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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
谌冰手指缩紧,分不清是耳朵红还是烧红,还想往后退,却慢慢张开双臂陷入了他的怀里。萧致怀里挺热的,但唇却很凉,一点一点亲他的耳尖。
萧致很喜欢亲他,不管哪儿都能亲,力道完全是安慰『性』质的亲吻,软得让谌冰想睡觉。
……
输『液』袋的水通过针管逐渐流入血管,烧似乎在一点点地退下去,等谌冰意识逐渐回笼时,自己还在萧致怀里。
耳边听到他和护士的对话动静。
护士进来调整点滴速度,见病人乖乖缩在旁边的少年怀里,心里啧了声。他俩这样一起难免引起人生疑。
萧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仍由护士检查。
护士很年轻,表面镇定内在兴奋地说:“其实……不用抱他抱这么紧,没事的。”
谌冰微微动作着想挣开,不过被萧致按下了。萧致猜测到谌冰的心思,想了想,若无其事撇清关系:“他是我弟弟。”
护士:“嗯?”
“我弟弟身体比较特殊,脑瘫,心理年龄只有五岁,所以一直要我哄。”
护士:“……”
谌冰:“……”
那打扰了。
护士转头出去。
谌冰烧退了一些,听见这话感觉烧又快升上来了,曲着膝盖用力蹬萧致,但不仅没有任何效果,还被萧致更大力道搂在怀里。
萧致微微抬了抬眉,唇角牵了一个很淡的弧度,他抬手『揉』谌冰的头发,给他脑袋用力『揉』到自己肩头:“好了,逗你的。”
“……”
有这么逗的吗?
你才脑瘫。
谌冰快被他气死,沉沉地盯着他。
“是啊,比喻不当,”萧致垂着眼皮,话里吊儿郎当地改口:“我们冰大聪明怎么会智力有问题呢?他只会晚上踢被子感冒而已。”
“……”
还冰大聪明。
嘲讽生病的小可怜,罪加一等。
先记到小本本上。
虽然谌冰现在行动不便,但决定生病好了就找他算账。
谌冰烧、只就退了一部分,精神头比起刚才好一些了,但还是处于难受焦渴的状态。现在也睡不着了,无聊地坐了四五分钟,刻在学神骨髓里的时间观念开始无形地鞭策他。
谌冰问:“现在几点了?”
“……”萧致看表,回答得没什么滋味,“三点多。”
谌冰:“那课——”
“那课不上也罢。”萧致语气强硬,话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必须在这儿待到你退烧为止。”
“……”
要不要你多事?
虽然知道他关心自己,但谌冰指尖按捺地隐忍了几秒,没忍住转头眯薄了视线看他。
萧致挑眉:“你看么看?”
不等谌冰说话,萧致坐回凳子上,长腿野腔无调地横着,摆明自己现在坐得很稳:“你眼珠子瞪出来我也不走。”
“……”
谌冰气死了。
他现在耳朵红红的,烧久了感觉眼睛都不太能睁开,白净的肤『色』染了絮红,卫衣『露』出一截白白净净的衬衫领口,看起来冷淡清新,却又可怜坏了。
萧致莫名感觉跟逗猫似的,现在凶巴巴地跟他挥爪子,但其实自己又小又软又娇。
萧致看着都心疼,抬手挠挠他下颌:“你看你,跟我吵架都没力气。”
“……”
谌冰抓着他肩膀用力拽了他一下,力气还是很小,但萧致配合地仰身,轻轻将视线俯在他身,气息落下之后,靠近轻轻亲了下。
“好了,不生气。”
“……”
谌冰听出他逗人的语气怪怪的。
谌冰认清形势,现在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脊背重新靠回了床沿,思索方法后本能地说:“你拿一下我手机。”
萧致从他兜里翻出来:“怎么了?”
“有英语教材电子版,你课文还没背完,趁着有时间背背。”
“……”
萧致似笑非笑:“谌冰,真有你的,烧成这样还能催我学。”
谌冰没工夫跟他吵:“我现在不舒服,你读段英语,让我轻松一下。”
“……”
学神靠听英语文段轻松,确实是他的作风。
萧致打开手机里的教材电子版。
这段时间谌冰为了让他恶补英语,除了背单词每天还得背英语课文增强语感。萧致拉开椅子坐下,在旁边扫了眼手机,漫不经心开始背诵。
应该还是感冒烧的问题,谌冰浑身没力气,脑子里却高速运转,逐渐升起一种刺痛感。
“『操』……”谌冰抬手攥紧了被角。
萧致注意力转移:“那儿疼?”
感冒头疼,属于吃了『药』只能等着它慢慢挨过去的折磨过程,谌冰说:“没事儿,你背你的。”
“……”萧致没忍住,“真有你的。”
谌冰闭上了眼皮没理他。
他不像萧致这么心疼自己。谌冰对自己身体健康一直采取最消极的心态,至少以后不管发生么事,只能算意料之中或更好。就像现在,谌冰不确定这场感冒烧会不会将来疾病的开始,所以,矫正萧致的行为习惯反而成为了他拥有的时间里唯一应该做的事。
谌冰疼得唇『色』苍白,却很安静,垂着视线听萧致背课文。
萧致背得不走心,属于上一秒刚把这句话完整复述下来、下一秒又忘记的水平,马冬梅马什么梅孙红雷。谌冰烦了:“背么呢?”
萧致直接给手机关了:“我还背个几把。”
谌冰:“……”
萧致手指撑着床铺俯到枕头前,气息有些烦躁,跟谌冰说话却是绝无仅有的温柔:“是不是疼?我抱抱。”
“你干你的,我没事儿。”
“没事儿个屁,你看看你……”萧致眸仁冰凉,似乎忍了好久,他握着谌冰的手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弄垮他这病气沉沉的身体。
萧致『性』格比较叛逆,脾气也暴,本来在附中这群地痞流氓里混了一两年,平时打架流血了眼也不眨转天就生龙活虎,从来没将心思分给任何疼痛。但此时此刻,谌冰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不属于少年利落和野『性』的异常强烈的心疼。
“……”
谌冰心里突然有些恍惚。
他本来觉得,何必呢?
说不定迟早还要死……
但脸被萧致的手覆盖,轻轻抚『摸』,那股灼热的温度沿着侧脸直直流到了心口。
谌冰的焦虑和烦躁全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情绪,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很喜欢被一个诚挚地喜欢着。
被永远注视。
永远宠爱。
谌冰心情好了很多,看向萧致,挑眉:“心疼我吗?”
萧致眉眼敛着一层一层的阴影,锁骨往上的喉头滚了滚,看了他好一会儿,唇抿得平直,一句话都没说出。
可不是心疼死了。
谌冰抓着萧致落在脸侧的手指,用通红的耳尖蹭过他掌心,挠得萧致心口作痒。
谌冰心里软得不可思议,话却戏谑:“那去学习好不好?”
“……”
萧致紧贴他的手指开始僵硬,感觉换成另一个人这就成了扇乎上去的巴掌。
谌冰又好笑,心里又暖暖的,搂着他肩膀靠近耳侧,吧唧亲了他一口。
可能是觉得有奔头,谌冰没忍住笑。
“好好学习。以后有出息了,送我去最好的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