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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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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千顷封江雪(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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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俱是要命的杀招,着不慎便有可能铸成大错,不由蹙眉道:“为何不还手?”

    “你方才险些入魔,倘我与你硬拼,岂不可能伤了你?”实则他中掌之前已调运大红莲华经护体,虽真真切切挨了一掌,伤势却并不太严重。寇边城取了自己那件黑色大氅盖在叶千琅的身上,笑出声:“我早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叶千琅也不争这一时半刻的口舌长短,此时他整个人陷在寇边城怀中,已全然失了主动,仍高抬一只手紧扣对方的后颈大椎穴,显是示意,若他胆敢偷袭废了自己武功,自己必与他同归于尽。

    “阿琅,让我救你。”以寇边城的性子,断然是“不悔当初,只求今后”的利落爽快,只是每每见到这只铁手、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总难免心疼,更提醒自己不忘当目诺言,百倍干倍地待他好,“将五阴焚心决的功力散去无非是保命之举,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叶千琅冷声道:“不必再说了,我绝不答应。”

    “难道你宁可寒毒攻心而亡?”“我命由己不由人,叶千琅与天斗,与地争,这大半生从未苟且偷生,受制于人—以后也绝不会域边城低下头,双手捧起叶千琅的脸,认真看他:“我说过我会待你好。”

    “我信。”叶千琅仰起脸来,在寇边城的唇角落下一吻,复又埋首于他的怀中,“你已做到了不够,远不够。

    叶千琅见寇边城反将自己搂得更紧,一副痛呼哀哉、生离死别的模样,不由轻笑:“你也非头一日识得我叶千琅,我又怎会束手待毙,任寒毒发作而无作为?”

    “你还有别的法子?”

    “去川蜀,找一个人。”

    叶千琅自是宁死不愿散去五阴焚心诀的功力,寇边城便也不再强求,只随了他去成都府找一名神医,不知此人姓甚名何,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一指阴阳”,意思是说单靠一根手指头便能令人跨越阴阳,起死回生。

    着确有通天的本领,可寇边城不免有疑,心想这些年与阿琅同在江湖上走动,竟从未听过还有这么一个名号的神医。只是眼下死马权当活马医,说动身便动身,租了车马车夫,北去成都。

    哪知还没入蜀地,驾车的马夫却再不愿意往前行了,只见他哆哆嗦嗦、磕磕巴巴道:“再往前就是‘黄虎’将军的地方,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不敢去。

    番马夫口中的“张大将军”正是张献忠,自号“八大王”,人送外号“黄虎”,与而今名满天下的“闯王”李自成既是同年又是同乡,听说同为草莽英雄的两人颇惺惺相惜,已结拜为异姓兄弟,大有昔日“刘关张”桃园结义之慷慨。只是张献忠此人虽骁勇果侠,却也暴虐成性自大败于明军退入川府之后,便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而今成都府已成人间炼狱……马夫话音未毕,不知哪里便杀出一票人马,各个披甲戴盔,拿枪携刀,为首之人更生得长身虎额,面色金黄,显非凡人气度。

    说曹操曹操到,那马夫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吓得嚎叫一声便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了。

    寇边城微微抬眸,打量那金面虎颔的汉子,轻笑道:“你就是张献忠。”

    “好大的胆子!大将军的名字也是你这腌臢村汉能提的?”说话那人正是张献忠身边的罗汝才,也生得龙须虎目,一身军士打扮。

    寇边城不为眼前的人马所动,只望着张献忠道:“我与闯王是旧交,按辈分说你还应当唤我一声‘大哥’。”

    “简直一派胡言!闯王眼下就在成都府,可从没听他提过还有什么‘大哥’?!”罗汝才见眼前这马车上的汉子一袭粗衣,花白头发以斗笠遮住半张脸,瞧这一身打扮,显是寻常村汉,可往他身后的车帐子瞧去一眼,却隐隐能见里头有个穿红裳的美人,虽瞧不真切张脸,可光凭露着那截洁白如玉、细腻如脂的颈子,也足以勾人魂摄人魄了。

    罗汝才心道这村汉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藏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当即向张献忠谄媚道:“将军,要不把这汉子杀了,留下他的婆娘。”

    寇边城自然听见了,眸中笑意又深一分,道:“内人凶悍得很,只怕几位将军消受不起。”

