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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被一口吞进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这一切太快了,而且这只蟒蛇实在是太大了,她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一搅,浑身上下都是黏腻腻的液体,还没来得及反胃,就往一个隧道里滑去。
真的是隧道,蟒蛇的喉咙太宽阔了,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一条巨蟒活吞了。
要不然她肯定当场吓哭。
季烟没哭,她就觉得好恶心。
太特么恶心了。
这黏黏的液体太像鼻涕了,这到底啥玩意儿啊啊啊啊!
季烟身下是起伏的柔软肠壁,也是湿漉漉的,滑腻的触感让季烟想起了很多软体虫子,蛆啊水蛭啊蛇啊之类的,她这辈子最讨厌软体虫,脑子里一旦有了画面都要裂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烟恨不得当场死亡,她还没来得及呕,周围又是一阵蠕动,硬生生地把季烟挤了出去。
“呕——”
戎戈被殷雪灼掰着牙,难为情地扭成了一团,被魔主揍得不住地干呕,硬生生把刚刚吞进去的人类吐了出来。
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季烟,殷雪灼面色稍霁,掌下微微一捏,就把这只大蟒变成了细如蚯蚓的小蛇,在手心死劲儿地捏了捏,差点儿把这只魔蟒给扯成两半,又一把丢开,惨遭魔头蹂躏的大蟒蛇委屈地蜷缩到了一边,盘成了一团,一动不敢动。
狗日的昌溟,又坑他玩儿。
这人类明明吃不得。
刚刚魔主撬开他牙的时候,粗暴得恨不得撕了他。
戎戈:我委屈。
可是更委屈的是季烟,季烟稀里糊涂被吃进去又吐出来,之前在蛇腹里太暗没看清楚,这回一出来就清晰地看到了身上的黏液,她的脸色当场就白了,小手撑着地疯狂地干呕起来。
她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脸色惨白惨白的,抬头看殷雪灼时,殷雪灼还能看到她眸中颤颤的水光。
“殷雪灼。”她一张嘴,眼泪便啪嗒啪嗒地砸了下来,“好恶心啊,真的好恶心啊呜呜呜……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我不行了……”
殷雪灼的眸色更冷,一脚踩在了这戎戈身上,狠狠地碾了碾,小如泥鳅的戎戈在他脚底连挣扎都不敢,只是欲哭无泪。
殷雪灼抬手引起周围的水流,把季烟草率地冲刷了一遍,又单手把她拎起,往自己的宫殿飞去。
他将季烟丢入了宫殿后面的水池之中,将她浑身上下来回浸了几遍,小姑娘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两眼红彤彤的,还不住地吸着鼻子抽泣,身子还在轻微地打着抖。
她这回是真的吓坏了。
殷雪灼有些烦躁,把扒拉着自己,在胸前拱来拱去的毛茸茸的脑袋往下一摁,粗暴道:“老实点!”
季烟被他一凶,愈发委屈。
又不是她要被吞的!谁看见那大条巨蟒都会怕的啊!这么恶心真的很让人崩溃啊还不许人哭了吗!
季烟恨恨地放开攥着他的手,头一次没了这么好的脾气,转头生起她的闷气,还没来得及气出个所以然来,殷雪灼也跳进了水里,一手把她摁在水池冰冷的玉璧边,扯开了她的衣裳。
“啊——”
季烟仓皇地搂着自己的肩,又要转过去,殷雪灼把她转过来,丝毫不觉得看了她有什么不对,坚硬的手臂死死地钳制着她,不许她乱动,慢慢将她沾满黏液的长发打湿。
太脏了。
殷雪灼满眼戾气,也甚是恼怒。
他没什么耐心,把乱动的季烟扒拉干净,摁在怀里,她本来还跟落水的鸭子似的胡乱扑腾,又逐渐在他怀里安分下来,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从耳根到脖颈都逐渐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殷雪灼有些疑惑,两根修长的手指捻住她通红的耳朵,说:“红了。”
季烟:“……”
“你很热?”殷雪灼感受了一把水温,水温是正常的凉,只是他们的身体比水温更冷,此刻浸在水里,是温热的感觉,并不至于把她烫红了。
殷雪灼的手指突如其来,就这样夹住了她的耳朵,季烟小小的一个激灵,因为他不掺任何目的的质疑,反而让她无措起来。
她要怎么解释呢?
她只是正常的反应啊,哪个女孩子被人扯开衣服,还这样泡在水里,都得面红耳赤。
可她又不好跟这魔头说清楚,她就觉得怪怪的,一边催眠自己,殷雪灼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一边又觉得羞愤得无地自容,耳根越来越烫了,烧得她脸颊也火辣辣的。
季烟:“不、不是。”
她的语气磕磕绊绊,像是有些无措,脑袋埋得更紧,像是故意隐瞒着什么一般。
难不成是戎戈伤了她?
