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平生不晚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Chapter. 18 有我在,你会长命百岁(第2/3页)

首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目录


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3.com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新暖才文学网网址找回安卓APP,防止网址丢失!

作一团。

    有人要打急救电话。大刘临危不乱,抬手阻止:“别急!天气太热,说不定是中暑!先掐人中,喝点解暑药!”

    “我那儿有藿香正气液!”徐岚岚快步跑回自己的格子间,从抽屉里拿了一整盒藿香正气液回来。

    闻冬蹲在地上抱着小白姐,看着大刘给她掐人中。

    大刘说:“我小时候可调皮了,不管春夏秋冬都爱在外面跑,有时候大热天的,我晒出浑身汗,回家就头疼,晕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我奶奶就一边骂我贪玩,一边给我掐人中、掐虎口,最后灌上一瓶藿香正气液,一下子就把暑气解了。”

    闻冬怦怦跳的心稍微平复了一点,但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问:“真是中暑?”

    “信我的,肯定是。”大刘信心满满。

    却不料人中、虎口都掐了个遍,小白姐仍然未曾醒来。

    徐岚岚捧着那盒藿香正气液问:“怎么还没醒啊?人都没醒,这药也没法喝了。”

    又掐了一阵,地上的人依然没反应。大刘的脸色渐渐变了,一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对先前要打电话那人喊:“再打120!”

    走廊上的骚乱把尽头办公室的副台长和程宋也给引来了。

    救护车在十分钟内赶到,是程宋亲自把小白姐抱下楼的。副台长回头阻止了想要跟上去的众人,说:“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闻冬眼睁睁地看着程宋抱着小白姐消失在电梯前,终于止住了脚步。

    右眼跳个不停,她不迷信,此刻却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愿小白姐没事。

    但愿真的只是中暑这样的小问题。

    然而那天下午,小白姐一直没从医院回来,闻冬打过她的电话,无人接听。

    趁着休息时间,她又去走廊尽头的两间办公室门口绕了绕,发现大门紧闭,程宋与副台长也没有回来过。

    偶尔能听见有同事在格子间里探头探脑地讨论小白姐的事,诸多猜测只会让人更加担心。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在踏出大楼的第一刻给程宋打了电话。

    响了好一阵,对方才接听。

    “喂,程宋。”她不安地说,“我是闻冬。”

    却不敢再问出下一句。

    程宋停顿片刻,才说:“我知道。你是想问小白姐的情况,对吧?”

    “对。”

    程宋思忖了几秒钟,没有多说,而是告诉闻冬:“我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神经外科十四楼,重症监护室。”

    “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闻冬重复了一遍,心悬得更厉害了,“小……小白姐出什么事了吗?”

    “来了再说吧。”程宋的语气听上去前所未有地凝重,褪去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却反而让人更加不安,更加心慌。

    闻冬叫上了大刘,两人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程宋口中的消息。

    小白姐被检查出了脑癌。

    医生说脑癌是指生长在颅腔的新生物,又称颅内肿瘤,可起源于脑、脑膜、神经、血管及脑附件,或由身体的其他组织或脏器转移侵入颅内形成,大都会产生头痛、颅内高压及局灶性症状。

    一个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人因此一病不起,并且因颅内压急速增高而昏迷不醒。

    她的家人远在甘肃老家,如今正在赶来北京的路上,程宋与副台长,连同其他几名台里的领导守在医院。

    隔着那道厚重的玻璃,闻冬呆呆地站在走廊上,看着一片洁白的重症监护室内,那个熟悉的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那些复杂冰冷的仪器,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她不敢相信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前一天还在她流鼻血时一边骂她不注意身体,一边拍她脑门儿,短短一天以后,就忽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被冠上了“脑癌患者”这样的字眼。

    小白姐的家人在傍晚时乘坐飞机赶到北京,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医院。

    她的父母都很年迈,光从面上也看得出岁月给他们的磨砺。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掌都昭告着这对农村夫妇早年生活的不易。

