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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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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槐花饭(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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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了脑袋都想钻进来的地儿,别管是杂役还是丫头,哪怕是看门挑粪的,都是求也求不得的好差事,进了府,就算找着了饭门,安府的待遇比京城那些世族阀门都要强的多,一年四季的衣裳,单的,夹的,棉的,一天三顿饱饭,就连脚上穿的鞋都是照着人头发下去的。

    更别说,还有私下里的好处,哪怕最没油水的外厨房,一年也能摸着几顿肉吃,更别说其他地方了,哪儿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拿前头的山柳来说,刚发落出去,就有不下二百双眼盯着,不是大厨房的两位大厨太难伺候,这差事做梦也轮不上安然啊。

    这也就是前些年,着急用人的时候,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一匹丫头,这丫头才跟着进了府,要搁在如今,想进来难着呢,哪曾想,别人打破头想进来当丫头,这丫头倒想赎身出去,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想着,不禁道:”安然丫头,你既叫我一声福叔,福叔就当你是家里的小辈儿一样看待,福叔劝你一句,咱们这府里差事不好谋,你这好容易进了大厨房,成了帮厨,又让郑老爷子收了徒弟,熬上几年,混个大厨房的主厨也不难,真要是成了主厨,往后吃香和辣,什么没有啊,不说你,便是你认的干娘,干爹,外头那俩干哥,都能跟着你过好日子,出去做什么?出去了你一个丫头能找什么好差事,便是老爷子的徒弟,至多也不过是在别的府里谋个厨娘的差事罢了,不是我说,可着咱们大燕,哪儿也没有咱们安府的差事安稳,要不然,你师傅撂着好好的御厨不当,跑到咱们这儿来作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啊。”

    安然点点头:“我知道福叔是为了我好,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安福放了心:“若说赎身府里没有先例,别府里的规矩我倒是知道一些,寻常赎身出去的丫头,都是伺候了主子多年的,总有些情份,赎身银子不过是个意思,一般当初买来时多少,便是多少,主子还会搭上自己的梯己,以全主仆之份。”

    安然心说,自己前头虽伺候了大姨娘几年,却大姨娘心心念念的收拾自己呢,哪有什么主仆之份,便道:“那像我这种,若要赎身,多少银子才成?”

    安福摇头叹息:“举凡得了你这种差事的,谁还舍得赎身出去啊,恨不能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在府里当差才好呢。”

    安然忙道:“若执意赎身出去呢?”

    安福只得道:“若你非要赎身,想来要听大管家的,不过,以你老爷子徒弟的身份,他断不敢为难你,没准还会巴不得送你个人情,至多就当初买你的银子吧。”

    安然:“那福叔可知道,我这样的丫头当初多少银子买进府的?”

    安福:“说起来这人最是不值钱的了,当初的行情年头长了,我也记不得了,如今行情倒是知道,莫说你这样年纪小没什么手艺的,便一个能上灶的,也不过三两银子便能买回来,你这样的,至多给上一两二两,那人牙子便能乐的见牙不见眼,欢喜着遇上了个大方的买家。”

    才只一两二两,还真是大大出乎安然的意料之外,果真如安福说的,人最不值钱,一个丫头甚至还不如一头驴子值钱呢,怪不得外头的人家都不愿意生闺女,生小子能承继香火传宗接代,闺女在这古代也只能是赔钱货了,。

    虽心里感叹却着实松了口气,一二两银子应该不难,想来便没有外财,只自己的月例,存些日子也应该够了,想到此,忙又问:“福叔,如今我来了大厨房,月例银子是不是长了?”

    安福却有些为难道:“这个,虽老爷子收你当了徒弟,却仍不能跟两位大厨相比,只能拿帮厨的月例,如今你的月例是二两。”

    安然真惊喜了一下,这不等于说,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就可以赎身了,之前在外厨房可才五百钱,还都是杂钱,安然也是最近才弄明白,银子跟铜钱的兑换,一般来说一两银子是可以兑换一吊钱的,也就是一千个铜钱,只不过,银子比较金贵,想拿一吊钱去兑银子却不易。

    自己先前工资的五百杂钱,更是什么样儿的都有,一两银子兑换那样的杂钱,可兑二三吊,所以,银子相对金贵的多。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赎身出去,师傅在这儿呢,师傅可是御厨,御厨最精的便是宫廷官府菜,安家祖上出了上百位御厨,所以宫廷官府菜是安家食单里最为重要的一类,也残缺的最厉害,很多菜只有名字,做法食材却早已失传,如今有了师傅,对于补遗安家食单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想到此,便跟从安福这里告辞出去,直奔师傅的小院,刚迈进来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安然闻了闻不禁道:“炒鸡片,虾油豆腐,八宝肉圆,小炒茄子。”

    老爷子在院子里看着她笑问:“还有呢?”

