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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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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养殖?(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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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养殖?

    一时冲动决定要去看海之后, 度蓝桦和肖明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的诸多困难:

    想去的海边隶属黑水镇,虽然出产海货, 但经济并不算特别发达, 外来人口不多,所以镇上并没有成规模的大旅店。

    海货贩子们都是当日去,当日回, 偶然有事耽搁, 也可以临时住在相熟的渔夫家中。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相熟的渔夫!若因为这点私事而打扰衙门的人……他们拉不下这个脸。

    加上夏至,肖明成满打满算也只能挤出两天时间, 如果去了之后现找观景地点、住处, 不仅浪费大量宝贵时间, 而且也会十分疲惫, 更不能保证效果。

    当然, 如果肖明成愿意动用知府特权, 别说看海了,就算想在那里建一座避暑山庄都没问题。

    但他不愿意。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尴尬。

    同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真的太罕见了。

    度蓝桦是一时激动, 忘了古代旅行并不像现代社会那样简单, 在网上查查攻略、订个酒店就完了。

    而肖明成则是难得见她兴致高昂, 一时热血上头, 压根儿没过脑子就应了。

    看看这事儿闹的……

    倒是韩东主动表示,大约半个月前他在城中熟悉环境时, 曾顺手帮过一个卖鱼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黑水镇人氏, 为了多赚点钱,并不将鱼卖给去他们那儿收购的鱼贩, 而是自己每天往返黑水镇和府城。

    “左右他日日都往返两地,此事倒不如委托他去办。

    正好解了老爷和夫人的燃眉之急,他也能有个进项。”

    度蓝桦看了看肖明成,“你觉得呢?”

    肖明成点点头,“法子不错,只是那少年可信么?”

    难得兴致勃勃出去游玩一回,被人坑了钱财倒是不打紧,只千万别落到贼窝里去。

    当年赶考时他就曾不慎误入黑店,那老板娘嫌弃他兜儿里没有几文钱,竟想劫色……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韩东笑道:“关乎老爷和夫人安危,属下怎敢不尽心?

    之前也向周围摊贩打听过,得知他父亲早年打鱼落下一身病,去年就去世了,如今只有一个寡母靠织鱼网过活,下头还有一对弟妹,生活十分困难。”

    韩东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难免对这个坚强的少年多几分同病相怜,当初有人拉了自己一把,现在他起来了,也想帮帮别人。

    度蓝桦跟肖明成对视一眼,都笑着点头,“也罢,就按你说的吧。”

    当初他们看中韩东,就是因这份赤子之心,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谁知第二天韩东再来汇报进度时,左眼整个乌青了一圈,显然是被人打了一拳。

    后头跟进来的阿德非但不担心,反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着他的笑,韩东的脸上渐渐泛了红,竟害羞起来。

    度蓝桦和肖明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俩人搞什么鬼。

    问韩东吧,他一反往日爽快,竟意外扭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又问阿德,结果阿德张口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满眼泪花且毫无同情心,“哈哈哈哈哈哈,亏大家都说老韩素日办事稳妥,结果跟人家认识十多天了,竟连男女都没分清哈哈哈!”

    原来那小舟竟然是个姑娘!今天清晨韩东像往常一样找过去,张口就问人家的屋子能不能住人,这话让一个姑娘听了,岂非当街调戏?

    小舟一张被海风吹成小麦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

    韩东压根儿没有防备,直接就被打了个乌眼青……

    弄明白原委后,度蓝桦和肖明成也是一场大笑。

    韩东回想起之前自己大咧咧揉人家脑袋、搭人家肩膀的举动,直把脸臊得通红,不过还是强撑着汇报结果,“小舟,咳,她说可以做个向导,屋子也有几间,虽然长久没人居住,但一直都打扫着,晒晒被褥就行。”

