会来……”
像是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朽婆平静如水,只在看到小山手中的木匣时,身子才几不可察地微颤了一下。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那道门,眼神绵长而复杂:“北伏天即变,青玉门将开……”
接过木匣前,她竟要他们先听一个故事。
孔七长睫微颤,看了一眼小山,小山却笑眯眯地望着朽婆,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只见朽婆抚着白发,一声叹息:“那是七百年前……”
说是故事,其实不过是仙界帝君,青羽农的一段情史。
青羽农在天帝赐婚下,迎娶了雪域的萧三公主,但他却不爱三公主,他爱着的,是三公主的贴身婢女,涟漪。
这场阴错阳差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新婚那天,三公主独守空房,青羽农来了一趟又走了,只留下一句:“我要娶的人不是你,三公主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堂堂雪域萧家做此行径不觉可笑吗?”
是他向天帝求的赐婚,送来的新娘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其中萧家动的手脚自是可想而知。
三公主却感到冤枉,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青羽农,在红烛摇曳间抿紧了唇:“明明是你向我萧家提的亲,你为何不认?”
青羽农冷冷一哼,转身拂袖,踏出新房,头也不回。
此后的漫长时光中,他再不曾踏入三公主的房间。
三公主性子也倔,总不肯服软,就那样看着青羽农一天天冷落自己,却对涟漪好得无微不至。
那时涟漪已不是她的婢女了,而转去伺候青羽农了。
她起初不愿放人,涟漪虽没跟她几年,情分也不深,但好歹也是她萧家带过来的人,而青羽农不仅想让她放手,更想立涟漪为二夫人,与她平起平坐。
她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了:“恕难从命。”
这门婚事是天帝钦赐,她是萧家的女儿,代表着萧家的颜面,青羽农向萧家提亲的那一刻起,这一生就只可能有她一位夫人,她的地位谁也不能撼动。
却还有个原因深深埋在她的心底,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青羽农,那个青翼伸展,翱翔天地间,每一片羽毛都漂亮得闪闪发亮的帝君。
她此生从没见过那样美的青鸾,从雪域的上空飞过,云雾缭绕间,带起烈烈长风,高贵清傲得不可一世。
她当时惊呆了,尚是人间十来岁的小丫头模样,拉过身旁的奶娘,指着长空兴奋不已:“大鸟,大鸟飞过去了……”
奶娘吓得赶紧去捂她的嘴:“哎哟,我的三公主,可不能乱说,那是帝君,北伏天的帝君青羽农!”
她眨了眨眼,望着青鸾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着:“青羽农,青羽农……”
像是鬼迷了心窍,隔天她就画了一张像,拿去给奶娘看,眉开眼笑地问:“像不像他,像不像他?”
未了,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奶娘见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故意打趣道:“公主你是雪域白驼,人家帝君是青鸾神鸟,一个地上跑的,一个天上飞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哪还有机会再见?”
她不死心,天天跑去仰头望天,只盼那道青影能再次飞过雪域的上空,大哥二哥都笑她,说小妹情窦初开了,不仅害了单相思,还单相思上了一只鸟。
她也不恼,只娇憨地笑,才知书中写的一见倾心,原来是那般奇妙的感觉。
如此年复一年,她从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终是等来了那道青影。
却是眼睁睁看着他从空中坠下,华美的翅羽伤痕累累,巨大的身躯跌在了雪地里,奄奄一息。
她急忙奔了过去,雪地里的青鸾已幻化成了一个青衣男子,墨发薄唇,满身血污。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面容,比她在心中勾勒了无数遍的模样还要好看。
他被大火灼伤,眼睛也看不见了,躺在她怀里气若游丝:“送我,送我回……北伏天……”
她心跳如雷,急得眼泪都要流下,还来不及叫人,已被出来寻她的奶娘看见了,吓得大惊失色。
奶娘捂住她的嘴,叫她千万不可声张,她这才得知,原来仙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
大家都不忍告诉她,就在她痴痴等待的这段日子中,她心心念念的帝君青羽农叛离了仙界,做了人人不齿的叛徒。
他投入魔道,不知与魔道少主达成了怎样不可告人的交易,助魔道一路杀上南天门,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瞧青羽农如今这遍体鳞伤之状,定是在此番仙魔两界大战中受了重伤,飞过雪域上空时,支撑不住坠落下来。
这烫手山芋萧家怎么敢管?不交到天帝手上已是仁慈,怎么可能还放虎归山,将他送回北伏天?
奶娘对她道,只将青羽农送出雪域,不牵扯到萧家,自生自灭就是了,万万不可惹祸上身。
她抱着彼时已昏迷过去的男子,心乱如麻,咬咬牙,做了生平第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定。
六)
青羽农终是将涟漪要了过去。
三公主从没想过,为了从她手中要走涟漪,那身青裳竟会对她扬起利剑。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得直透人心底:“若未记错,你先祖乃武将出身,神勇非凡,你萧家世代也是骁勇善战,我们不妨来比试一场。”
“你赢了,我二话不说,从此绝口不再提要人之事;若我赢了,你也二话不说,立刻放人,如何?”