    安然使劲儿闻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有一个却闻不出来了。”却见大师兄从灶房端出一个瓷盆子来,里头竟不知是什么清香扑鼻。

    安然忙接过放在桌子上,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二师兄递给她一双筷子:“小师妹尝尝就知道了。”

    安然接过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尝了尝:“这股子清香怎如此熟悉?”

    老爷子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头上的槐树:“可不熟悉吗,你瞧瞧这槐花可少了多少。”

    安然抬头,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槐花。”

    安然虽没吃过,却听爷爷说起过,槐花是可以吃的,不止槐花,在过去的荒年里,便树皮草根老百姓都会吃,只要能填饱肚子,观音土一样吞下去,槐花榆钱儿这种东西,在那个时候便成了老天赐予的绝顶美味,就跟爷爷喜欢吃的苜蓿饼一样,可以做出很多吃食来。

    不过,也没想到如此好吃,安然这一顿晚饭,别的没怎么入口,倒是这槐花饭,吃了有两小碗,吃完了,安然把碗筷洗了放好,灶房收拾妥当,再出来,大师兄已经把师傅的手把壶泡好茶拿了出来,二师兄提了个大肚子茶壶,三个粗陶大碗,放到桌子上。

    捏一簇茉莉高沫,滚开的水冲开,便是一壶花茶,倒进碗里,金黄的茶汤,浓浓的茉莉香,喝进嘴里,说不出的好喝。

    师徒四人围这小桌坐下,喝茶聊天,真跟家一样温馨,安然想起刚的槐花饭,不禁开口:“大师兄刚做的槐花饭当真好吃,怎么做的?安然竟没瞧出来。”

    大师兄指着她道:“一看你这丫头就没挨过饿,这可是荒年里老百姓宝贝,指望着它打牙祭呢,只不过,老百姓家里做的,远没这般复杂。”

    见安然仍眼巴巴的望着大徒弟,老爷子笑道:“瞧这丫头的可怜劲儿,快告诉她便了。”

    大师兄笑了起来:“我的做法也不难,把槐花摘下来洗净,开水焯一下,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粉,上锅蒸十分钟就好了。”

    安然眨眨眼:“那怎么我刚吃着有些辣。”

    二师兄:“还要热油炒鸡蛋,放入天椒,切碎的花椒叶,再把蒸好的槐花一起翻炒,出锅便是刚的槐花饭了。”

    安然恍然:“怪不得我刚吃着有淡淡的花椒香呢,原来放了花椒叶啊,大师兄怎么想起做这个来了?”

    大师兄目光有些悠远:“今儿瞧见这一树槐花,忽想起些旧年的事儿,那年跟着师傅还在宫里,我们住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颗槐树,到了春天结了满树的槐花,一串串的清香扑鼻,我跟师弟淘气,便上树摘下来学着人家做了槐花饭吃。”

    二师兄:“是啊,可宫里的槐花比这里的要结的大些,也更多……”说到此,不禁偷瞄了师傅一眼,不敢再说下去了。

    安然也不敢说话,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生怕提起来,师傅要不高兴,不想老爷子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我之所以不让你们提,并不是为了旁的,只不希望你们心存怨愤罢了,莫说你们,就是师傅我不可能不去想,毕竟在宫里待了好几年,你们俩也算是宫里长起来的,对宫里记忆深刻些,也是人之常情。”

    说着,仿佛也沉浸在回忆中,月光下师傅跟两位师兄的脸色都透着怀念,还有不知名的感伤。

    安然怕师傅沉浸在过去,难免要伤怀,便开口道:“师傅当了这么多年御厨,肯定伺候过很多次皇家宴席了吧,跟安然说说成不?安然只是听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那些繁琐的宫廷菜可都是出自师傅之手吗?”

