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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分开旅行(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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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

    许冬言愣了愣:“感觉大家有点怕他。”

    那人似笑非笑地睨了许冬言一眼:“是敬不是畏。”

    “哦哦。”许冬言偷偷撇了撇嘴。

    正说着话,许冬言留意到候在门口的关铭突然露出笑脸,朝门后迎了过去。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差五分七点钟,非常准时。

    包间里的人也都知道是老板来了,纷纷站起身来。在关铭和另外两个人的簇拥下,那个所谓的“大老板”笑容和煦地走了进来。

    开什么玩笑?一瞬间,许冬言立刻就读懂了关铭近日来那些意味深长的话。

    很久以前,当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时,她曾想象过自己未来见到他的情形。如果是今天这样,她应该会高兴吧?可是今天的她第一反应却是担忧:宁时修知不知道这些?他知道后会不会误会?

    可是一转念想到他在蒙蒙细雨中和刘玲“依依惜别”的情形,她又不禁觉得好笑:或许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和他之间既没有“天时地利”,更没有所谓的“人和”。

    陆江庭面色柔和,目光里还带着很礼貌的笑意。他一一看向每个人,目光扫过许冬言时,他毫不避讳地朝她点了点头。而这一点小小的交流,已然被许多人看到了。

    开席后,许冬言身边的同事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问:“你和老板之前认识吗?”

    许冬言想也没想说:“不……不……不认识。”

    那同事微微一愣。

    她连忙解释:“估计见我一直盯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当没看到,就点点头打个招呼。”

    同事笑了:“也是哦,他应该习惯了,谁让他长那么帅呢。”

    许冬言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想起,难怪公司叫中庭远,想必中间那个“庭”就是陆江庭的“庭”吧!

    饭局上,几个老板一一讲过话,轮到陆江庭时,他很谨慎也很中肯地分析了“中庭远”目前在市场上的优势和劣势。他的语气温和,语速不急不缓,众人都不自觉地放下筷子认真聆听。

    作为一个新公司,中庭远的基因不错,但是依旧前途未卜。好在有陆江庭这样的领头人,目标很明确,策略很详尽,最重要的是,他强调道:“无论未来前景如何,只会让在座诸位和我们一荣俱荣,绝不会有一损俱损的情况出现。”

    所有的风险都是几个股东来扛,员工只须卖力工作,完全不用担心未来。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滴水不漏,他没刻意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但无疑,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被他的话感染了,包括许冬言在内。

    许冬言远远地看着他,从来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但那种熟悉的口吻和态度,仿佛让她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他们还是相安无事的“师徒”时。

    “领导发言”结束后,其他人开始找机会互相敬酒。熟悉的、不熟悉的,只要是目光对上了,就要喝上一杯。

    许冬言在一片混乱中低头看着手机,手机依旧是静悄悄的,她不由得呆坐了一会儿。这时候,有人凑上来敬酒。其实她和对方并不认识,两人碰了一下杯,对方喝了一大口。她看着人家喝完,自己也端起酒杯来干了整整一杯。对方不免有些惊讶,却也只当是她豪爽。

    最后饭局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众人歪歪斜斜地相拥着走出包厢。陆江庭自然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要人搀扶,算是众人中比较清醒的一个。

    关铭酒量好,和没事人一样,凑到陆江庭身边问:“陆总,我送您回去吧?”

    陆江庭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说:“你也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叫司机来吧。”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了,还有谁顺路,我可以送他一程。”

    “对对!”关铭拍了拍脑门,“冬言跟您一个小区。冬言!冬言呢?”

    原本有些迷糊的许冬言被点到名后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倏地抬起头来,就见众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关铭朝她招了招手说:“快快,你跟陆总一路回去吧。陆总喝了不少,正好你路上照顾照顾。”

    许冬言不禁有些恍惚,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之前那个要顺路带她回去的是宁时修,而现在则变成了陆江庭。

    许冬言正在出神,刚才那个同事又凑上来不怀好意地笑道:“老板叫你了,傻愣着干什么,受宠若惊啦?”

    许冬言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陆总。”

    陆江庭看着她嗯了一声,牵了牵嘴角,似有笑意。

    上了车,陆江庭就闭着眼不再说话。许冬言以为他睡着了,便也自顾自地休息。

    快到公寓时,陆江庭突然开口:“意外吗?”

    许冬言回过头:“什么?”

    “遇到我。”

    许冬言笑了:“还真是。”

    陆江庭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像是精神了不少:“之前关铭神神秘秘地要向我推荐一个人,还跟我打包票说那个人有多么适合我们公司。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任凭他和人事部门定了。后来新员工名单送到我这里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推荐的那个人是你。”

    “原来是这样。”

    “后悔吗?”

    “后悔什么?”

    “答应他来这里。”

    “我为什么要后悔?”

    许冬言看着陆江庭,夜色中,他那双眼睛显得分外明亮,此时也正看着她。两人对视了片刻,许冬言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陆江庭无声地笑了:“我发现你变了?”

    “哪里变了?”

    “你的小毛病治好了?”