    “消不消受得起,让咱们哥几个轮流试试便知。”罗汝才又朝车帐子里头眼巴巴地望了过去,已是目露淫光,满嘴浑话。

    “虽是内人,却不是娘子。识人不清,还要这双招子何用。”车帐子里传来轻微动静,寇边城微一侧脸,冲里头的人影道:“我取来送你。”

    “不必,我自己来。”

    一个冷清清的声音尚未落地,一袭红影已飞出帐外。马上的罗汝才还来不及反应,竟被落在身后的那个红袍人完全制住,两根冰冷手指已按在自己眼皮子上。

    “叶大人,手下留人!”喊出这话的是张献忠另一边的叶胥,这叶胥原也是四渎八盟的人,与寇边城算得认识,自然也见过叶千琅他虽一眼认出这位冷血冷面的指挥使大人,却不由暗暗一惊:虽说当年的叶千琅也是万中无一的好样貌,可因练得一身邪魔功夫而面青唇紫骇人得很,而今的叶千琅却是白肤红唇,妖邪艳烈,明明晃十年过去,瞧着竟更年轻了些。

    “你是谁。”叶千琅没料想这个地方还有人记得自己,没挖出罗汝才的一双无用招子,反在他肩头轻推一掌,将他劈下马去。

    “区区不才叶胥,不敢劳烦大人记得。只是这马车上的那位……”叶胥跨马而下,毕恭毕敬朝那辆破马车作了个揖道,“难道是寇将军?”

    寇边城大笑一声,身随声起,叶千琅亦飞身而来,两人同时落在叶胥身前,叶千琅道:“我已不是叶大人。”

    寇边城与他并肩而立,亦道:“我也不再是寇将军。”

    张献忠眯眸盯着一皂一红两个男人,一边眼馋似的打量叶千琅,一边又不时小心瞥一眼寇边城,最后目光落定于寇边城脸上,道:“原来你就是寇边城?我常听大哥提起你,而今一见,果不虚传。”

    言罢便令手下都收了刀剑,邀两人随自己回府。

    寇叶二人此次入川本就是为了找人,那一指阴阳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来还得借着张就忠的势力才能找着,于是也就大方应邀。

    如此住了三五目,张就忠屡次有心大摆筵席宴请二人,可寇叶二人竟不领情,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竟是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

    按说张献忠原以屠杀川民为乐,此番一改残暴嗜杀的性子,不戮川蜀一人,实是给了他们莫大的面子。

    这一日张大将军又派手下去邀寇叶二人与自己共同进膳,难得发现两人倒没出门。

    屋内燃着一支檀香,白雾袅袅,颇有宁神益气的效用。叶千琅伏在榻上,微撑起一个弧度,一袭红袍已褪在肩下,露出大片后背。寇边城坐在榻边,手中拿的是狼毫小楷,笔上蘸的是金墨汁,正在叶千琅的背上默写经文。不写那手遒劲有力的草书,落笔的力道控制得轻且妙,似挠痒又非挠痒,惹得他身下之人颇为惬意。

    随那狼毫小楷落在背上,叶千琅肩胛微耸,后背微微起伏,不时轻哼一声。

    寇边城轻笑道:“舒服吗?”

    叶千琅不答反间:“你又不信佛,如何想起来誊经念佛了?”

    “我仍不信,可为了你,便向神佛低一回头,又有何妨?”

    “找不到一指阴阳,只怕菩萨都救不了我。”叶千琅知寇边城心中所想,却也不急于求菩萨为自己保命,只管闭起眼眸,享受对方的慰抚。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背脊已无处落笔,寇边城这厢也早已情难自禁,却听见外头有人唤道:“寇将军,闯王有请。”

    待回来时已月垂星野,寇边城不欲将叶千琅吵醒,只坐在榻边,伸手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人以前有个毛病,夜里睡不着或睡得浅可近两年,不知怎么的竟慢慢好了。

    自那骇人的梦中又醒来一遭,叶千琅方才发觉自己双手被铁索缚住,身穿了一身红袍。他借月光细辨了辨眼前人影,却见寇边城同穿了一身状元红袍出现在自己眼前。

    定边城道:“我见到李自成了。”

    叶千琅挣了一晌没有挣开缚手的锁链,便不挣了,只平静道:“他要你杀我?”

    寇边城颔首:“不错。”静默半刻,又道:“他兵败洪承畴,残部仅余数十人,他有意与张献忠合谋东山再起,但却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事——你心窍中的舍利子。”

    “想来他已允你一诺,只要杀了我,献出舍利,这群农民军的土皇帝便由你做——你夺位之心不死,竟还想着推翻明廷,自己称帝?”