    大师兄笑了起来:“皇家宴席可不是安府的小宴可比,多少道菜?有什么?怎么上?怎么吃?那都是有规矩的,一般分为六宴,其中,众多名馔,择取时鲜海味,搜寻山珍异兽。认真算起来,全席计有冷荤热肴共一百九十六品,点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共计三百二十品,这些若都是师傅来做,岂不累死了,师傅只是做几样大菜,其余都交于御膳房其他御厨来做。”

    安然好奇的道:“御膳房还有别的御厨啊?”

    二师兄都不禁笑了:“安府的一个大厨房,还有二火三火面案几十个人呢,更何况皇宫的御膳房,光是有名的御厨便有几十位呢,不过,咱们师父是御膳房排名第一的,跟其他御厨不一样。”

    老爷子摇摇头:“什么第一,不过虚名罢了,说到底都是厨子。”说着看向安然:“你这丫头这么想知道御膳的事儿,莫不是惦记着补你安家的食单呢。”

    被师傅点破心思,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还是师傅英明。”

    老爷子点了点她:“你这点儿小心思,哪瞒得住师傅,。”

    安然:“我听爷爷说过,御膳多用珍惜难寻的食材,便如《礼记.内则》中所说的八珍,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炙、猩唇、熊掌、酥酪蝉这些对不对?”

    老爷子摇摇头:“哪有如此简单,只一个八珍,便分山八珍,海八珍,上八珍,下八珍,迤北八珍、天厨八珍,还有著名的水陆八珍,所谓的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宫宴又分龙凤宴、烧尾宴、沉香宴等等,每一个的菜品都不一样,总之,这御膳菜肴繁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回头师傅得空再与你一一细说,说起来,师傅收你到底晚了些,若前些年,你跟着师傅多见识几回,更甚者,能亲自上灶烹制几道御膳,想来你安家食单上的宫廷菜补遗,就简单的多了。”

    安然忙道:”师傅说的这话可不对,若师傅不来安府,安然哪有几分拜您为师啊.”

    老爷子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的是,这真是咱们师徒的缘分。”说着打量她一遭:“今儿出府去哪儿逛了?可有什么新鲜事儿?”

    安然想着师傅成天闷在府里也不出去,必然想听外头的事儿,便把去老赵家吃面的事的说了,师傅听了,果然笑道:“这面摊子的老汉倒有些小狡猾,还会做幌子,不叫人学了他家汤头的法子去。”

    二师兄道:“汤头奶白粘稠,想是放了猪肘猪蹄,哪是什么祖传秘方?”

    师傅摇摇头:“穷老百姓,指望着摆个面摊子糊口罢了,若说破,岂不砸了他一家子的饭碗,且,他这个面摊子能在冀州府闹市里摆了这么多年,难道没个内行人瞧出来不成,却始终无人说破,可见都存着一份善心,我等也应如此,你们记着师傅的话,便我们厨子是被人说成不入流的行当,也应存一份善心,与人为善,总会有善果。”

    师傅上了年纪,不大能劳神,说了会儿子话,便乏了。安然扶着师傅进屋,伺候洗漱睡下,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时辰还早。

    刚回来没一会儿,干娘便过来了,拉着她问白天遇上的管事是谁?怎么相识的?

    安然以后也不想再跟安子和有什么干系了,便跟干娘说了,柳大娘不禁忧心起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有句话娘不知该不该说,上回你提起安管事,娘只道是说笑话儿呢,便也跟着胡说了几句,倒不想你竟真跟他认识,,如此一来,却要谨慎些才好,安子和虽明着是酒楼的管事,暗里却不是寻常管事能比的,不说跟安府沾着亲,便他跟三老爷自幼的情份,也跟安府的主子差不多少,安然,这齐大非偶啊,若是嫁这么个高枝,怕往后要受委屈的。”

    安然脸一红:“娘说什么呢,什么嫁不嫁的,我跟他不过碰巧遇上过几回罢了,并无什么交情来往,而且,以后也不想跟他有什么干系了,安然就想好好的跟我师傅学手艺,等明年赎身出去,或开个小馆子,或盘个卖吃食的铺面,待安稳了,四处去走走看看,才是安然要过得日子。”

    柳大娘松了口气,却道:“你这么想娘就放心了,不过,姑娘大了,也不能总一个人,等你出去,娘给你瞧着挑个人家嫁了,两口子和和美美的过小日子,比什么不强。”

    安然也未反驳干娘,知道干娘是这里最传统的女人,从骨子里觉得女人就得嫁人,才能过日子,根本不能接受女人想单身的想法。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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