    哭着签完手术同意书,他们目送女儿被推入了手术室。

    闻冬和大刘一直没有离开,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对夫妇在手术室外痛哭失声,对视时,也都从彼此的眼眶里看到了湿意。

    其实闻冬对小白姐怀有很复杂的感情。

    从大四实习开始,她就一直跟着小白姐。起初是怕,怕这个要求严格、动辄呵斥她的黑面领导;后来慢慢的就没那么怕了,因为她发现这人只是表面上凶,实际上心肠很软,是个不折不扣的刀子嘴豆腐心。

    某天因为台本老出错,闻冬被小白姐当着全组人的面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得硬着头皮留下来加班加点完成台本。她忍着眼泪坐回桌前,一忙就忙到了七点半。

    天已经黑了,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委屈难当时,却忽然闻见一阵烤鸭的香气。

    再抬头时,她看见小白姐拎着只盒子站在旁边,随手拿起她修改得差不多的台本仔细看了一阵子,又放下了:“你看,只要你用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好的。”

    闻冬没吭声。

    小白姐眯眼问她:“诶,还在气我今天当众骂你的事?”

    她继续不吭声。

    “我训你也是为你好。你要知道,在这种地方做事,你做的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做错了,全组人都要跟着担责任。担责任也就算了,全国的听众都会听到我们的错误,这是担责任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闻冬垂着头,依然没说话。

    “好了好了,是我一时情急,没顾着你的心情,也忘了你是小姑娘家家,脸皮薄,初出社会,还经不起这种打击。”小白姐叹口气,把那只盒子朝她桌上一放,“这只烤鸭和你一起分享,当做是我的赔罪礼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闻冬本意是不愿就这么妥协的,可是谁知道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尴尬难当之际,她抬头去看小白姐的表情,最后却和她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一场矛盾烟消云散,最后她们竟变成两个毫无吃相的女汉子,坐在一起抢烤鸭吃。

    后来小白姐帮了她许多,教她在复杂的职场中如何求生,如何为人处世,如何自保,如何争取应有的荣誉。就算她和冯心悦的关系一度恶化时,小白姐表面上成全了冯心悦,没帮她,暗地里也耐心地劝过她一次又一次,生怕她和冯心悦起了正面冲突,会吃亏。

    这些,她全知道。

    按理说冯心悦那种有后台有背景的人,小白姐若是拉拢,对她而言才最有好处。可她偏偏放心不下闻冬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总是替她操心,为她盘算,苦口婆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教她。

    于闻冬而言,小白姐是师,是友,是同事,更是亲人。

    可是这个像姐姐的一样的人,一夕之间被检查出了脑癌,就这么被送进了手术室,只剩下一盏触目惊心的红灯伴着众人。一室沉默。

    手术在七小时后结束,颅内的肿瘤顺利切除,切下来的组织被送去进行活检,小白姐又一次进了重症监护室。

    除了她的家人,其余人都因时间太晚,而不得不赶回家。

    闻冬站在卧室的窗前给孟平深打电话,一幕一幕,都是平日里与小白姐相处时的场景。

    孟平深对她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力无法左右的事,我们就算悲痛欲绝,也仍然无法改变什么。而这个时候,悲痛欲绝是最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做法。”

    “我知道。我只是难以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每天生龙活虎、催着我加班、做事的人忽然就这么倒下了。她明明前些日子还跟我坐在一起吃饭,还骂我饮食不规律才会流鼻血,还去网上找了一大堆去火的食疗配方。——可是今天她就这么倒下了,又突然得了脑癌……”

    闻冬有些不受控制,就连声音都在发抖。

    一年多的相处,就是草木也便亲切了,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孟平深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闻冬,我母亲也是这么走的。”

