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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有凄厉的怪叫声从画楼外传来,把整条街都吓醒了。不过响了两声,戛然而止,替而代之的是街坊互相打听的嘈杂声。
那声音是从府衙传来的,怪瘆人。
舒小画裹了一身素衣穿过幽深无人的破巷子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正巧,破巷子的尽头正对着府衙的后门。舒小画正打算越过衙门的女墙进入后院,视线里,一个黑影横扑出来,倒在后院。
舒小画的视线穿过墙缝看进去,倒在地上的人抽搐了两下就没气了。此人脸上血肉模糊,头发凌乱,可以看到不少地方都被扯破了头皮,浑身上下被铁鞭子抽得没一块好地儿,可见此人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不对……他的脖子上怎么有颗红痣?
“师弟?”舒小画咬紧了嘴唇,心中海浪翻天。
有其他人循着动静朝这端找来,舒小画一跃而起回到了画楼,本想拦着舒老三,不让他听外面的消息,更不敢让他看见舒尽的尸体。可是,还是有那不懂事的街坊好心地跑来让舒老三去辨认,看那惨死的囚犯究竟是不是舒尽。
舒老三走到半路就要晕厥,舒小画想扶他回去,舒老三却硬撑着,咬牙道:“我一定要去看看!一定要!”
不知什么时候舒御迎了上来,扶着舒老三的另一端。
当舒老三看到尸首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十指抓进土里,一步一步地慢慢爬到了尸体旁边,试图握住舒尽的手。
自舒尽年幼,他就对这个孩子格外严格,希望他能继承衣钵,成为画楼的骄傲。可惜舒尽不是那块料,老头子在气得病了两场后就不再寄此希望,一切随缘。
不等老头子的手碰到舒尽的手,老头子就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栽倒在脏兮兮的泥地里。有大夫慌忙冲上前来帮忙,又命人扶了老头子回画楼,好一阵折腾也没能让老头苏醒。
舒小画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喂给老头子一粒红色小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老头子咳嗽了两声便醒了。一醒来,还是伤心地高呼舒尽的乳名,脑子里想的全是舒尽小时候的样子。
画楼一众师兄弟早已愤慨,恨不得冲进府衙找那大司判拼命!
舒小画心中的愤怒不比师兄弟们少,她也想知道那个大司判为何这么对舒尽!
舒小画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现在她就要把这个原因挖出来!
恍惚间,舒小画想起离开无影山时南宫送别她时跟她说的话,他说,大道唯远,有时候我们会付出难以想象的沉重代价,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退缩,一旦退缩了,敌人就可趁虚而入。
“代价……”
舒小画在看到舒尽的尸体时就明白什么是代价了,心好痛,比曾经习武时断筋断骨更痛!
当舒小画从房间里退出来,正好看见舒御朝她走来,像是有话说。
虽说眼下风云都因舒御而起,不,该叫他云哲……但舒小画不想把过多注意力放在舒御身上,以免引起旁人警觉。
“有件事我觉得蹊跷。”云哲开口道。
舒小画不愿他碰这些事,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别操心这些了。从现在开始,没我点头,不可以离开房间。”
云哲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着之前的话,他道:“我问过了,昨日断案的人是从京城来的大司判,正三品,不可能这么草率就把案子定了,其中一定有蹊跷。”
舒小画打断他:“你现在不能离开画楼,也不能向其他人打听,养伤是你现在唯一重要的事。”
“我没事了。”云哲拍了拍胸口,精神很好的样子。
“真的没事?”舒小画拍了下云哲的胸口,云哲胸口一痛,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来,脸色骤然刷白。
“你的伤还没好。”舒小画扶着舒御转身回房,身后大门却被人推开,涌入一群官差,大司判闫师在簇拥中一步踏入画楼,其身侧跟着身穿朝服的县太爷,县太爷宣道:“罪犯舒尽畏罪自尽,已让仵作验查,且送去火葬。按例,画楼从即日起封闭,不得自由出入,不得与旁人接触。”
宣完,县太爷回头,收起一脸严肃,快步小跑到大司判闫师的跟前,谄媚地笑着:“司判大人,已经告知他们了,您请。”
闫师冷着张脸,命令舒小画:“让画楼所有人都到大厅等候,本司判有事要问。”
舒小画不想让闫师看见舒御,稍稍侧身行礼,以表恭敬。
闫师瞳孔一缩,令:“跪下说话。”
闫师官阶正三品,百姓见了应该下跪行大礼,舒小画一个简单的福身怎么够?