    许冬言不由得一愣。

    陆江庭补充道:“说话比以前干脆了,但没以前可爱了。”

    原来他指的是她口吃的事情。其实许多人认识她很久都不知道她有这毛病,因为这口吃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犯。以前喜欢陆江庭那会儿,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场灾难。从刚认识他时起,她就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舌头,时间久了,两个人就都习惯了。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个样子在他看来竟然是可爱的。

    许冬言说:“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

    陆江庭看着她,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许冬言的公寓门前,许冬言推门下车,却发现陆江庭也下了车。许冬言连忙说:“不用送了。”

    陆江庭指了指楼上:“我也住这栋,10层。”

    许冬言愣了一下说:“我也是。”

    陆江庭笑了笑,绕过车尾走到她身边:“那还真是巧,走吧。”

    这一夜许冬言没有睡好,可能是因为换了环境,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这种状态下,梦最容易被记住。她梦到和宁时修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但是并没有梦到那些生活在一起的琐碎,只有那些最甜蜜和最心酸的部分。

    彻底醒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南方总是要比北方天亮得早一些,而此时本来正应该是她平时睡得正香的时候。

    她坐起身来,在熹微的晨光中发着呆。手无意中触碰到枕头时才发现,枕头竟然湿了一片。

    许冬言没有让自己想太多,下了床去洗漱。去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迟到。

    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比如小公司里不养闲人,大家都很忙,同事关系也就相对简单。许冬言很快就适应了新公司的环境,她努力让自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工作中,尽量不去想那条无人回复的短信,以及她走后就没了联系的那个人。

    可是思念不会因为时间而停止蔓延,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打了个电话给宁时修。

    听着电话中嘟嘟的等待音,她不免心跳加速。要跟他说些什么呢?她想了很多,但是所有的开场白都无用武之地——电话无人接听。

    来S市这么久了,她都没有换过号码,就是怕他找不到自己。她以为这个没人接听的电话只是偶然,或许等他看到时就会给她回过来。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在她离开前,或者离开后。许冬言不禁苦笑,谁让她要走呢,正好给别人腾出了地方。可是她不走又要面对什么?她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所谓的自尊。如果知道早晚要离开,她宁愿选择主动离开。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还在加班的人。许冬言端着一杯热咖啡,独自爬上了楼顶。喝着热咖啡、吹吹初夏里的夜风,可以让头脑更清醒,但也会让思绪翻滚。

    对面的写字楼里还有几扇亮着灯的窗户,躲在格子间里为工作拼命的人从来都不是少数,他们或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或是迫于对梦想的执着,最终都在忙忙碌碌中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可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他们原本不想失去的。

    “这么晚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陆江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手一哆嗦,咖啡洒了一半。她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着纸巾,陆江庭掏出手绢递给她:“抱歉。”

    许冬言道了谢,把手机和杯子放到一边,接过手绢仔细擦着身上的咖啡。

    擦了几下,她突然觉得那手绢有些眼熟,抖开来一看,没有任何图案,样式很普通,男用女用都可以,但那浅灰色的麻布纹理间还留有一些洗不去的血渍……有一些已被记忆遗忘的画面一瞬间被拉到了眼前:那是上次在库房里,他因救她而挡开一枚铁钳子时,她留给他暂时止血用的手绢。

    一个念头突然在心底划过——或许在他心里,她也曾是不同的。

    她抬起头,发现陆江庭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就那样逼视着她。许冬言愣了一下,不无尴尬地说:“这不是我的吗?”

    陆江庭这才笑了笑说:“嗯,前两天在家里看到这个,本来打算还你的,今天就用上了。”

    “哦,难得你还记着。”许冬言把手绢叠好放在一旁。

    陆江庭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看向天台外,似乎不经意地说着:“昨天,我和时修通了个电话。”

    毫无预兆地听到他的名字,正喝着咖啡的许冬言差点呛到:“什……什……什么?”

    陆江庭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没什么,就是日常的问候。”

    原来,宁时修和其他人一直都有联系。许冬言目光黯淡下来。看来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的留言和电话,他只是不想理她而已。这个道理她早该想清楚了,却还是在自欺欺人地希望有什么意外会出现。许冬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陆江庭继续说道:“我说你在这儿挺好的,让他有空也过来看看。”

    “你……提到我了?”

    听她这样问,陆江庭不确定地问:“不能提吗?”

    “哦,不是。”

    起初她在新员工的接风宴上见到陆江庭时,她还担心宁时修会误会,误以为她是专程来找陆江庭的。可是如今宁时修既然早已下定决心要分开,那么她是为什么而来,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许冬言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问道:“那他怎么说?”

    陆江庭想了想说:“他……他托我好好照顾你。”

    前一天晚上,陆江庭本来是打电话回家里的。刘江红在电话里兴奋地说时修正在家里做客,他就让母亲把电话给宁时修。兄弟俩还是那么客气,但好歹不像以前那样生疏了。可当他提到许冬言时,宁时修却不作声了。过了许久,他只是淡淡地说:“想必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陆江庭也没多想就夸了许冬言几句,而宁时修的情绪依旧很淡漠:“是吗?那就好。”

    两人的通话就那样结束了,不咸不淡。然而这却让陆江庭之前的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许冬言和宁时修的关系还好吗?为什么她突然跑来S市了?但面对许冬言,他什么都没有问。

    许冬言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多了:“你天天加班到这么晚?”

    “嗯,差不多吧。”

    “那王璐没意见吗?”

    陆江庭沉默了片刻说:“我们分开了。”

    许冬言诧异:“为什么?”

    陆江庭回头看了一眼,良久,叹了口气说:“是我对不住她。”

    许冬言对陆江庭的人品毫不怀疑,听到他说对不起王璐,她只当是他工作太忙而忽略了家里的人,完全没往“小三”、出轨那些方面想。

    她不无惆怅:“工作总也做不完,可相爱的人只有那么一个,这一次你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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