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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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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偏偏动了情(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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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板起脸来。

    闻冬一边笑一边点头:“看得出。”

    “那你为什么一脸不认真的样子?”程宋指控她。

    “为了缓和气氛啊。”闻冬也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你一副要跟我干架的模样,我要是不缓和缓和气氛,我怕你当真揍我。”

    程宋压根不想搭理她了,瞥她两眼,却发现她唇角带笑,一脸轻松愉悦的样子。顿了顿,他问她:“哟,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大呼小叫的?”

    闻冬凑过去笑眯眯地反问一句:“怎么?你希望我对你毕恭毕敬,俯首称臣?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阿宋,不是程宋,是电台主播,不是台长儿子吗?”

    她问得理直气壮,眼底是柔和的笑意,没有半点谄媚,一举一动和以前别无二致。

    程宋忽然又笑了。

    大街上车来车往,寒风凛冽,本不该站在这里多说,好歹找个避风之所。

    他侧过头去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女生,唇角弯弯地问:“喂,boss的儿子要请你喝杯咖啡,赏不赏脸?”

    闻冬赶紧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小的遵旨!”

    人一旦忙起来,就不太容易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某天看日历时,闻冬才忽然发现还有一周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闻冬是在冬天出生的,生日在一月初。

    从前的生日都是每年过两次,阳历与好朋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唱k狂欢;阴历就在家中陪父母,吃上一顿妈妈烧的好菜,全家人一起帮她切蛋糕、吹蜡烛。

    然而今年是她离家的第一年,昔日的好友各奔东西,只剩下白杨还在身边,家人也都在遥远的家乡。

    生日越近,闻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平日里察觉不到离家太远的孤单,但越是到这种重要的日子,才越体会到孤身在外的凄凉。

    白杨大大咧咧,向来是记不得这种小事的,何况最近还神神叨叨地困于“老相好”的事情,问她她也不肯多说。而身边的同事忙忙碌碌,闻冬也没敢指望谁还能和以前的朋友一样,偷偷地准备着什么惊喜,为她庆祝生日。

    她安慰自己,人总要慢慢长大,谁还能像个孩子一样,永远一提起过生日时就欢天喜地,非得过得轰轰烈烈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不是什么大事也能找几个好朋友聚一聚吧?她不确定地想着。

    生日当天,闻冬离开家的时候白杨还在睡。外面大雪纷飞,雾蒙蒙的一片,她把围巾围好,一个人在宁静的清晨往地铁站赶。

    地铁还是那么挤,源源不断的人潮涌进来,车厢仿佛是烤箱里的面包,一点一点膨胀起来,叫人总担心它会不会爆炸。

    身旁有个大妈在跟子女打电话,嗓门儿很大地嚷嚷着:“对哒,宁宁要过生日了,你记得给他把蛋糕拿到幼儿园去啊!他老早就嚷嚷着要在幼儿园过生日了。别忘了啊,蛋糕是我和老头子昨晚订的!对,就是小区外面那家。”

    闻冬出神地想着自己幼儿园的时候是如何过生日的,好像是父母带着她去德克士、麦当劳,和小伙伴一起大吃一顿,头上还戴着一顶纸皇冠,神气地在一堆孩子里称霸王。

    她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此刻才意识到能有父母陪伴身侧是多幸运的事。

    台里的人还是忙上忙下,大刘在走廊上碰见她,叫了声闻冬,还不等她打声招呼,就又拿着一摞文件匆匆忙忙往书记办公室跑,忙着签字。

    闻冬话到嘴边也没机会说,只得又往录音室走。

    中午在茶水间碰见一个组的徐岚岚,闻冬顿住脚,笑着问她:“岚岚,今晚有空吗?”

    徐岚岚捧着茶杯笑着问:“今晚呀,今晚和男朋友约好了去吃大餐。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没事,没事。”闻冬又收回了一起吃饭的邀请。

    “干吗呀,还神神秘秘的?”

    “这不闲着无聊吗?随口问问。祝你和你男朋友用餐愉快啊!”闻冬笑着挥挥手,第二次邀请失败。

    路过小白姐办公室,她没忍住找虐,探了个头进去,“哎,小白姐!”

    正在打电话的人朝她比了个手势,要她待会儿再说。她只得规规矩矩地在门口等着,听小白姐眉头紧皱地跟电话那头争辩什么。

    电话挂了,还不待她说话,小白姐就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说:“又出问题!3号录音室是怎么了啊?风水不好还是怎么的?一天到晚出问题,节目播出受影响,今晚又得加班!”

    闻冬张了张嘴,邀请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小白姐眉头紧锁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找我有事?”

    她迟疑片刻,摇头:“没事,没事。”

    “别忘了你今晚还有节目要播,别再给我出岔子了,不然我真该去天台排个队了!”小白姐挥挥手,让她无事退朝。

    闻冬从办公室走出来,长叹一口气。

    这生日,还是别过了。

    晚上六点,离节目开播还剩一个小时,她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妈妈问她:“小寿星,今天吃鸡蛋了没?”

    她闷闷地反问一句:“妈妈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啊?我以为你忘了呢!”

    那头的人哈哈大笑,片刻后柔声说:“哪里能忘呢?只是今天你大伯家办喜事,我去帮着他招呼客人,起了个大早,没来得及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是陈欢姐姐结婚吧?那你今天岂不是忙死了?”

    “还好,还好。”妈妈笑着说,“知道你不爱吃鸡蛋,但今天多少也得吃一个。晚上回家煮个鸡蛋,吃掉它,顺顺利利把这一年滚过去,知道吗?”

