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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嫌弃的样子,苏子衿不由笑起来,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百里奚那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又是怎样的一副夸张样子。
也难怪司言会嫌弃了,早年的时候,苏子衿也对百里奚嫌弃不已。那家伙,大抵是真的有本事令人又爱又恨,着实厉害。
见苏子衿笑容艳艳,司言一时间便有些吃味,难道百里奚真的这样讨人欢喜?
“对了,”苏子衿倒是没有发现司言的异常情绪,只是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道:“秋水可是出三皇子府了?”
秋水其实就是那个坑了陶圣心,又坑了司天凌的‘诡异婢女’,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一场局,天罗地网,就是等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从最开始的时候,苏子衿和司言便不打算放过司天凌,司天凌到底有些贪婪的紧,就好比今日,他竟也妄图把手伸进战王府去。
着实可笑至极!
陶圣心的情况,苏子衿一直掌握着,所以她便要在她最得意的时候,摧毁一切。而秋水,便是苏子衿让司言安插进去的一个桩子,专门设计陶圣心和司天凌的。
秋水先是博得陶圣心的信任,再顺势让魏半月搭上司天凌,这样一来,一条船便绑着三个人,他们却丝毫不自知。
而想要让司天凌和丞相府失和,其中很简单。只要摧毁陶行天和陶子健最在意的东西,再把这屎盆子扣到司天凌的头上,俨然便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即便他们彼此知道这件事有人设计,但陶家绝了后,司天凌又被废了,这件事无论谁都做不到释怀。
所以,苏子衿和司言便设计,先将陶岳掳掠,同时将护在陶岳身边的死士处理干净,这样一来,便免了打草惊蛇的可能。再者就是将这几人放在一处屋子,陶岳中了催情散,自是猴急火燎的将司天凌等人都给办了……司天凌清醒过来,哪里还能不疯狂?
一个堂堂一国皇子,被这般凌辱,自是想要杀之泄恨。于是,暗夜之中,司天凌看也不看是谁,就会忍不住动手杀人,由此,陶岳便顺理成章死在了司天凌手中。
至于废了司天凌的人……苏子衿幽幽然一笑,当然不会是魏半月和陶圣心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不是在一瞬间,或者说,其实是分成两个阶段发生!
“嗯。”司言点头,见苏子衿笑的高雅迷人,私心里着实有些趣味的紧。这小狐狸,每每坑害了别人,总喜欢露出一抹温软至善的笑来。
苏子衿算计人的本领,其实当真极好。在司天凌杀陶岳之前,屋外守着的那群人便很早被迷晕了,等到司天凌杀了陶岳,再发出任何响动,也没有人知道。于是,躲在屋中的暗卫便很快动手将司天凌迷晕,并做了手脚,造成陶圣心和魏半月执刀废了他的假象。
只是,陶圣心和魏半月已然昏迷的厉害,即便在被陶岳糟践的时候,两人亦是没有清醒过来,故而至始至终,这两人都是昏迷不知何事。
等到一切处置妥当了,那暗卫便快速的离去,药效一过,司天凌便转瞬醒了过来。陶岳死了,那么废了他的人,也只能是眼前的两个女子。司天凌受的刺激极大,整个人本就处于半痴半狂的程度,如今意识到自己被废,他便更加的疯狂起来。
任哪个男子都接受不了自己先是被一个男的压在身下侵犯,再被两个女人废了命根子的事实。如此一来,屋外的守门之人便都以为这件事只发生在那个时候,而依着惠妃的浓烈恨意,陶圣心和魏半月定是要被折磨致死!
