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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傅姿之前,燕明珠想过要到网上搜索她的资料,后来一想,万一她看到的全是对傅姿的溢美之词或是抹黑之语,那她见到傅姿之前,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不能以平常心来对待傅姿了。
因此她打开门,看到傅姿的第一眼,就是从内心里‘哇’了一声,笑意就从嘴角爬不对劲了眉梢。
不得不说燕明珠是一个很聪明也很清醒的女人,难怪司徒骁会说她是朋友,而不仅仅是队友,队友,是可以在任务里并肩作战,也可以性命相托,但出了任务,他们在生活里不一定能相处得来。
燕明珠大方地朝傅姿点点头,笑容真诚:“傅小姐,我妈妈就拜托你了。”
又对司徒骁说:“司徒,好久不见。”
两人都坦坦荡荡的,说话聊天没有半点暧昧的氛围,傅姿很喜欢他们的坦荡,问燕明珠要了她母亲的病历,一行一行的看。
燕明珠有很多话想问司徒骁,但她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把母亲的病与对傅姿的尊重放在最前面。
傅姿看完病历,说要先检查,燕明珠就带她进去。
燕母是四年前一次摔跤后卧的床,本来只是起不来床而已,但请的护理不专业,也疏忽大意,导致燕母二次摔跤,直接就瘫痪了,燕父照顾了两个月,然后给燕明珠打电话,说自己实在受不了了,也不会侍候人,让她立即回来照顾,燕明珠那个时候正准备出任务,她决定出完任务再退役,毕竟这个任务也就一周的时间。
没想到等她出完任务回来,燕母已经成为了植物人,而燕父不知所踪,还是邻居告诉她的,说是燕父嫌燕母是累赘,根本就没有好好护理过燕母,身上都长痦子了也不愿意帮她擦下身体换身衣服,还是几个邻居看不过眼,轮流上门帮燕母洗澡换衣服的,燕父一见有人照顾,就直接走了,一走就没见回来过,等到邻居们第二天傍晚再上门,燕母就是沉睡状态了。
这几年,燕明珠找了很多医生,但一是她资金有限,后来更是变卖了家里的新家具,现在家里的这些家具,都是邻居们不要的,她捡回来自己修修补补就这么将就着过来了。
身上没什么钱,母亲的病又没什么起色,燕明珠就没有了出门的欲望,自然也没有与世界沟通的想法,所以要不是龙天涯找过来,她还真的不知道中医界出了个天才少女。
傅姿给燕母检查的时候,燕明珠一直盯着看,一边看一边问:“傅小姐,我妈她会醒过来的吧?”
傅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检查完之后,让程青华和江楠也跟着检查了一番,这操作燕明珠看不懂,不过她也没有因为她们两个年纪太小而有所轻视,更没有觉得傅姿拿自己母亲来当课例给学生上课有什么不妥。
燕明珠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傅姿固然已经是天花板,但她毕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样样都比别人强,她也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这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病人的诊断的正常率。
两人检查完了,程青华说:“师父,病人的脉象有点奇怪……”
听完程青华的分析,傅姿没有急着下结论,问江楠:“你呢?”
江楠抓抓头,她看了燕明珠一眼,有些不安:“师父,我也觉得病人的脉象有点奇怪。”
傅姿问奇怪在哪里。
程青华说是过度虚弱,江楠说:“过度虚弱是过度虚弱,就是吧,我就感觉她这脉象虚弱归虚弱,但不像植物人的脉象。”
傅姿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才跟燕明珠说:“燕小姐,你妈没事。”
燕明珠松了口气:“那我妈就拜托你了。”
“我的意思是、”傅姿顿住,看着燕明珠的眼,“你母亲不是植物人,她只是睡太多了,过度虚弱。”
不是植物人?
燕明珠傻了:“她要不是植物人,怎么会一直不醒,难道她——”
‘假装’这两个字在嘴边盘桓了一圈,被她咽了下去,她说:“傅小姐,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给我妈请了不下十位医生,每位都给她治过一个月以上,如果我妈不是植物人,他们怎么会说救不了?”
燕明珠冷下脸:“傅小姐,虽然你的医术很好,但恕我不认同你的结论,我还要照顾我妈,就不招待你了!请吧!”
傅姿师徒退出房间,燕明珠把门关上,定定地看了床上的人几秒钟,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去渐远,很快听不到了,卧在床上的‘植物人’突然睁开了眼,听着大门外的争吵声,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却没想到,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本应在门口和人吵架的燕明珠突然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燕母整个顿住。
燕明珠站在门口,没有再进一步,她抱着双手,整个人非常平静:“说说,为什么要装植物人?”
其实这几年燕明珠也不是毫无察觉,她曾经在半夜听到有异响,但当她过来时,母亲依然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加上请的所有医师最后都说无能为力,她更坚信是因为自己太想要母亲醒来而草木皆兵。
却原来她并没有听错,母亲房里传来的声音是真的,她并没有出现幻听!
燕母目光躲闪,最后闭上了眼,拒绝沟通。
“妈你知道吗?为了让你醒来,除了这个空房子,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我放弃了我自己的梦想与前程,回来履行为人儿女的职责,可我的妈妈却在骗我,甚至连一个骗我的理由都不肯给。”
燕明珠心寒了,她默默看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去。
“明珠!”
燕母喊住她:“对不起!你回部队去吧,妈不再耽误你了!”
“晚了。”
燕明珠回头看她:“太晚了妈妈,我这辈子,只能围着你转了。你开心吗?我知道你一定开心。妈,你开心就好,真的。”
把门关上没走几步,她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呀?为什么妈妈要这么对她呀?
傅姿给她递纸巾,燕明珠把眼泪擦干,突然说:“傅姿,你一定看得出来,我喜欢司徒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