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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势力,也无法寻到他一丝半点的痕迹。他想去问司锦卿,可紧接着司锦卿也消失不见了。
夏商徵站在落地窗前,深吸一口气。
他看着白雪皑皑的聂家大院,突然想起小时候夏参衍曾拉着他在家乡的小院里堆雪人。那时候他们都很小,两人都被冻得说不出话来,衍衍的脸红红的,看着他喜滋滋的笑,哪怕浑身冰寒,也乐在其中。
他垂了垂眼,有些落寞。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
夏商徵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个没见过的号码。一般这种号码他都是不接的。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按了接听。
电话里静了几秒,紧接着响起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夏先生,您好。”
夏商徵蹙了蹙眉,问:“你是谁?”
他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很快,那人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我是任湛。”
夏商徵瞬间知道是谁了。
夏商徵冷笑:“怎么?司总失踪大半年,终于舍得现身了?”
任湛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他身心疲惫,也不欲与他多周旋,只是说:“夏先生,您有时间吗?”
这只是客套的一句话,按理说年初这几天不可能没时间。
夏商徵也知道,但仍然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道:“没有。”
任湛也不恼,接着说:“您知道百花镇吗?”
乍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地名,夏商徵眸色微黯,没有说话。
任湛也没有和他虚与蛇委下去的打算,直接说:“百花巷您应该也知道吧?”
“什么意思?”夏商徵一怔,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任湛默了半晌,道:“百花巷09号……”
夏商徵不耐道:“别卖关子……”
任湛深吸口气,道:“……夏参衍在这里。”
夏商徵神经一紧,咬了咬牙道:“关我什么事。”
任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如您所愿,他死了。”
夏商徵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粉碎。
……………………
“逸哥,新年好啊!”
“逸哥新年好!”
“常逸哥新年快乐!”
常逸麻木的挥了挥手,点头致意,从头至尾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径直迈进电梯,上了顶层。
夏参衍离开的这一年里,常逸被星心现任总裁林浮提携为了经理,已经是星心的高层人员,还是纵多同龄人的前辈。
何其幸运荣耀。
可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真希望能永远跟在那个人身边,做他一辈子的小棉袄。毕竟只有在夏参衍身边的时候,他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发脾气,无所顾忌,开开心心。
经理有什么好的?早出晚归,无非就是工资多了,地位高了,麻烦事一大堆,他连休息的时候都难有。昨天陪父母过完年,初一就得过来解决那一大堆破烂事。
衍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常逸哀叹着飘进了办公室。
他一沾桌子就困得要死,昏昏欲睡之际桌子“砰”的一声被人重重拍响,他神经一紧,吓得从办公椅里蹦了起来,对上了某位总裁戏谑的目光。
常逸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张牙舞爪的要扑上去和林浮拼命。
林浮笑着抓住他的手防止他摔到自己。
两人闹得正激烈,这时常逸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常逸的手机铃声一直是夏参衍的歌,当听到那人悠扬温和的声音时,常逸浮躁的心也莫名平静了下来。
他瞪了林浮一眼,捞过桌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接通了,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任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常先生。”
常逸听得出任湛的声音,立马站直了,瞬间正经起来:“你好,任……先生,有什么事吗?”
任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有点事,您现在方便吗?”
常逸是知道司锦卿和夏参衍在一起的,眼下任湛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夏参衍终于要来接他了,立马道:“有有有,当然有。”
任湛静默片刻,道:“那烦请你去接一趟夏轸汐小姐。”
听到那个名字,常逸愣了愣,呆问道:“怎么了啊?”
任湛继续说:“地址我会发到您手机上。”
常逸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忙问:“……到底怎么了?”
任湛吐了口气,说:“希望您能做好心理准备。”
常逸懵然:“……什么?”