    小舟家早年也有不少人口,但女人们都嫁出去了,而剩下的男人们却大都短命,一代代传下来,就只剩下空屋子了。

    她虽是个女儿身,但十分要强能干,早年就充当儿子使唤,跟随父亲打鱼、卖鱼,倒减了好些麻烦。

    只是没想到遇到韩东这个憨憨……

    夏至的前一天下午,度蓝桦等人便启程了,她也终于见到了那个打了韩东的彪悍姑娘。

    十七岁的少女身量颇高,只是十分纤细,无甚曲线可言。

    她本就是浓眉大眼的英气长相,又故意不修眉毛,将头发剪得短短的,面庞晒得黑黑的,胸部额外用布条束得紧紧的,足以以假乱真。

    度蓝桦钦佩这样的姑娘,叫她上前说话。

    小舟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要聘自己做向导的这伙人是什么身份,十分紧张,闻言飞快地瞟了韩东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上前问好。

    “别怕,”度蓝桦笑笑,见她两只手上满是陈年伤疤和老茧,犹如枯树皮,没有半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娇嫩白皙,不由十分心疼,“听了你的故事,我佩服的了不得,你很了不起。”

    小舟的笑容腼腆,胆子却很大,见度蓝桦语气温和,也就放开了,“穷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什么。”

    度蓝桦又问她生意如何,小舟的脸色就不由自主地暗淡下来。

    “府城并不缺鱼虾,”她摇了摇头,“我驾着骡车走得慢,等进了城,想吃鱼的人家大多已经买了回家了,最后大都贱卖了。”

    尤其眼下天气渐渐热起来,水产更不容易保存,一旦不能及时卖出,只怕都要臭了。

    可饶是这么着,也能比直接卖给鱼贩子多赚几十文,所以她一直坚持着。

    “我给你指个去处,”度蓝桦笑道,“城外有个客栈,在里头忙活的全都是女人,每日倒是腾不出手来四处采买,以后你就把鱼虾都送到那里去。”

    客栈的事儿,度蓝桦一直放在心上,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她们扩大规模、增加收入,好帮助更多走投无路的可怜女人们。

    她倒是想直接给银子,但林娘子等人颇有骨气,从不肯白要。

    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自己能帮得了一时,难道能帮得了一世?

    思来想去,还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当务之急便是扩充菜单内容。

    若能吸引更多食客,收入自然也会上涨。

    林娘子的客栈劳动量很大,根本腾不出人手四处采买,而一般的菜贩子、鱼贩子又瞧不上那点儿买卖,不屑于登门送货。

    客栈附近倒是有条小河,只是鱼虾甚少,一天下来也不一定有收获,所以只能依靠自家小菜园种的菜应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菜。

    而且她们也没正经学过厨艺,手艺相当一般且不会创新,口味也一直很尴尬。

    这几天度蓝桦整理了一个单子,列了几个物美价廉的菜谱,其中就有酸菜。

    白菜是大禄朝最常见最便宜的蔬菜之一,冬日买上几百斤做成酸菜储存起来,酸菜炖粉条、酸菜饺子、酸菜鱼,略一变化就是好几道新菜,好吃不贵。

    正好这几天度蓝桦又研究出了海鲜的吃法,只要一点作料就很美味,而且还是肉食,最符合大肚汉们的需求。

    回头自己把做法教给林娘子她们,既能帮客栈创收,又可以替小舟卖货,岂不一举两得?

    然而小舟却没急着欢喜,反而婉拒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大家都不容易,如今我还能糊口,何必再强卖给旁人?”

    见她这么说,度蓝桦越加赞赏,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也干不来拆了东墙补西墙的营生,回头你先送两天,她们做了先卖卖试试,若卖得好,自然继续送;若是卖不好,我也不会强求,如何?”

    小舟这才高兴起来,一张小脸儿都放了光。

    议好事情之后,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肖明成才打马靠过来,轻笑道:“心事去了?”

    度蓝桦狠狠松了口气,也跟着笑道:“是啊,去了!让我破案还行,可要解决民生,真是愁人,老肖啊老肖,你可真了不起!”