不得不说,苏子衿的计谋极为隐晦,也极为毒辣,她的手段大都是直接攻心,只要一个人的意志被摧毁,心智被捏碎,那么,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可能了。
见司言没说话,苏子衿便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道:“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这世间,许多男子大都喜欢小白兔一般的女子,无害温柔。
苏子衿一直知道司言清楚她的为人,但说到底,她先前倒是没有这般阴险的算计过谁,如今这一次,也算是司言没有见过的了。
司言闻言,不禁凤眸幽深。他微微挑眉,薄唇一动,便道:“刚刚好。”
“刚刚好?”苏子衿有些诧异,一时间摸不准司言是个什么意思,可看司言的神色又是认真至极的,显然不是开玩笑的话。
“嗯。”司言凝眸,瞧着苏子衿的眼底有情意露出:“与我刚刚好是一对。”
司言的话音一落地,苏子衿便不由有些失笑,司言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他这寥寥数语,不就是在说,他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可不知为何,司言的这般言论,倒是让苏子衿心中有些愉悦。大抵她和司言这一次,倒也算是强强联手了。
见瞧着苏子衿笑的真实而美丽,司言清冷冷的眼底亦是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相对而坐,然而,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颠簸,苏子衿一时失重,便就要朝着某个方向摔过去。
司言波澜不惊的眸底有惊色闪过,他来不及思索,便起身将苏子衿带入怀中。
砰的一声,苏子衿就这样撞进司言的怀中。
“爷,你们还好么?”外头传来孤鹜的声音,只听他道:“方才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胡闹,竟是将石头放在街道中央。”
司言没有回答孤鹜的话,而是低头看向苏子衿,蹙眉道:“可有伤到?”
“无妨。”苏子衿揉了揉鼻子,因着恰巧鼻尖撞到司言坚硬的胸膛,她的眼眶便因为酸涩而微微红了起来。
瞧着苏子衿那眼眶微红的模样,司言一时间心疼不已,他放低了声音,一副生怕惊到她的模样,轻声道:“怎么哭了?”
说着,也不待苏子衿反应,司言便将她抱着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仔仔细细的瞧着那微微泛红的鼻尖,手下却是不知该揉还是作何反应才能缓解她的疼痛。
“无事的。”苏子衿面色一烧,心下有些无奈:“不过是眼睛有些酸而已。”
司言这厮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难道他不知道现下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么?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际还被搂着,两人几乎靠的极为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的到。
然而,这一次,司言显然完全无心吃苏子衿的豆腐,他是当真极为心疼的,毕竟苏子衿是放在他心尖上的人儿,现下撞的她眼眶都红了,他哪里还有心情风花雪月?
想了想,司言便低低道:“我吹吹。”
“嗯?”苏子衿有些不解,吹什么?难道是吹眼睛?可是她眼睛不是进了沙子……只是鼻子撞到了眼眶便自然的发酸……
就在苏子衿迷茫思索之际,司言却已然抚着她的脑袋,薄唇微微抿起,便轻轻的为她吹了两下。
一边吹,司言还一边问:“好一点了么?”
这一次,苏子衿倒是真的瞧明白了,司言这厮,当真是因为眼眶发酸才为她吹眼睛的,可是,他难道不知道,眼眶发酸,越吹眼睛越发酸么?
心下有些想笑,苏子衿便打算提醒司言这一点,然而,马车就在这时候,忽然的便又一震,苏子衿下意识便搂住司言的脖子,整个人也因为惯性的缘故,往司言的身上撞去。
“砰!”只听碰撞的声音响起,苏子衿眸子一瞬间睁的极大。
随着司言后背撞到马车壁,她亦是撞到了司言的脸上,不止鼻子撞到,就是唇瓣,也紧紧贴上了司言的脸颊。
不得不说,司言的肌肤确实比女子都要细腻一些,只是现在这种时候,苏子衿俨然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心跳一瞬间徒然荡起,脑中一热,苏子衿便很快推开司言,她唇色艳红,便是往日里苍白的脸容,此时也有红晕烧起。
从前她虽和那人走到要成亲的一步,可到底东篱风气甚严,她与那人便也只是‘相敬如宾’,不曾像现下,还未成亲便是同司言又搂又抱,还顺带今日吻了脸颊……
分明司言如此纯情,可为何偏偏会走到这一步呢?
