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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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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人在充满檀香味道的房间里哭泣(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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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事,我总觉得特高级。”

    贺顿说:“我倒是乐意用红木地板,可没那么多钱,高不起来。”

    柏万福说:“那你到底有多少钱?”

    贺顿说:“刺探我诊所的商业秘密?”

    柏万福说:“咱俩都是两口子了,你还这么防着我?没准我还能给你帮点忙呢。”

    贺顿想起柏万福把保险赔偿金都留给自己的事,虽说最后平安归来一分钱都没落下,但那份情谊千真万确。就说:“我从朋友那里借来了十万块,算开办金,但这钱基本上不能动,将来是要加了利息还的。剩下的就是我和小希凑的。”

    柏万福捶着胸口说:“闹了半天你是皮包公司。除了我妈的房子是真的,其余都是泡沫。”

    贺顿说:“还有我这个人是真的。”

    柏万福说:“我有点私房钱,赞助了你吧。”说着,把一个存折交给贺顿说:“小心收着,别让我妈看到了。”

    贺顿心存感激,说:“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柏万福连连后退,说:“可别这么着,我消受不起。咱俩不是两口子吗,不是在一个床上睡觉吗,哪能这样生分!”

    贺顿还是不由分说地找出一张纸,给柏万福打了借条,说:“这是我的公司借了你的钱。咱们公私分明。要是我死了,你就找别的股东要钱。”

    柏万福伸手捂住她的嘴说:“别死了活了的,咱们商量地板。实木的最好,看着就上档次。”因为出了钱,柏万福讲话的口气也硬了。

    贺顿说:“就算你添了钱,钱包稍鼓,也不能买实木的。在强化木地板里挑好点的,在颜色上多下工夫,显得比较高级就成了。反正过几年之后,若是我们发达了,就可以重新装修,那时候改天换地旧貌变新颜也不迟。若是根本就开不下去了,关张大吉,什么地板也救不了命。”

    柏万福说:“我看紫檀木色的最好,有皇家气派。”

    贺顿摇摇头,说:“你以为这是故宫?紫檀木色太霸道了。”

    柏万福说:“要不就用黄花梨的,透着富贵。一看就千年牢,叫人想起老字号。”

    贺顿说:“不成。太古旧了,遗老遗少,和心理诊所不相配。”她要牢牢掌握“洋气”的大方向不动摇。灯塔一晃,细节就乱了。但她不能说这个话,怕柏万福追问这是谁的主意,被她奉若神明。

    柏万福迂回:“那咱们就用黑胡桃木的。这两年兴这个。”

    贺顿把头摇得连身子都晃动起来:“不成不成。太压抑了。”

    柏万福好脾气,并不因意见再三被驳回而垂头丧气,反倒越挫越勇,说:“你嫌黑胡桃色重,那咱们就换成红樱桃木,这下行了吧?”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贺顿,那神色似在乞求,也像表功。

    贺顿不肯动恻隐之心,说:“不成。太甜蜜了。”

    柏万福无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什么色行呢?”

    贺顿说:“你说出一个颜色,我脑袋里就出现相应的感觉,都不舒服。你一定要我说出哪个色更好,还一下子说不出来。要不然,咱俩来个现场办公,到建材市场走一遭,也许就眼前一亮。”

    两个人相跟着出了门,来到建材市场木地板部。小姐迎上来说:“选木地板啊?”

    柏万福说:“就不劳驾你了,转转。”贺顿一言不发地在木地板的巷道里穿行,在想象中铺设着诊所的地面。

    柏万福大叫起来:“快来!这一款一定适合你。”

    贺顿没抱多大希望地走过去,一看,是蜜柚黄色的地板。柏万福说:“这颜色多温馨啊,像秸秆。”

    售地板的小姐虽然被告知不必贴身服务,还是不远不近地尾随其后,听到话音,马上凑上来说:“这一款目前有活动,正在促销。很多人家中都爱铺这个色。今天是优惠的最后一天了。”

    “我看就这种吧。促销,还最后一天。”柏万福摩拳擦掌。

    贺顿不为所动,说:“正是因为大家的家里都是这个颜色,我才不用这个色。”

    柏万福不解:“为什么?”