    破案是一时痛苦,找出真相就不用管了;可如何让百姓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真是令人头秃。

    肖明成十分受用,又笑着恭维道:“夫人嘴上说难,可却从不后退,令人佩服。”

    从原来的善堂到女学,还有现在的客栈,她又放弃过哪一个?

    度蓝桦觉得从他这种权威人士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很高,也觉得有点飘飘然,口中兀自假情假意的谦虚,“哎呀,还是你厉害。”

    “不,是夫人厉害。”

    “哈哈哈你厉害!”

    “夫人厉害……”

    “你……”

    “夫人……”

    跟在后面的孙青山等人听后面面相觑,心道这都什么毛病?

    听得人牙酸。

    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肖知谨冷笑一声,扬起下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小爷久经淬炼,你们还差得远呢!

    跟着出来玩的人不少,一家三口自不必说,作为镇宅之宝的宋大夫自然是走到哪儿揣到哪儿。

    李嬷嬷和莲叶也跟着来长见识了,另有韩东、阿德、孙青山、李卫疆四个侍卫。

    妞子被度蓝桦放了假,回去跟林娘子团圆,而最近几天雁白鸣几乎一睁眼就往刑讯房跑,都顾不上无理取闹了,并不想出门。

    虽然知道他难得遇见兴趣相投的,但度蓝桦依旧觉得触目惊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挖了墙角,于是这次出门死活把他拉上了。

    结果那厮还不领情,一路上都嘟嘟囔囔的,刚出发那会儿竟趁大家不注意,直接掉头往回跑,半路又被抓回来,哭哭啼啼宛如被绑架的少女。

    度蓝桦被他嚎得头疼,黑着脸喝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

    死肥宅,脸白得跟鬼一样,必须出来晒晒太阳!”

    前阵子大家都忙,没空逼着雁白鸣锻炼,他就非常自甘堕落的回到了从前昼伏夜出的状态,健康状况直线下滑。

    刚来那会儿不过是平地摔了一下,结果左小臂就骨折了,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经过宋大夫和度蓝桦的深入探讨,一致认为是缺钙,以至于骨头酥脆,体质堪比老年人。

    可就这么着,这厮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吊着胳膊还天天往阴暗潮湿的刑讯房跑,甚至一度流连忘返到想在那里打地铺……

    雁白鸣被劈头盖脸骂了一路,伤心欲绝好似弃妇,瘪着嘴哭诉道:“小兰花是坏人!”

    他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度蓝桦熟练地翻了个白眼,回道:“可以,你糖没有了!”

    雁白鸣更熟练地换脸,动情地喊道:“爸爸!爸爸我错了!”

    平山县衙带来的众人都知道他的德行,只是见怪不怪跟着笑,厚道如李卫疆还主动帮忙开解,让他看开点。

    “子从父,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从了吧!”

    一颗糖就给你拿捏的死死的,你说你还垂死挣扎个啥?

    只剩一个年轻的向导小舟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如今的衙门都这个做派了吗?

    明儿才是夏至,这会儿天气并不算多么炎热,而且越往海边走,空气就越凉爽,呼吸间仿佛也能闻到湿润的海腥气。

    别人倒罢了,唯独肖知谨欢喜得要疯了,嚷嚷着等会儿也要下海摸鱼云云,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倒不觉得多累,很顺利地迎着晚霞踏入黑水镇地界。

    正如小舟所言,这是一座暮气沉沉的小镇,说是镇子,其实更像个大点儿的渔村。

    打鱼的风险太高,海边过重的湿气又让人容易落下病根,渔民们往往人到中年就会因为关节过度疼痛而丧失劳动能力,所以好多年轻人都不想继续父辈的生活,早早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工去了。

    度蓝桦叹道,留守老人儿童不管什么时代都是个大难题啊。

    此时天色微暗,有人家的屋子都点了灯,而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一大片建筑中,有亮光的竟不足四成。

    小舟黯然道:“我小时候还没这么严重,如今镇上的青壮年大多走光了,剩下的只有老弱病残。

    大家做不得重活儿,体力也跟不上了,只能把鱼卖给来收货的鱼贩子,可他们都联合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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