县太爷大声呵斥舒小画:“小画女,简直无法无天,见了司判大人居然敢不跪!”
舒小画在转身前吩咐云哲:“去叫师兄弟们集合!”
云哲点头就走,却被闫师叫住:“站住!”
闫师朝着云哲一步步靠近,云哲能清楚地察觉到闫师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他尽量低着头,不去看闫师。
舒小画怕出事,说道:“司判大人,他会尽快通知一众画师来见您。”
说话时,舒小画用身体挡住了他。
闫师用手去推舒小画,眼里完全没有她。
闫师下手看起来轻巧,实际上暗含劲力。习武之人在碰上这种攻击性极强的力道会本能地反击,但舒小画没有,她顺着力道横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嘴角顿时溢出一条血线。
眼看闫师就要站到云哲的面前看清他那张脸了,舒小画冲云哲呵斥:“还不快去喊人!没看到司判大人动怒了吗?”
云哲会意,快步跑出。
闫师武功奇高,拦住文质彬彬的云哲易如反掌,他的手直接按在了云哲的肩上。
一股强劲的力量刺入云哲的肩膀,这股力量强迫他不得不回头。
当闫师的视线落在云哲的脸上,他明显地怔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又收敛了一切情绪,平静中带着惯有的冷漠,说:“通知完,你也要一起集合,本司判要审问你们所有人。”
云哲离开后,闫师转身去了大厅。
舒小画把闫师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看来又来了一个裘公公。
舒小画看明白了一件事:闫师那么快就判了舒尽有罪,是想掩饰些什么。
他想掩饰什么?
掩饰真正的凶手吗?
他一介大司判,为何要掩饰一个凶手?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是这个凶手不普通,他很有可能就是闫师自己的人。
闫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死木子丘?难道他和九鱼图扯上了什么关系?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舒小画必须弄清楚木子丘和九鱼图的关系。
不等舒小画自己调查,闫师在大厅里就把木子丘去荒墓见过九鱼图的事说了出来。
闫师高坐主位,脚踩在椅子一角,举止不羁。
“本司判也去看过荒墓里那幅九鱼图了,并非裘副统领所说为三年前所画,而是半个月前刚完工,故意做旧了!”
“当然,就连本司判带来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做旧的手法很高明,就算作画高手也很难看出来。”
“不过!”
闫师眼神如剑刃,从每个画师身上扫过,说道:“再高明的手法在本司判面前都是雕虫小技。”
舒小画心中已有疑云,要知道她花了很大的心血来做旧,为的就是扰乱大家的想法,误判作画时间,好让画楼洗去嫌疑。
三年前,邺城出了一桩悬案,一疯癫的人整天在街上高喊:“万物沦丧天作狗,朝中天子换成驴,九鱼图下白骨枯,一将功成江山亡。”
第三天,这个疯癫的人就暴死在了街头,听收尸的人说他身上有一幅古怪的刺青,正是九鱼图。
从那以后,朝中太子为假,真正的太子隐藏于乱世的说法就传开了。
如今,舒小画在荒墓画下九鱼图,做旧弄成三年前所画的样子,府衙的人就查不到青玉画楼头上了。要知道,在这三年里,多少画楼开业又关门,今年来这家,明年来那家。入了邺城都有名有姓,关门离开邺城后又有谁记得他们的姓名,更别说关于他们的去向了。
没想到,居然被闫师给看出了真正作画的时间。
荒墓中的九鱼图为新作,闫师当然要先怀疑邺城的画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