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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如妖孽的汪承宇已经猜到后面的故事了。
包括他的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感情问题,隔着这么大的一堵墙,的确不好打通。
严开明和徐复文一直是盾构领域的专家,他们对盾构机国产化的关心程度比关心自己还要高,故事发生后的十几年之后,徐复文凭借着自己的刻苦学习加上不断的实践,成了地铁专家,而严开明则是大盾构施工的先驱者。
两人把自己叫到这个满是历史沧桑感的地方,绝不是说说旧事那么简单,自己的父母可以说与盾构领域血脉相连,或许是这个凄惨的故事才让他们走在一起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
自己就一定要背负前人的伤痛前进吗?
铁道兵的故事他打小就听惯了的,烈士陵园也不知道拜祭过多少次,虽然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很伟大,可那也不代表自己就要放着轻轻松松就能赚钱的生活不要,一头扎进没办没际的苦海吧,连亲爷爷都没说什么,这两位……
这些话,汪承宇只能在心底想想,对这两位,他还是满心敬意的,与其说是尊重,不如说有些畏惧,尤其是小徐爷爷,一把年纪了,一肚子坏水儿,一会儿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哪想到这两个头发都白了的小老头儿费尽心机把他叫来,这会儿却把他撂在一边自故自的说话。
“咱们多久没回去了?”徐复文感叹着说。
“十多年了吧。”严开明双眼迷离。
“再过两年土库二线可修好啦,距离一下子拉近好几百公里,到那时候胡杨沟可不通车了。”
“是啊,战友们再也听不到火车汽笛声了。”烈士鲜血铺就的一条路就此荒废,想想就让人感伤。
“二十几年来凡是火车经过国兴3号隧道都是要鸣笛的,这以后要是没有了鸣笛那些长眠的战友们可咋办啊。”徐复文叹道。
“是啊,等中天山隧道贯通,国兴3号就成为历史了。”提到中天山隧道,严开明的眼里多了几分清明,赞道:“二十二千米,很了不起的数字,咱们当年的打通国兴3号隧道牺牲了25名官兵,也不过六千米的长度。”
“小汪这一次大半的精力都用在这条隧道上了,听说谭老还不辞辛苦特意去参观了……”
汪承宇目瞪口呆,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主角,哪想到听完故事居然直接被无视,他真想喊,你们尊重我一下行吗?
“那个……严爷爷……我向你道歉……”汪承宇慌里慌张的,生怕下一句两个老头儿不讲理,说出非要让他留在实验室的话。
哪知道严开明已经不介意,摆摆手又陷入沉思。
不提让我回来?
汪承宇稀里糊涂的来,又稀里糊涂的离开。
不!确切的说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脑子里了,隐隐约约的现在还说不上来。
“站住!”
很久没被这么喝斥过了,骨子里的记忆让汪承宇的腿肚子转了筋,身体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妈……你那么凶干什么?”汪承宇回过头,像只小绵羊一样。
谭雅满脸狐疑地打晾着自家儿子,又抬眼看了看荣誉室的大门,厉声问:“你不是走了吗?来这儿干嘛?”
“我……”
汪承宇刚要张嘴,谭雅像连珠炮一样打断他:“是不是徐复文拉你来的?我猜得没错的话严开明也在吧。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难不成又把当年的破事儿抖落出来了?”
“我……”
母亲大人是何其英明,堪称女汉子中的翘楚,又有江南女子清丽婉约的尊容,那两个哼哈二将又哪里是对手呢?
想到这儿,汪承宇对着老妈竖起大拇指。
“我就知道他们俩又拿我卖惨。”谭雅果然被气得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不过再面对自家儿子的时候又是一脸关切道,“还没听午饭吧,走,跟妈吃饭去。”
“哎!”
汪承宇在家是爷爷宠着,姥爷惯着,父亲不管,唯独在这个严母面前噤若寒蝉,不管什么时候总像犯了错一样,灰溜溜跟在后面进了食堂。
今天食堂的伙食好啊,冬瓜羊肉、肉丝烧茄子、葫芦头……
怎么有股西北菜的味道?
“哎?汪承宇你回来啦?”
张启源这个二愣子也不看风向,远远地招呼着。
汪承宇对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这才看见走路带风的谭阿姨,赶紧缩着身子吐了吐舌头,谭阿姨个性强,脾气不好,全集团谁不知道?张启源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看样子损友这是要倒霉啦?