三公主脸色一点点煞白,青羽农却一拂袖,露出身后一排兵器。“这里的神兵利器任你挑选,我也可让你三招,怎样?”
满室冷凝的气氛中,涟漪站在一旁,与青羽农四目相接,眸光盈盈若水,我见犹怜。
三公主别过头,紧咬下唇,不愿再看。
袖风疾扫间,她越过那道青影,利落地挑起一杆长枪,转过身手腕一个漂亮的翻转,对准他,竟是笑了。
“你当知我萧家风骨,即便你是我夫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也冷冷一笑:“如此甚好。”
长枪利剑,白衣青影,就此一触即发。
底下的仙仆们看得目瞪口呆,叫一声帝君,又叫一声夫人,却终究无人敢出口阻止。
半空缠斗间,三公主心神却恍惚起来,仿佛还是那年的冰天雪地中,她变回白驼之身,驮着昏迷不醒的他一步一艰难,在大风里踽踽前行。
她到底舍不下他,她不忍看他自生自灭,趁奶娘转头回去放药箱,她咬咬牙一把背起了他,现出了原形。
前路茫茫,不管如何艰辛,她也要倾一人之力,送他回北伏天。
那段路是从未有过的漫长,风雪中,她温暖着他,源源不断地为他灌输着真气。
他时醒时昏,一双眼看不见,只能下意识地抓紧她的皮毛,在她背上迷糊呓语。
两颗心贴紧彼此,那他们此生靠得最近的距离。
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她好不容易护送着他抵达了北伏天的边界,却被大哥二哥追了上来,一片混乱间,她连句道别都来不及和他说,只能匆匆放下他,被大哥二哥强扭了回去。
回到雪域后她被关了禁足,不久就听说了青羽农为仙界立下大功的事情。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局,青羽农并未背叛仙界,投入魔道只是卧底,只为将他们引上九重天,助天帝一网打尽。
他那日受伤坠下,其实是因为在仙魔大战中倒戈,为狂怒的魔道少主所伤。
等到大战结束后,天帝才发现青羽农已回到北伏天养伤。
中间这一段插曲却是谁也不知。
恐怕连青羽农也是稀里糊涂的,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她救过他,不知道她驮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大风雪,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一颗心爱着他……
他通通不知道,而她,也再没有机会问出口。
嫁过来时她满心憧憬,原本想告诉他的,可一腔柔情还来不及出口,已被他冷入骨髓的一番话打下深渊。
她其实多想对他说,她喜欢他很久了,从懵懂的少女时期就开始喜欢了。
她千里迢迢嫁到北伏天,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她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她会努力学着做个贤妻良母,她还想和他开玩笑,谁说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就不能在一起……
可一切都像个荒唐的噩梦。
他那样待她,视她如蛇蝎毒妇,比待陌生人还不如,她所有幻想顷刻间破灭,所有话也都不能说出口。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不是任他刺上千百刀也不会痛,她也有自己的傲气,即使她再喜欢他,也容不得他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于是外人见到的他们,便是针锋相对,相看两厌的一对怨侣。
他嘲讽她无一丝女子温柔,她冷冷回敬:“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他说她舞剑招招毒辣,对敌时一定像个女阎罗,她面无表情:“彼此彼此。”
日子就在这样的唇枪舌战中度过,谁也不甘示弱。
可这一次,她却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当手中的长枪携风刺出时,青羽农不及闪避,她瞳孔皱缩,手一偏赶紧收势,她知道他那有处旧伤,是当年仙魔大战留下来的,可还是为时已晚,一道人影凌空飞出,堪堪挡在了青羽农面前
竟是满脸急色的涟漪!
长枪刺入肩头三分,鲜血四溅,青羽农脸色大变,一掌击开震住的她。
还未回过神来,她已如断线风筝,直直坠地。
先落地者输,他胜了。
可却胜得咬牙切齿:“萧家多悍妇,此话果真不假。”
她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昏迷过去的涟漪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手撑地间,她喉头翻滚,终是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不知伤了经脉……还是伤了心。
她独自在院里养伤,听闻青羽农天天守在涟漪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她心头酸涩,却对身边人强颜欢笑:“不过才三分力,哪伤得那么重?”
无心的一句话传了出去,青羽农隔天就来找她了,眸中恨意汹涌:“竟不料你狠毒至此!”
她反应过来后,冷笑不止:“我连说句实话的地位也没了吗?”
青羽农一下目眦欲裂,像是下一瞬就要扑上来掐死她:“你往那长枪上抹了何种奇毒?圣医昨日才查出,难怪涟漪总醒不来,你原是想毒死我的罢,可怜涟漪无辜受累,你这毒妇快交出解药!”
她瞬间如坠冰窟,懵在了原地。
此后不管她如何否认,如何辩解,青羽农乃至整个北伏天的人都不信她没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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