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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一听苏墨说它可能没用,七宝便细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苏墨没用的东西!”
这一声苏墨,听得众人皆是诧异,尤其是喜乐,不禁便啧啧称奇道:“我去,这东西竟然知道你的名字,酥……苏兄,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一头,老头儿倒是笑了起来:“公子此言差矣,这鸟儿虽瞧着只会卜卦,可却非凡鸟能比拟的,若是姑娘收下这鸟儿,想来日后有一劫难,自会逢凶化吉。”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儿看起来尤为高深,瞧的苏子衿不由眉心一动,下一刻,便见她弯唇一笑,道:“既是如此,小女子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大师想要如何安葬?我又该遣人去哪儿收尸?”
苏子衿的决定,委实来的太快,以至于一侧的喜乐和墨白,都有些诧异于她的果断。尤其是墨白,心下倒是有些赞赏,原本他以为苏子衿心细如尘、做事小心,自是一个严谨而犹豫的人,可瞧着如今的模样……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紧。
墨白兀自这般想着,苏墨却是一副支持自家妹子的模样,而那老头儿一听,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就见他踱步回摊位之前,背对着众人执笔写了张纸条,随即他随身掏出一个小锦袋,直接便将那纸条放进了锦袋之中。转过身,他就将锦袋递到了苏子衿的面前,道:“这锦袋中有我三日后的去处,你无须如何,只要派人将我焚成灰烬,再用木盒子装起来。”
“等你办完了该办的事情,亲自将我的骨灰送到北魏……”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北魏的淮阳桃花谷,到了那里,自是有人接应你。”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儿倒是有些叹息的模样,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平静从容,仿佛生死不过一线之间那般,看的苏子衿心下一顿。
点了点头,她便道:“大师放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说着,苏子衿便伸手,接过了那老头儿递来的锦袋,径直便将其揣进了怀里。
老头儿见此,亦是欣慰的笑了笑,苍老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叹息:“七宝,我可是要走了,你难道不陪我度过最后的三天?”
这话一出来,就见七宝扑棱的翅膀,叫唤道:“陪你,陪你!七宝陪你!”
一边叫,它一边便朝着老头儿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手托着七宝,老头儿倒是也不管那摊子了,只看了眼苏子衿,便转身,颇为潇洒的就离去了。
忽地有高歌响起,浑厚却又沧桑,那阳光下的苍老背影,一时间极为挺拔。
……
……
白胡子老头走了之后,喜乐依旧是热情高涨,苏子衿倒也不觉疲惫,故而几个人便朝着另一头而去。
彼时,九歌茶肆正举办夺魁之赛,周围满是看客,倒鲜少有人上前。
烟京的九歌茶肆,是极有名的,三年前……或者说,十年前开始,这九歌茶肆,便是众人议论的地方。
不因其他,只因这九歌茶肆,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茶肆那么简单。基本上每隔几日,或者十几日,但凡得了好宝贝,九歌茶肆便会将其拿出来,出一题难题悬挂于横梁之前,供来往过客品鉴解惑,答对问题者,可将宝贝收纳囊中,至于答错者,便是需要缴纳那参与比赛的十两银子。
一瞧见那横梁上挂着的诗词,喜乐便不由摇头道:“啧啧,怎么又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这逃过了春魁比赛,逃不过整个烟京的文人气息啊!”