    “好。”

    “你一个人在北京,妈妈也没办法帮你做好吃的。和白杨,还有同事一块儿出去吃一顿吧,回头妈妈给你报销。”

    “好。”

    “今天你那儿冷不冷啊?有没有多穿两件衣服?你们年轻姑娘就是爱美,总不肯多穿两件,回头感冒了流鼻涕了,有你受的。”

    “……”

    母亲在那头絮絮叨叨着诸多小事,闻冬原本是在看台本,一通电话打来没说上几句,眼眶就湿了。

    从前不觉得这些唠叨有多么可贵,而今离家在外,一通电话也能让她克制不住地流眼泪。

    她哽咽着,捧着电话说:“妈妈,我想你了。”

    听出女儿的哭音,做母亲的顿了顿,有些紧张地问她:“闻冬,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她又赶快控制好声音,含笑说,“就是想家,想妈妈了。头一次过生日没有妈妈陪着,心里不是滋味。”

    那头的母亲一下子笑了出来,片刻后轻言安慰:“好啦!小丫头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妈妈的。就快过春节啦,我昨天和楼下的张婶一块儿去灌了香肠,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闻冬笑着答应:“好。”

    挂断电话,却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录音室和她一个人在灯下的影子。

    要到节目开播前,大刘才会赶来和她一同调音,做最后准备,而这一个小时,只有她孤身一人。

    她低头看手机,又从通话记录里看到了那三个字。

    忽然间无比渴望能在这样的日子收到他的祝福,哪怕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她腆着脸皮发信息过去:孟平深,今天是我生日诶,要不要祝我生日快乐啊?

    发信息时倒是图快,发完之后才顿觉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七上八下,就连胃都好像跟着晃悠起来。

    他会回她吗?

    这样看上去真的好像在撒娇啊……

    会吗?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矫情啊?

    啊啊啊,为什么要发这通短信过去啊?

    他万一要是不理,她可怎么办?

    短短一个小时,她期盼着他能看到这条信息,然后回复她一句生日快乐——简短的四个字就能让她打消这一整天的忧虑,立马无忧无虑地开始播节目。

    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

    她一边看台本,一边盯着手机屏幕看,生怕错过任何信息。

    只可惜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到最后,手机也始终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

    她垂头丧气地靠在椅子上,片刻后听见大刘推门的声音。她坐在隔音玻璃内,他坐在外面的调音设备前。

    “准备好了吗?”他对她比嘴型。

    “OK”。她跟他比了个手势。

    闻冬,打起精神来。

    她反复给自己打气。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你把正能量和欢乐传递过去,所以,请务必打起精神来,用专业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梦想,对待别人的期望。

    窗外是白茫茫的小雪。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行人不少,大都行色匆匆。北方的城市天黑得早,还未到七点,天色已经全黑了。

    车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孟平深一眼:“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孟平深捧着本书在看,闻言抬头微笑着答道:“不是本地人。”

    “来咱们这儿是出差还是旅游啊?”

    他沉吟片刻,仍旧笑着答了两个字:“……办事。”

    车里放着广播,电台从音乐节目切换成广告,又从广告切换到了下一档节目。

    约莫七点的样子,新的节目开始了。一阵舒缓的钢琴声从耳边流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软动听的声音——

    “大家好,欢迎来到每周三晚的《夜色温柔》。我是小冬,愿今夜,我能陪你一同在这寒冬里找到一抹温柔的夜色。”

    这大抵是惯用的开场白,否则开车的师傅也不会笑吟吟地说一句:“先生听过小冬的节目没?我可是她的忠实听众,就喜欢她每天说些让人舒心的故事。开了一天的车,一听她这两句开场白,心情都好起来了,人精神多了,夜色也当真温柔了。”

    没听到后座的人回应,师傅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他,却只看见年轻男子有些出神的样子。

    师傅了悟地笑了:“怎么样,这姑娘声音好听吧?”

    孟平深点点头,但笑不语。

    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在这个点乘坐计程车,车上又刚好放着她的节目。

    从前从未听过她播音,而今一听,名字除了符合她对书籍的喜好以外,竟也格外适合她的音色与性格——温软,轻盈,像是从黄昏尽头浮现出的点点星光。

    他低头再看一眼手中的书,哑然失笑。

    TenderistheNight,英文版的《夜色温柔》——竟然如此凑巧。

    电台里的声音还在笑吟吟地说:“今天呢,小冬想要和大家谈谈关于爱情的两三事。爱情也分很多个阶段,而今晚,我要谈的是——”

    声音在此处微微停顿,尾音上扬,叫人也跟着提起了好奇心。

    随即她如吐珠玉般说出了这一期的主题:“偏偏动了情。”

    那声音宛若琴弦微动,筝声不绝,可一字一句却又干净利落,清快明朗,带着些许俏皮的意味。

    一阵轻缓的钢琴声响起,伴着配乐,她用一首三毛的诗引入正题。

    诗的名字叫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你叫我向东,我羊羔一样给你青草

    你让我向西,我夕阳一样映你彩霞

    你叫我向北,我是你冬风中的百合

    你让我向南,你就是我空中的新娘

    东西南北,你是我柔情的爱人

    我思念中星星的星星

    我喜欢你

    你是我硕果的丰润,血液里流淌的思念

    你是我梦中牵手的温情

    我喜欢你

    有分寸的、节制的、狂喜的、哭泣的

    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轻缓柔软,仿佛在空气里飘飘荡荡的一根羽毛,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落在谁的心上。

    孟平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后座一动不动,只是出神地听着那个声音。但他脑海里却全然不似看上去这般安详,而是如同幻灯片放映一般,飞快地闪现出当初闻冬将他从教室里叫到走廊的那个下午。

    那个下午日头渐暖,有风轻和。即将毕业的小姑娘低着头,一声不吭,沉默许久,忽然间在他的询问声里,一把抱住了他,右颊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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