不远处的林浮见常逸不知道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面色骤然苍白,身形不稳,脚下不小心踢到了桌脚,往后直直摔了下去。
…………………………
“嘶……”
夏轸汐倏地站起身。
“轸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轸汐皱着眉头不动声色的挡去男生拿着纸巾往她身上伸的手,冷着脸沉声道:“没事。”
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本想借着过来给夏轸汐敬酒送祝福的好机会和她搭上几句话,却因为紧张泼了女神满身酒的男生面红耳赤尴尬不已,连说几声抱歉后讪讪回到了自己座位,不敢再看夏轸汐不耐的脸。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女神异常烦躁。
夏轸汐平时在学校里就是冰山美人,看上去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在场的人也没几个和她深交的,叫她过来不过是为了活跃气氛,顺便和她攀攀交情交个朋友。
只是夏轸汐平时一般是不喜欢这种聚会的。叫她的那个同学也没想到她这次居然会答应。他们这些专门冲着她来的人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女神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夏轸汐臭着脸拍了拍腿上的水渍,包厢里面暖气足,倒也不觉多么冷,只是这水把她待在这里的最后那点耐心也泼没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避去聂家才借口出来聚餐的,不然她也不会来这种无聊的聚餐。
夏轸汐拎起座位上的大衣,留下一句“我去清理一下”就离开了。
但都能看出来她这一去就不会再来了,毕竟她连包都拿走了。夏轸汐来一次不容易,这一走还有女生小声骂她矫情,男生们都纷纷泄了气,餐桌上的氛围顿时低落下来。
夏轸汐没心情去卫生间特意清理,披上外衣就往外走了。
然而一出餐厅的门就被外面凛冽的风吹了个透心凉,腿上那块被泼过水的地方更是沁的人几欲发抖。
夏轸汐拢了拢大衣,迅速在路边打了辆车回家。
她困倦不堪,在外却也睡不着,倚着车窗眯着眼假寐,整个人躁的厉害,心里像是堵着一块棉花,不上不下,硌的她很难受。她却不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压抑从何而来。
或许是因为新年连个去处都没有,或许是因为刚才餐桌上的声音太嘈杂,又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出来聚个餐却被人泼了一身酒……
再可能,好像昨天从夏商徵那里听说过那个人的消息之后自己就不太对劲了。
关她什么事。
夏轸汐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不去想。
就算他离开,那也只是再一次丢下她去和司锦卿过他们的日子了吧。
他从来不在乎她。
说丢下她就丢下她,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她在他心里是累赘,会拖累他。
夏轸汐睁开了眼。
窗外的雪还在不间断的下,出租车后窗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不知道他现在看到雪还会不会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跑出去拉着身边的人陪他堆雪人……
出租车在公寓区外停下。
这里是辛由的学生公寓区之一,一般人租不起的那种,因此环境很好,人也很少,周围很静谧,在这种地方学习再适合不过。
房子是夏商徵为她准备的,离她学校很近,但离那个人,很远。
她戴上衣服上的帽子,付了钱,往家门口慢慢走。
走着走着,脚步却在家门前顿住。
不远处站着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常逸和林浮。
夏轸汐紧了紧口袋里面冻僵的手。
常逸的出现从来只跟夏参衍有关。
是不是他出现了?
他回来了吗?
夏轸汐面上淡然,却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激动。
这种名为夏参衍的蝴蝶效应最让她束手无策。
她故意装作不耐的模样走近了他们,可越近,她却越加觉得不对劲起来。
常逸和林浮面色暗沉。
尤其是常逸,眼睛红的不正常,整个人像是倏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林浮在一旁为他撑着伞的同时还要虚虚扶着他的手,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但两人看上去状态都极差,林浮仿佛也只是在为常逸硬撑着。
常逸的目光呆滞,看到她的时候也没有起半分波澜,空洞的让她莫名害怕。
待夏轸汐彻底走近了,她才见常逸目光微动,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声音来。
最后是林浮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常逸的手臂,转而哑声朝她道:“夏小姐,烦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夏轸汐一愣,蹙眉道:“做什么?”
常逸见她这幅神情,苦笑了一声,转过了脸,夏轸汐却心里一紧。
林浮仍面色不变,继续道:“去见你哥哥。”
夏轸汐心跳频率快起来,掩饰般冷漠道:“不好意思,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和你们……”
“夏小姐。”林浮淡淡打断了她,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夏轸汐呼吸一滞。
………………
司锦卿为夏参衍擦过身体,换了身衣服。
白衬衫黑长裤。
他的穿着从来很简单。
只是在为他系袖扣的时候,他看到了夏参衍的左手腕上那道很深的疤。在此之前,那条长长的疤被一块黑色表掩在阴暗下,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条疤何其熟悉,当年他的姐姐司锦瑟重返司家时,就曾用水果刀在腕上留下过这样一道疤,至今仍在。
自杀。
他曾经尝试过自杀。
那时候他在哪里?
司锦卿看着夏参衍苦笑起来,任由唇边溢出丝鲜血。
天空仍是白茫茫一片,平日人群熙攘的百花镇不知为何倏然静了下来,静的吓人。
百花巷两侧站满了身着黑色正装的人,这些人都是跟了司锦卿很多年的手下。
他们都知道夏参衍对主人来说有多重要。却也明白,这场离别有多突然和痛苦。
雪还在下。
他们像是不知冬夏不畏严寒,气氛肃穆沉郁。几个平日里与夏参衍有些来往的人,不堪重负似的,垂下眼低下了头。
挺拔坚毅如他们,遇上这世间温柔,又突然失去这样的温柔,也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主人,老猫已经埋了。”任湛站在门口撑着疲惫的身体汇报道。
里面没有回应,许久之后任湛才听见那极其细微的一声“嗯”。
年三十,夏参衍走了,顺便带走了那只陪伴了他一个四季的老猫。
任湛是在清理那只落在躺椅旁、已经枯萎的玫瑰时才发现的。
发现时老猫仍维持着那个盘在夏参衍脚边的姿势蜷缩在一旁,闭着眼,那平日里温暖柔软的身体僵硬冰凉,早就失了温度。
不知静了多久,静到任湛以为司锦卿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问:“他留下的信里,有给我的吗?”
任湛在清理夏参衍衣物时发现了一卷信,信上标了收信人。里面有齐雪纯夏长兴的,也有夏轸汐和夏商徵的,甚至有常逸陆清嘉和祝兮兮的,唯独没有司锦卿的。
“……没有。”任湛只能如实道。
里面又静了下来。
半晌,司锦卿僵硬着缓缓将目光移到了床头柜上白瓷瓶里仍然娇艳的白玫瑰上。他突然笑了笑,哑声问:“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吗?”
任湛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司锦卿说:
“我将致死赠你永恒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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