苏子衿兀自神色懊恼,司言却是一副愣愣的模样,好半晌他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苏子衿推开他,欲要逃到另一边位置,司言才恍然回神。
他伸手将苏子衿禁锢在他的怀中,清冷的凤眸闪过一丝笑意,司言漆黑的瞳眸倒映着苏子衿略微泛红的脸颊,一时间心情极为愉悦。
秀美绝伦的脸容染上一丝烟尘气息,司言微微抿唇,低声喃道:“子衿,我甚是欢喜。”
欢喜什么?自然是欢喜方才的一吻,即便司言再怎么冷情,也抵不住心爱女子的接触,更抵不住情人间耳鬓厮磨的诱惑。
大概苏子衿就是他的劫数,可他却甘之如饴。
司言的话一出,苏子衿脸上的红霞便愈发嫣然了几分,她不敢去看司言,可不可否认的是,她心中没有反感之意,没有厌弃之心,甚至连畏惧情爱的本能,也淡了几分,她那颗冰冻封存的心,似乎一瞬间活了过来,有喜悦之意,溢出皮肉。
抚上心口的那道伤,苏子衿忽然兀自笑起来,她说:“司言,你知道么,我这里,曾经有一把羽箭穿透。”
她抓着自己的衣襟,低声笑道:“那个人也说欢喜我,也说要娶我,可是到了最后,他拿起弓箭,就这样将我射入深渊。”
“他大概不知道,我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所以我活了下来!”
她年少时候爱过一个人,可那人却伤她至深。她也曾害怕司言的爱意,也曾逃避,也曾冷漠以待,可这青年看起来是这样的温柔,即便他面容清冷,她亦是感觉得到,他与那人不同。
是了,司言,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司言心中疼的厉害。他从来知道她曾经有爱慕之人,也知道她受了情殇,可他不知道,她的伤竟是这样的深。
轻衣说过,初见苏子衿的时候,她濒死,胸口插着羽箭,若是没有猜错,她一身的伤、一身的病,都是与‘那人’有关。
怎样的人,会忍心伤害他心爱的姑娘呢?这样美好的子衿,这样令人沉迷的子衿,这样……让他心疼不已的子衿。
轻轻拥住她,司言清冷冷开口道:“子衿,伤害你的人,我与你一起对付,可好?”
那个人是谁,司言没有去问,可他要做的,便是帮着苏子衿一起,将那人拉进地狱!
他司言,从来不是善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伤害他最爱的姑娘更不可饶恕的事情!
苏子衿微微一愣,心中有情愫涌了出来。她垂眸看向司言,只见这秀美若谪仙的青年神色冷峻而认真,眉宇之间却有浓浓的疼惜化开。
下一刻,苏子衿便弯唇笑起来,艳丽若初春桃夭,灼灼其华。
她说:“谢谢你,司言。”
不是客气,不是生疏,而是感谢他的体恤,他的温柔以待,若是他说一切让他来对付,或许苏子衿不会那么感动,可司言竟是这样懂她,他只是想和她一起分担,而不是绝了她心中所有的念想。
她的心,虽冰封着,却不是石头做的,她的情根虽是断了,却不是寸草不生。
这样的司言,让她不可控制的便堕入情网,委实难以逃开。
随着苏子衿话音的落地,她有些不自然的反手抱住司言。
鼻尖传来那淡淡的青竹香味,苏子衿的唇瓣下意识的便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想,大概唯一能够回报司言的,便是真心相待……
苏子衿的举动和言辞,让司言心中不由悸动着,这大抵是第一次,苏子衿主动投入他的怀中。
凤眸有情愫浮现,司言眼底笑意划过,他感受着女子微微单薄而泛凉的身子,便伸出手,紧紧拥她入怀。
夜色微凉,马车外,孤鹜放下掀起一小个角的车帘,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自我肯定的笑来,在这黑暗中,略显傻气。
……
……
与此同时,长宁王府
“还疼么?”百里奚瞧着轻衣的手,心疼道:“要不要我给你再上点药?”
“只是擦破皮而已,”轻衣白了一眼百里奚,嫌弃道:“你都叨叨一整天了,烦不烦?”
百里奚的脑子,轻衣实在不懂,有时候她真是想破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和正常人哪里不一样。
今日在三皇子府,轻衣着实只是擦破点皮罢了,谁知道百里奚这家伙一看见,就好像破皮的是他自己一样,哇哇的叫起来,喊得好像要死了一般,着实有些令人无语。
百里奚第一次提议回长宁王府‘治疗’的时候,轻衣嗤之以鼻,以为他是开玩笑,便也就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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