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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凰虚度此行,卸了妆容,郁闷的回到王府。
抵达王府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身着男儿装的北凰,想着北夙那病秧子不在府里,脚步都要轻快许多。
谁知,刚进入王府。就看到北夙一袭锦袍长身如玉的挺立在她前方的岔路上。
北凰暗暗庆幸,亏得她在外面就卸了装,只是这身男儿装,如何跟他解释?
因为心虚,北凰望着北夙挤出干巴巴的讨好的笑容。
北夙背着手,那张冷峻的脸庞就好像千里冰封,眼神幽怨的望着北凰,却什么都没说,兀自大踏步离去。
北凰呆愣,呐呐道,“莫名其妙。”
她又没有招惹他,他又生哪股子气?
“相公。”北凰快步追上去,“你今天为何没去大(理)寺办公呀?”
北凰纳闷不已,北夙这几天不是都在积极的调查北凰军一案吗?今天怎么就懈怠停工了?北凰心里会有许多揣测,譬如莫不是北夙遇到了拦路虎?抑或是北夙翻出旧案不过是一时兴起,遇到一点困难就主动放弃了?
北夙自顾自往前走着,不管北凰如何呱噪,就是冷着脸不搭理她。
北凰自讨没趣了一会,丧着脸呐呐道,“干嘛不理人,莫名其妙。”然后生气的离开了。
北凰前脚刚走,北夙就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北凰愤愤然离去的背影,眼睛里的委屈浓郁,她还有脸骂他莫名其妙,他没骂她身为人妻却对其他男人有妄想,已经对她是莫大客气了。
北凰一走,北夙就更是闷闷不乐。索性坐在中庭院里的凉亭里,将心中淤积之气撒在无名身上。“无名,你说,本王有那点不如那些行军打仗的男人?”
无名石化如雕。
他没有听错吧,一向孤芳自赏的端王殿下,恃才傲物至唯吾独尊的地步。竟然如此放低身段,去和那群在战场上挥洒臭汗的粗糙男人们比?
殿下这是脑子进水还是短路了?
“没法比。”无名认真道。
北夙眸子立刻喷出火来,愤恨的瞪着无名,“本王哪里不如他了?”
无名呆怔,随即苦着脸,一个劲谄媚讨好道,“殿下,你误会属下的意思了。世界上能比殿下的人,还没出生呢。不管是殿下的英俊风流,还是殿下的天纵京华,没有人比得上。”
无名说得太夸张,反而让端王不太信任他。而是转头望着朝花,”朝花,你觉得呢?”
朝花看出来端王不满无名大放厥词的浮夸风,所以采取了中庸之道,道,“殿下,战场上的男儿,杀伐果决,打马飞奔,豪情满怀,天纵孤胆。这样的男人具有男子气概。也很是讨那些侠女们的喜欢。而殿下是文人,文人附庸风雅,体态风流,举手投足都有矜贵气息,最讨那些名媛千金的吹捧。”
朝花说完还嘚瑟的朝无名翻白眼。
哪知北夙气得脸色更白,“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本王只能得到那些京城世家的千金们的喜欢?”
朝花点点头,“是啊!”
无名也安慰殿下,“端王妃是相府的千金,她自然也是喜欢殿下这种风雅文人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原本想把主子哄得服服帖帖的。谁知道端王竟然忽然发狂起来。“俗不可耐。是不是你们心里也觉得,文人擅长权谋,最会布阴诡,不够武将光明磊落?”
无名拍了拍北夙的肩膀,道,“殿下息怒,息怒。虽说自古文臣武将两相厌弃。不过殿下是个例外,殿下知世故而不世故,胸襟开阔纳四海,一般的武将怎么比得了?”
北夙将无名的手拍开,愤怒的站起来,冷哼着离去。
无名朝花不知所措的目送着殿下,“殿下这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干嘛今天要和武将较真?”朝花道。
无名长嘘一口气,“谁知道呢。”
用午膳的时候,北凰和往常一样,随传随到。倒是端王北夙,迟迟不见身影。
主子不在,厨膳房又怕菜上桌凉了,便压着时间不肯上菜。
北凰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是受不住,便让厨膳房给她舀一碗大白米饭,就着咸菜干大口吃起来。
吃到一半,北夙却来了。冷眼望着她,目光落到她的白米饭上,不禁眉头一皱。呵斥厨膳房的奴婢们,“怎么回事?就给王妃吃这个吗?”
北凰拉着他的衣袖赶紧解释道,“相公,你别为难她们了,是你迟迟不来,妾身又饿得慌,才让她们给妾身舀碗白米饭垫肚子的。”
北夙将手一提,衣袖从北凰手心里划过。北凰惊呆,这家伙是在嫌弃她?
美味佳肴上桌,北凰却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北夙没好气的盯着她,北凰尴尬的笑起来。
北夙忽然就想起朝花说的“武将文人两相弃”,心里不知为何特别烦躁。她不拘小节,他则是端雅之人,她粗他细,细细比较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忽然生出懊恼来,这八年光阴他是白活了。怎么会活得离她愈来愈远?
北凰见北夙黑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拿起筷子主动给他夹菜,“相公,这个好吃。”
她夹什么,他便乖乖吃什么。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就凝滞着。
午膳后,北夙破天荒的闹着要射箭。
无名朝花暴汗淋漓,小祖宗闹腾,他们只能认命。
于是两个人又折腾着去为北夙准备弓箭。弓箭准备好了,按理说万事俱备。
偏偏北夙作妖个没完没了,“谁去给本王当靶子?”
北夙箭法怎样,没人知道。府里的人告诉北凰,“从来就没看到端王殿下练过箭。”
自也没有人敢给北夙毛遂自荐当靶子。
“无名,你去。”北夙指着无名去他的对面当箭靶。
无名欲哭无泪,“殿下,你好久没摸过箭了,你还拉得开弓吗?”
“混账,站远点。”无名想投机倒把站得离端王近点,却被端王一脚踢在屁股上。
无名不得不后退几步。只是后退半天,离端王殿下的距离还是堪用咫尺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