    贺顿说:“我不能让他们宾至如归。我就是要让大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诊所不是家。”

    柏万福给闹糊涂了,不敢再随便出主意。贺顿独自在木地板丛林徜徉。猛然间,一款地板强烈地吸引了她,不禁失声叫起来:“就是它!”

    柏万福闻声跑过来,说“谁?”

    贺顿用手指着一款地板,像在指认一个久违的亲人,说:“它呀!”柏万福循着贺顿的手势看过去,看到一款貌不惊人毫无特色的土褐色地板。

    “就是它?有没有搞错!”柏万福百般不解,“土了吧唧的,像泥巴。”

    贺顿喜不自禁,说:“对啊,就是要这种像泥巴的色。多协调啊。”

    柏万福说:“我看你瓷砖墙漆的颜色都挺鲜亮的,偏偏地板这么闷?”

    贺顿若有所思说:“大地当然是朴素的,如果人脚下的土地变得花里胡哨五彩缤纷的,就没了根基。没错,诊所的地面一定要用泥土的颜色,给人扎实和稳定感。叫人一进了诊所,就像踩到了真正的黄土高坡。这一定是中国人心灵深处的基因密码。”

    市场嘈杂,柏万福听不清后面的话,知道贺顿铁了心要买这款大智若愚的地板了,就去跟小姐商讨价格的事,没想到价钱还挺贵。

    “是不是质量特别好啊?”柏万福问。

    “那倒不是。就是没人买,搞活动的时候老没它,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小姐实话实说。

    “能便宜点不?”柏万福扮可怜相。

    “不成。”小姐没商量。

    柏万福回头看贺顿,看有无改弦易辙的余地,没想到贺顿只顾用手抚摸着土黄色地板的表面,根本就没注意柏万福的眼神。柏万福知道没戏了,就下单付钱。

    装修正式开始,由柏万福任监工。贺顿在整个装修的工程中,整个是一万恶的资本家。她和工头讨价还价,把工钱压到最低,一看到工人有疏忽的地方,就毫不留情地要求返工。工人要是有怨言,她就以不付工钱相要挟。连柏万福有的时候都看不过,说你只给人家那么一点工钱,人家当然可以不给你好好干了。贺顿说,挣钱要挣到明处,既然说好了,就是这个价,答应了,为什么要偷奸耍滑?柏万福说,我当过工人,我知道什么叫磨洋工,什么叫糊弄人。你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给你捣鬼,在隐蔽工程里做了手脚,到时候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也不是什么百年大计,差不多就行了。贺顿想想也是,针尖对麦芒的局面这才稍缓。

    婆婆每天阴着脸到自己的故居看看,不说什么。街坊邻居问:“要娶媳妇装新房呢?”婆婆就回答一句:“反正和媳妇有关。打扰大家了,对不住啊。”大家就说:“别忘了给喜糖。”贺顿每天风尘仆仆地采买接货退货外加和工头吵架,忙得不亦乐乎,没有一点新娘子的样。抽时间她还到新华书店去看书。以前都是看心理学方面的,现在这一阶段改成了装修图册。这种书,你必须要到书店去看,不然那么豪华的开本,一本书的价钱够买一洗手池子的了。

    诊所里安不安马桶呢?贺顿考虑到这是一个公共场合,你来我往男女皆有,如果安个座便,其实很不实用,就买了个蹲坑。柏万福说:“这下你可就不高档了,像乡下茅房。”贺顿说:“高档不高档,看的是厨房。没人看茅厕。”

    柏万福很高兴,说:“咱们还装个厨房吗?没听你说起过啊。”

    贺顿说:“谁说要装厨房了?”

    柏万福说:“装个厨房吧。这样以后咱俩要是想吃什么差样的东西了,也可以自己到这里鼓捣一番。在上面,毕竟不方便。”

    贺顿说:“你还想吃独食?”

    柏万福说:“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要是以后害口喜酸什么的,我就给你单做着吃。”

    贺顿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害口。”

    柏万福不解:“你怎么知道?”

    贺顿说:“我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害的什么口!咱们债台高筑的局面,哪里是能养活孩子的阶段?以后再说吧。一个工作的地方,若是煎炒烹炸油烟四起,人家一推门进来,还以为到了小饭馆,成何体统?”