春魁比赛,自是指东篱举办的四国诗词大赛了。
不同于大景的是,东篱自来以文会友,这几日皇宫举办了春魁比赛,但苏子衿一行人,却也只是前一日去了,在那之后,便没有再去。不过东篱自来随意惯了,即便是皇宫举办的比赛,使臣不去参与,也是常有之事,毕竟朝野上下,但凡贵胄子弟、达官小姐,皆是极有兴趣参与,自是不需要使臣去凑那个人数了。
苏子衿闻言,却是莞尔一笑,道:“东篱的人都好诗歌,便是平头百姓,也大都文墨点滴,只是九歌茶肆这些个题目,并非诗词一家。”
这九歌茶肆里头的题目,天文地理,各自专长皆是有之,苏子衿早年的时候,也曾来过九歌茶肆几次,她夺过一次魁,从这里拿过一个宝贝,只后来,这里的物什再难满足她的喜好,她便也就鲜少再来了。
一旁墨白闻言,不由笑道:“世子妃知道的实属许多,没想到连烟京的茶肆也如此知悉。”
墨白的话,大抵有些褒贬不一的意思,更有甚者,其实算是试探。
只是,苏子衿还未回答,就听苏墨文雅一笑,不甚在意道:“也许是国师不知道罢,这九歌茶肆可也算出名,便是几年前在大景,本世子也是听过的。”
九歌茶肆苏墨听过,虽不如苏子衿知悉的这般详细,但他墨白如此一副试探的模样,苏墨便觉得委实不悦的很。
喜乐闻言,亦是眉梢一蹙,偏头看向墨白,嫌弃道:“假慈悲,老娘警告你啊,咱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宫斗的,你特么收起你那些个小心思,顺带告诉你,我和苏子衿天下第一好,你不许欺负她!”
说到最后,喜乐更是哼了一声,显得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看的苏子衿一阵错愕,心中直道,这小姑娘,为了一口酒,竟然如此出卖自己的‘良心’。
苏子衿如此想着,就见喜乐那一头,朝着她抛了个媚眼过来,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很是有趣。
心下一乐,苏子衿便故作正色道:“喜乐,我可是记住你这个天下第一好了,江湖中人,最是讲究道义与诚信,希望你也一样……”
说着,苏子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喜乐,瞧得喜乐差点捶胸顿足,只道自己竟是被苏子衿这只狐狸坑了,而且还坑的渣都不剩!
咬了咬唇,喜乐便小手一挥,哼哼唧唧道:“江湖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被喜乐这么一闹,苏子衿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自然而然的,眉眼便有笑意浮现,一旁墨白瞧了瞧,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倒是含笑着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就见九歌茶肆的掌柜的走了出来,笑着看向底下一众人,道:“各位客官,今儿个的彩头呢,是失传已久的天机阵图,不过小的得先同客官们说清楚,这天机阵图因着失传太久,如今虽找回,可惜大多数的阵法,都遗失了一半,所以……”
说到这里,他倒是停了下来,不过底下一众人都明白,这本天机阵图有缺憾,若非是当真感兴趣的人,大抵不会缴纳十两银子去竞猜,毕竟十两银子,已然是有些大笔了。
只是,这其中有两人在听闻天机阵图四个字后,齐齐亮了亮眼睛,一个是苏子衿,另一个,则是墨白。
天机阵图也许外行人不知道,但只要懂五行八卦的人都知道,这天机阵图乃领域至宝,相传墨门鼻祖便是这天机阵图的主人,而他更是凭借天机阵图,从此创了个举世无双的墨门,为世人所震惊。
这天机阵图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同时,也有着惊骇世俗的阵法在里头,苏子衿钻研此行,墨白身在此列,如何能够对此无动于衷?哪怕是残破的天机阵图,也令人蠢蠢欲动。
看了眼墨白,苏子衿便笑道:“墨门何种稀罕物都有,没想到国师竟是对这残缺的阵图感兴趣,实属罕见。”
“这天机阵图乃我墨门至宝,”墨白摇了摇头,神色难得的显出几分坦诚之意:“看来今日墨白是不能君子谦让了。”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天机阵图,他势在必得么?
苏子衿见此,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依旧。
这时,那掌柜的便又拿出了一卷画轴,等到他打开画轴的时候,众人皆是看的目不转睛。
只见那画轴上,有一个行军阵法,中央画着将帅,外围一圈堡垒,再外围是士兵,足足有四圈,他们呈现一种分分合合的形态站立,个个手执利刃,对外而向。
画卷的一侧书写着几个大字:阵法名
这意思,便是让人猜测该阵法的名字了。
可阵法名字,除了几个经典的之外,便是不尽相同,就好像人的名字一样,唯有你认得的人,你才叫的出他的名字,至于那些个不认识的,是叫张三还是李四,又有谁知道?