殷雪灼皱着眉思索片刻,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硬地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挖了出来。
只见是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比平日显得更为可爱,圆溜溜的眼珠子里还氤氲着水汽,羞愤莫名,无措地望着他。
长发湿透,头上还不住地往下落着水珠,将睫毛打得湿透透的,衬得眸子更如小鹿般清澈无辜。
九幽之火的淡蓝色纹路蔓延在耳后,映着极致的绯色,更添几分妩媚。
若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此时此刻或许即将把持不住。
但殷雪灼只觉得怀里的人不正常,除了耳朵,脸也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红得像是熟了一样。
她像一只熟透的虾子,殷雪灼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觉得手感还行。
他一捏,怀里的小姑娘瞬间炸毛,开始胡乱扑腾,高高溅起的水花落了他一脸。
“你你你!你……你过分!”
现在的季烟一点就炸,羞愤又生气,又不知从何气起,又生气又没有办法,最终崩溃地背对着殷雪灼,不住地啊啊乱叫。
太过分了!!!
她被吞了就算了!又被他扒衣服洗澡!这人一点都没自觉,他没自觉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个大魔头!
她简直是脑抽了,关键时候害什么羞啊,脸红还被他抓住了!
丢人死了。
她怕不是个煞笔吧!
季烟真的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发泄似地吱吱乱叫一通,像只乱打滚的小仓鼠,还没叫上几句,殷雪灼黑眸危险地一眯,抬手抹去一脸的水,抬手点了她后颈一处,季烟只觉得力气又没了,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随便摆布。
殷雪灼几乎是没有什么性别意识。
他有的只是种族意识,专业歧视弱鸡人类一百年,季烟落在他的手里,睁大眼望着上空,真的好他妈绝望。
就让她莫名想起自己从前在家里给养的猫洗澡时的场景,她养的猫天生怕水,死活不配合,季烟摁着它洗刷干净时,它估计也是如出一辙的绝望吧?
她为什么混得和猫一样了?
为什么殷雪灼洗得这么兴致盎然?季烟两眼放空,看着凑近的魔头脸,他偶尔还捏一捏她的脸颊,像是玩上了瘾,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你的魔头人设呢!你倒是给她不耐烦啊!不耐烦地甩开她啊!
季烟:魔头人设崩了,呼叫系统。
平时就爱装死的系统压根懒得理她,连一声[哔——]都没有发出来。
事后,季烟穿着秋宓送过来的新裙子,裹着自己的凡人专属小被子,缩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露出一双警惕的大眼睛,死死地瞅着殷雪灼。
殷雪灼不动,她也……不敢动。
她就警惕地看着他,害怕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她原地蹲了一会儿,又开始觉得被子裹得她有点热,一会儿又觉得腰间的衣带系得有点太紧了,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季烟又小小地在被子里扭了扭,一会儿又觉得殷雪灼给她穿衣服时,是不是把衣服的顺序穿错了。
这样一想,仿佛胸前的系带也瞬间绷紧了不少,勒得她呼吸困难。
季烟开始浑身不对劲起来。
殷雪灼散漫地靠在殿中的长榻上,漆黑长发流泻而下,和纯黑的衣袍几乎融为一体,侧脸冰凉如玉石,一只手懒懒地撑着脸颊,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随意。
他无论是往哪里一坐,都好看得像一幅古典美人图。
季烟看着他耷拉着眼皮,似乎是折腾累了,正在小憩。
可魔头不是不需要睡觉的吗?季烟也不知道他是真休息还是假休息,但他闭着眼睛总察觉不到她在干嘛吧?季烟忍不住拱进被子里,两只手握住身后的衣带,想拆开重新系。
殷雪灼给她套衣服果然不靠谱,这都穿的啥呀,季烟茫然地摸着那结,摸了半晌,发现他居然系是死结。
他有病吧!?!
季烟解这个死结都要解疯了,在被子里鬼鬼祟祟地拱来拱去,动作越来越大,殊不知殷雪灼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眸,微微侧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蓦地开口,微凉的嗓音回荡在冰冷的殿中,“你在做什么?嗯?”
季烟:“……”
殷雪灼仿佛一眼看透她,眼神冰冷而锐利,手指一勾,裹住她的被子就不翼而飞。
哦,她在尝试脱衣服。
“……”季烟的脸再次涨得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300:00:00~2020-04-1721:5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