“他们没少煽情吧。”吃着菜,谭雅眉头都不抬一下问。
“还行吧……就是讲点儿当年的事儿。”
“也没要求你回来?”
“集团这么大,人才这么多,我算哪根葱啊?”
谭雅瞪了他一眼,往口中送的菜也停了下来。
这一瞪汪承宇立时通身紧张,今天就不该来,总有一种噩运缠身的感觉,甩都甩不掉,一会儿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你爷爷是隧道领域第一人,放眼全国没有比他资历更老的了,你外公是地质兼机械领域的专家级学者,你妈妈是盾构机研发分项目负责人,国产盾构领域专家,你爸爸……算了,不提也罢……”
“……”
老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回不回来没关系,但是不能说自己不行?
也对啊,男人不能说不行。
汪承宇心里打着鼓,见老妈终于不再问什么,于是吊着胆子开始撸虎须。
“妈,当年你为什么和我爸分居啊?”
“他笨。”谭雅简洁得不能再简洁地说。
“可你们当初不是因为那件事儿才走到一块儿的吗?”
“是啊,我都后悔死了,当初就是太可怜他了。”
“可怜?”
爸妈的历史他从来不知道,不管向谁问起都碰一鼻子灰,若是赶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挨一顿数落。
“就是可怜。”谭雅笃定地说:“那件事儿后,他哭了三天三夜,一开始我是跟着哭的,可哭着哭着发现脸上生疮了,疼得厉害,就不敢再哭了。”
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漂亮女人,谭雅当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因为这个留下暗疮,一直耿耿于怀。
“一开始我是自责的,恨自己为什么要钻隧道,结果把人害了。”
“后来呢?”
“后来我反应过来,要不是你爸我又怎么会到处乱跑,动了钻隧道的心思?隧道平时是有人把守的,偏巧那天让我钻到了空子,早几分钟晚几分钟我都进不去,而且不管早进去还是晚进去都不会有事,偏巧在最不该的时候进去。”
或许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谭雅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偏执,她吃不下了,碗筷一堆,头也不回的走出食堂。
汪承宇细嚼慢咽的把食物吃完,按规矩放好了餐盘,正要转身出去,却险些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是你啊。”
“汪承宇!”
对方显然比汪承宇还要吃惊,他指着汪承宇的手都哆嗦了。
“我办离职的手续停了,说好的大叫三声呢?”汪承宇得理不饶人。
“事情还没结束呢,你留不下,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肯定留不下。”耿家辉极度讨厌这张得意忘形的脸,可他又不敢太过份,这几天谭老师也不知道怎么了,像吃枪药一样狠狠地修理了他一番。
“哈哈,那就再等几天,让你心服口服。”汪承宇扬长而去。
心服口服?
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呢?
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又发生了很多。
谭雅的屋子里烟气弥漫,妈妈又开始酗烟了。
汪承宇默默地打开窗子,越长大越发现,妈妈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一些事情,现在这件事情的源头被自己抓住了,可是怎样才能让她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
那次事故后,因为谭雅入伍时还未经新训,勒令退出现役,档案不做入伍记录,而汪建国则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这个处分直到兵改工之后也没撤销。
之后几年汪建国发愤图强,一边埋头苦干,一边刻苦学习,终于获得提干的机会,两人再次相见是在工程兵学院,因为相互间都有心结,所以在一起谈了好久,被外人误以为他们在处对象。
一位政治部主任做了红娘,介绍两人处对象,谭父十分欣赏汪建国的拼劲,谭雅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稀里糊涂的结了婚。
婚后不久谭雅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夫妻长期两地分居,谭雅只得一边教书,一边独自带孩子。
幸好两年后铁道兵不留一兵一卒,全员兵改工,分居的日子总算结束了,然而更可怕的事出现了……
“之后我发现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如不在一起。”谭雅吐着烟圈,面带倦容地说道,“我们在一起根本就不适合。”
汪承宇打小的时候,父母就两地分居,老妈长年住宿舍,不到过年绝不回家,都快赶上牛郎织女了,不过牛郎织女好歹是相互思念,这对夫妻却是各自投身各自的事业,也不提离婚,就这样过。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就吵?”
谭雅没做声,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