    柏万福还不死心,说:“那咱们就先简单地装一装,这样以后万一用起来的时候,也还方便。你怕油烟味不雅,咱们不用它炒菜就是了。”

    贺顿不耐烦了,说:“你还有完没完啊?非要我把底牌都告诉你啊?你也不是董事长。”

    柏万福倒是不急不恼,说:“你们到底谁是董事长啊?”

    贺顿说:“我。”

    柏万福说:“那我就是董事长的那一半。再说我鞍前马后地为诊所忙着,现在倒连规划都不能知道了吗?”

    贺顿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就说:“好吧,告诉你。我把厨房改建成一间工作室了,放档案和接待来访者,一鱼两吃,都行。”

    柏万福不吱声了。他想,会有那么多人来心理所吗?

    安灯了。装修过的人都知道,到了这个步骤,整个工程已接近尾声,现代化的风韵初具规模,旧貌换新颜了。

    柏万福看上了一款水晶吊灯,玻璃串成的小珠子,随风摇曳,乔装打扮成钻石放射光芒。特别是价格,非常优惠。

    “就买这盏灯吧。看着就气派。”柏万福极力坚持。

    “不买。”贺顿不为所动。

    “挂在候诊室里,让人一进来,以为进了王宫。”柏万福神往地说。

    “还王宫呢,还王子呢,有没有戴安娜啊?”贺顿挖苦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打岔。整个灯城咱都篦过三遍了,我瞅着就这盏灯好,漂亮实惠。”柏万福难得地固执己见。

    “我告诉你,我宁可点油灯,也不会买这盏灯。太俗气了,你那间房子才多高?把这盏灯一挂,玻璃穗子都得挂了眉毛。”贺顿没好气地说。

    “好好,那你说买哪盏灯?”柏万福知难而退。

    “我早就看好了,买最明亮的吸顶灯。”贺顿胸有成竹。

    “那你怎么不买啊?”柏万福纳闷。

    “太贵了。下不了这个狠心啊。”贺顿长叹一口气。

    “有多贵啊?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我看看去。”柏万福说着,自己去看吸顶灯。过了一会儿回来,蹲在贺顿旁边,也不说话了。

    “真贵。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柏万福还是忍不住说道。

    “是啊。好就好在没什么特别的。诊所的灯就是要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非常明亮地照耀着。好像头顶有一轮太阳。”贺顿说。

    “谁告诉你非得这样?”柏万福好奇。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想的。”贺顿如实禀告。

    “那你为什么不想一种别的样子呢?”柏万福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假设一个陷在很多苦恼中的人,到心理医生这里来寻求帮助,他一定希望那里是明亮和温暖的。”贺顿说。

    “温暖没问题,屋子是集中供暖,还是管道层,大暖气管子就从房顶上过,数九寒天热得恨不能开窗户……可你这明亮,我有点想不通。”柏万福说。

    “有什么想不通的?”贺顿觉得通过这一段的共同奋斗,柏万福帮了自己不少忙,她愿意多和他交流,好歹是个伴儿。

    “我看你也没置办什么机器……”柏万福说。

    贺顿觉得滑稽,说:“心理所不要机器。”

    柏万福说:“你不要笑我,我是工人出身,工人离不了机器。你这个诊所既然没有机器,主要就是靠说话来治病了。对吗?”

    贺顿想这不是一言半语说得清的,就说:“基本如此吧。不过,来的那些人不能叫病人。”

    柏万福说:“那叫什么?总得有个名称吧?”

    贺顿说:“台湾叫案主。”

    柏万福说:“不好不好,案主,好像做过案子,让人想起偷鸡摸狗杀人劫道。”

    贺顿说:“我饿了。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来定灯。”

    家具建材城有小吃一条街,五光十色热气腾腾。柏万福说:“你吃什么?”

    贺顿说:“就来一碗面吧。”

    柏万福说:“你都是法人了,一碗面是不是太寒酸?”

    贺顿说:“所有的钱都是借的,能有一碗面吃就是福气。”

    柏万福说:“你吃面,我也吃面,咱们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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