    寇边城复又颔首:“不错。”

    叶千琅已知这人必杀自己无疑,却不知他这一身状元红袍又是葫芦里卖哪门子的药,微一颦眉道:“你这身红袍又是做什么?”

    “自是来迎娶我的阿琅。”寇边城柔声笑道,“寇某先娶后杀今夜之后,黄泉路上你便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名正言顺的寇夫人。”

    须臾就有剖心之虞,叶千琅却也不惊不怖,淡然问道:“就这一身红袍便算娶了我了?”

    寇边城含笑道:“寇氏一族满门抄斩,寇某既无父母,也无余亲。何况寇某出自武臣之家,向来不拘‘六礼’之类的繁文缛节。”

    叶千琅冷笑道:“《朱子家礼》有云,庶人婚娶,告词、醮戒、奠雁、合卺诸礼,均如官制。更何况寇兄也说了自己出自武臣之家就这么草草打发一个将死之人,显是不够心诚。”

    寇边城细一思忖,点头道:“也有几分道理。”又顿了片刻:“你等着我。”

    约摸半个时辰后人才回来,虽没打着大雁,却带来了一只孔雀。

    “执雁为礼皆因雁为候鸟且十分忠贞,然《孔雀东南飞》这一长诗中,一双爱侣刘兰芝和焦仲卿殉情死后化为孔雀,可见其忠贞不逊大雁,美丽更胜一筹,以孔雀代雁行礼,理当可行。”见叶千琅时不再育语,边城轻笑道,“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他手腕一抬,便将一块喜帕蒙在了叶千琅的脸上。

    他虽可以强蛮地要他,绝情地杀他,却不忍看这一双眼睛。

    “阿琅,从此往后我必日日思你,夜夜惦你…”寇边城握刀在手而非喜秤,以刀尖抵住叶千琅的前胸,手腕轻送便破穿进去。

    嘴角溢出一口血沫,叶千琅不悲不戚亦不怒,反倒大笑三声,道:“寇边城,喜欢就是喜欢,你瞒得过别人却欺不了自己……我既死了你又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刀尖没入心口复又拔出,泼出一注鲜血,几乎烫伤他的胸口。

    也无甚悲喜,寇边城平静凝视榻上阖着眼眸的叶千琅,见他肤色竟由苍白转为一种柔和粉色,一双薄唇也如覆丹也似的殷红瑰艳,不由心中称奇,别的人一旦身死必样貌变丑,反是他的阿琅,许是人走茶凉功力散尽,较之生前倒益发明艳,栩栩如生。

    “你怎么——”

    叶千琅睁开眼睛,还未说出一句完整话,已被寇边城一把自上拽起,狠狠堵住了一双唇。

    舌头尝到丝丝腥甜,才知方才一切是幻非真,不过噩梦一场。

    叶千琅倒也心明眼亮,与寇边城缠绵吻罢,便问他:“是不是李自成与你说了什么?”

    “他兵败洪承畴,已山穷水尽无路可走,所以他有心禅让于我,只要我取你性命,夺来法王舍利。”

    “为什么不动手?”

    “李自成这人剽劲果敢,勇谋咸备,又生性狡诈多疑,岂会真心禅位。”

    “以你的能耐还怕他诈你不成?

    “自是不怕,但他小瞧了我,更小瞧了你。”寇边城顿了顿,道,“阿琅,你入川并不为找那神医一指阴阳,是不是?”

    叶千琅微微颔首:“不错,世上本没有一指阴阳这么个人。”

    心中虽已了然七八分,寇边城仍道:“为何骗我?”

    “张献忠心性残暴,李自成刚愎自用,皆非明主。别看他们表面为结拜兄弟,可龙椅上的皇帝到底只有一个,我断定他二人互有芥蒂已久,早盼着有机会向对方下手。正好容你借力打力,一举将他们铲除。五阴焚心诀已侵入心脉,只怕我命不久矣,说来倒也奇了,倘我活着,决不愿随你南征北伐,为夺帝位穷尽算计;可倘我死了,却非想九泉之下见你登极不可。”溶溶月色映着漆黑眸色,叶千琅微一笑道,“龙袍帝冕,万人中央,如此才配得上是我叶千琅的男人。”

    “我原以为我会不甘,会不忿……可方才瞧见了李自成……”寇边城轻笑,将叶千琅反身抱进怀里,“我要的是你,不怨,不悔。”

    张献忠与李自成各有居心,倒不承想这寇叶二人来去无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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