    “……”她霎时间就说不出话来,方才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心跳,骤然平静起来。

    孟平深说:“那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我的母亲一生吃苦,年轻时是因为贫穷,年老后是因为疾病。她明明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为什么偏偏得了不治之症?这世界上那么多作恶多端的坏人都在逍遥法外,偏偏我的母亲要被迫受这种苦。我想了很久,始终觉得命运不公。”

    “……”

    “可是后来,我在医院里看见了那些因为车祸或是意外事故突然去世的人,又没办法再抱怨什么了。因为我的母亲虽是病了,但至少留给我足够的时间送她离开,去好好道别。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做完的事,我至少都有一个期限去完成,让她的离开也变得不那么遗憾。而那些不声不响就去世的人呢?他们的离开,给亲人带来的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是连一句再见也未能说出口的痛苦。和他们相比,我难道不是幸运得多吗?”

    盛夏的树阴里有蝉鸣。那些小生物不知疲惫地歌颂着夏日,歌颂着生命,仿佛无时无刻不处于欢乐的节奏里。

    闻冬仰头看着星辰寥寥的夜空,耳边是在蝉鸣之中显得更加低沉、温和的话语,忽然就泄了气。

    “孟平深,你明明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么总像是比我多经历了几十年的光阴呢?为什么那些我想不通的问题,你却好像都懂?我跨不过的坎,你却好像都能轻而易举地跨过去?”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他的几声笑,不疾不徐,像是温软的春风。

    “这样不好吗?”他含笑说,“我比你年长,比你经历得更多,将来你遭受了挫折,有我陪伴;你的成长与收获,有我见证;你的迷茫与恐惧,有我帮忙克服;而我所有的过去与未来,都会毫无保留地和你分享、分担。你只需要放心大胆地走下去,过得潇洒些、放肆些,也没关系。”

    在长长的沉默里,闻冬的眼眶骤然间多出了些晶莹透亮的东西,就连呼吸都沉重不少。

    她低声说:“不带这么煽情的!你这样,我会觉得我上辈子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事,救了多少人命,这辈子才遇见一个你。”

    孟平深笑起来:“大概是拯救了一个银河系?”

    “多老的梗了,你还拿来说。”闻冬破涕为笑。

    “没办法。为师老了,没有小姑娘这么与时俱进,但愿今后别被你拍死在沙滩上就好。”

    “这个梗更老了……”

    小白姐在手术后醒了,但是活检结果并不好,她的脑癌已经不是早期,而是中晚期。医生要求她定期化疗,按时作息,也不能用脑过度,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命地工作了。

    短期内,她没有办法回台里了。

    闻冬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去医院陪她。她起初还担心她会想不开,谁知道她剃着光头坐在床上笑哈哈的,还故作轻松地说:“以前忙得要命,成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如今总算偷了个清闲,再也没人敢骂我偷懒了。”

    闻冬跟着她一起笑,趁她不注意,又拼命揉揉泛红的眼睛。

    “诶,你可不许偷懒!没了你,我们就没了主心骨,成天跟些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你得赶紧把病养好,回来带领我们组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小白姐只是笑,并不回答。

    也许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闻冬因为小白姐的病情无法全心投入工作中时,台里又传来了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消息,身为组长的小白姐未来都要长期待在医院治疗,冯心悦竟然成为了新的临时组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冯心悦当上组长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会“整顿纪律”。

    踏着那双旁人光是看着都怕戳到自己身上来的10CM高跟,冯心悦趾高气扬地来到会议室,笑容里有难以掩饰的满足。

    她说:“白晨曦因为生病的缘故,这段时间对工作也没那么得心应手,以至于我们组纪律散漫,游手好闲的人钻了空子——”视线从众人面上掠过,最后停在闻冬那里,“从今天开始,我要重点整顿纪律,今后凡是在工作上偷奸耍滑、敷衍了事的人,被我发现,严肃处理!”

    小白姐一卸任,她便开始直呼其名,这点多多少少让闻冬觉得膈应。

    而更让人膈应的是,从那天开始,她果然开始在纪律问题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