饶是苏子衿这类当真打过战的人,当真看过许多阵法兵书的人,也对此全然没有头绪。只是,苏子衿知道,墨白一定能够叫得出这阵法的名字。
果不其然,就见这时候,墨白看向苏墨,笑道:“苏世子可否借墨某十两碎银?墨门出门着急,只身上有不到五两银子。”
墨白出门大都是和南洛一起,而南洛带有贴身侍卫,便是不需要他来掏钱,故而长久以来,墨白便习惯性的不带金银出门,以至于现下要他拿出十两银子,委实有些困难。
墨白的话一出来,喜乐便龇牙咧嘴的斜睨了眼他,方才这厮还一口一个本国师,怎的到了借钱时候,便成了墨某了?
苏墨一愣,倒也没有多想,便打算从怀中拿出银子来,只是这时候,苏子衿却是伸手制止了苏墨的行为,笑道:“银子可以借,但这阵图,国师必须先与我瞧两日。”
墨白此时心急要拿到阵法图,才如此与苏墨借银两,但苏子衿要的,便是趁着这个机会,从他手中借来这阵图一看究竟。
苏墨闻言,自是没有异议,尤其见着苏子衿对阵图甚是感兴趣的模样,他更是不作反对。
看了眼苏子衿,墨白沉吟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
苏子衿素来也不是那等子没有信誉的人,墨白倒是不担心她借了不还……
见墨白点头,苏墨便自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了墨白的面前。墨白也不扭捏,便径直接过了银子,随即他缓缓上前,朝着那掌柜的回道:“这题目,在下愿意一试。”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便皆是落到了墨白的身上,掌柜的闻言,便笑着令人将墨白请到楼台上。等到墨白站到那掌柜的面前后,他便兀自道:“这阵法的名字,唤作飞蛇阵,出自这天机阵图其中一个篇章。”
此话一落地,便见那掌柜露出惊诧的表情。显然,墨白所说的,并无虚假。
苏子衿在底下瞧着,心下再清楚不过了。九歌茶肆既然要出题,自是从天机阵图中摘选,而对于墨白来说,唤出阵法的名字,其实并不算难,更甚者,其实他对天机阵图里头的内容早已知悉,只是要拿回墨门的至宝罢了。
“公子好才学,好见识!”掌柜的连连赞叹,底下围观的百姓更是发出惊呼的声音,尤其是那些对阵法略微知悉的人,更是一个个都佩服不已。
墨白倒也没有作停留,只稍稍拱了拱手,拿了那阵法图,缴纳了参与的费用,便风轻云淡的下来了。
瞧着周围一众女子钦慕的眼神,苏子衿只暗自摇了摇头,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在外头用了午膳再回去罢?”喜乐凑上前来,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笑嘻嘻道:“好难得出来一次,若是不好好吃一顿,岂不是亏了?我请客,我请客。”
说着,喜乐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胸脯,一副诱哄的模样。
苏子衿笑起来:“喜乐,你有银子?”
就方才墨白没有朝喜乐借钱,而是向苏墨的这一点来看,可见喜乐身上也是没有银子,且再看一路走来,吃的玩的都是苏墨付账,更是断定喜乐身无分文。
“没有呀。”喜乐咧嘴,露出白晃晃的牙齿,理所应当道:“不过苏兄有。”
苏墨:“……”
苏子衿见此,忍不住戏谑道:“喜乐,瞧着你这模样,倒像是我大哥的媳妇儿了。”
“专门花钱的那种,”墨白跟着回了一句,一脸严肃道:“传闻中的败家娘儿们。”
苏墨:“咳……你们不要胡说,喜乐姑娘只是与我交情甚笃。”
一听墨白如此快的便打算撇清关系,喜乐不由凝眉,斜睨向苏墨,正色道:“苏兄,你这是嫌弃我了?”
苏墨闻言,不禁尴尬的红了耳根子,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喜乐姑娘,我这是为了你名声着想。”
“那你说,我可是败家娘们儿?”一边说,喜乐还一边瞪了眼看笑话的墨白,道:“你给那假慈悲说清楚,免得他对我人身攻击!”
苏墨脸色一红,不自然道:“喜乐姑娘很好,不是什么败家的。”
这话一出,喜乐便立即欢欢喜喜的拍了拍苏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随即看向墨白,龇牙咧嘴道:“假慈悲,听到了没?老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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