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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喜欢初春这个问题,谢宴没有认真考虑过。
因为太简单了。
就像有人提问,明天的太阳是不是会从东方升起一样。
不知不觉,这种事情融入自己的生活中。
细微得容易忽略,却真真切切地存在。
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初春喜欢他这件事当成和吃饭一样平常,生命中必然发生的一件事,就像清晨照进卧室的光,习以为常,却不曾想过,哪天突然消失会怎么样。
-
“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很大。”
情人节过后,卫准知道谢星临给初春送花表白种种行为后,对好兄弟下了个结论。
谢宴倚坐在黑色皮椅上,头微微往后靠,姿态随和但眉眼间透着疲倦,“展开说说。”
卫准手撑着班桌,大有老师上讲台的气势,“问题归为两类,公事和私事,但不管哪类,都和你侄子有关。”
谢宴:“废话。”
卫准:“我可以帮你适当分析你的优势,比如说,不论是投资还是管理方面你肯定碾压谢星临。其次就是情感方面,你的优势是什么?”
谢宴没有出声,等待下文。
卫准想了很久。
本来想着找出优势对症下药。
结果,一个都没想到。
卫准委婉下结论:“……你好像没有优势。”
“……”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谢宴不仅没有优势,而且处于很大的劣势。
他甚至知道,初春只是被谢星临的行为吓到,暂时认为他有不少女朋友,没有诚意。
哪天要是被感动的话——
那就真的没有挽留之地。
“可能这就是错过吧。”卫准突然整起网抑云来了,“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自己突然就被抛弃了呢,正所谓,爱和离开,从来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谢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家伙吟诗一般地教育人,“说人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是你没挽留人家的。”卫准耸肩,“就算后来出差的时候去找她,也已经迟了,更何况现在呢,这么多年过去,我要是初春,不谈七八个男朋友对不起我曾经受过的伤。”
“你现在也可以谈。”
通过语气的变化,卫准察觉到这祖宗正在不耐烦的边缘靠拢。
“宴哥。”卫准继续在雷区蹦迪,“你真的不知道初春为什么不联系你吗。”
“她说不想打扰我。”
“切,她以前没少打扰你啊。”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路遥知道原因。”卫准神神秘秘,“但她不肯告诉我们,而且,她这几年和初春是有联系的。”
初春确实联系了路遥。
但并不是通过手机号码。
大部分时候是发邮件。
至于邮箱地址,很快就会换掉。
如果路遥诚意一点的话,兴许会弄到电话号码或者其他联系方式,但作为好闺蜜的她没有,说明她和初春统一战线。
那两人关系好的连手机都放心地交付过去,怎么可能不联系。
谢宴突然说:“卫准。”
卫准:“嗯?”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她不会喜欢我,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我没说。”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联系不到她,同样都是表白失败,但和谢星临比没有一点的优势。
情人节回家那天,谢星临问谢宴,是不是也喜欢初春。
谢宴当然没有给出回答,小侄子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已经很明显地看出来。
连谢星临都看得出来,那么初春呢。
她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知道的。
知道他想要表白所以提前说不要。
把既定事实说出口,就是逼迫自己承认。
承认他现在追回初春的机会渺茫细微。
谢宴的呼吸渐缓,指尖发凉。
感觉空气里气氛微妙的卫准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在老虎身上拔毛,在谢宴开口撵他出去之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绒盒一样的东西。
盒子很干净,上面包着一层透明袋。
谢宴问:“这是什么?”
卫准:“路遥上次给我的。”
本来他和路遥过好好的情人节,他看路遥掏出这个盒子大吃一惊,以为她要给个惊喜,没想到她说是给谢宴的。
“她说,三年前,初春走之前,想向你求婚,和你先领证,再离开。”
“但她不敢。”
“现在,就看你敢不敢了。”
白绒盒被轻轻放在桌面上。
如三年前一样纯净。
-
医院。
初春一直在忙恒初的事情,想到初父还在医院,不得不抽空过去一趟。
人已经够忙的,又突然接到谢宴的电话,问她能不能出来单独见个面。
初春自然回绝了。
如同三年前他的话:“没空,我很忙,得去医院。”
虽然【没空】这个理由很百搭,但她确实没撒谎,不仅得去医院,还要见路遥。
路遥从外面学校回来后,两人到现在还没好好逛个街吃个饭呢。
这次,朝阳学校放了路遥一天工作日的假,而初春刚好要去探望父亲,闺蜜两个打算一同过去,这才勉强碰了个面。
太长时间没见面,没有嘘寒问暖,路遥抱小玩偶似的抱住初春。
能看到好姐妹这样子,路遥开心得欢呼雀跃。
“哇靠,比发布会上的样子还要好看。”
“你吃什么长的,皮肤这么好。”
“现在的声音我太爱了。”
初春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笑意,“你不也变得又白又瘦,这脸都小了好多。”
比起刚出大学校园,她们现在的打扮和妆容更有韵味,成熟瑰丽。
在电话里的时候没听出来,真正见面后路遥缠着初春讲话。
这个声音不用来唱歌真是可惜了。
姐妹两说说笑笑愣是把从停车位到住院部的五分钟路程走成十分钟。
看望长辈,路遥没忘记买水果,顺带问道:“你爸的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初春点头,“医生昨天说比之前好一点,要是能一直保持那样的状态就更好了。”
来到门口,不意外地又看见守门的人。
这次守着的不是程母,而是程晚静雇来的保镖。
两个汉子看到她们,理所当然地拦下来。
公共场合,倒是当成自己家了。
初春颇为客气道:“麻烦让一下,我是病人的女儿。”
两个保镖没有让步的打算,“闲人免进。”
“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路遥不可思议,“她是病人家属,你们凭什么拦着?”
“病人家属都在里面,你们算什么家属?”
保镖是程晚静雇来的,有她的几分作风,蛮不讲理得很。
不论如何公共场合设置这样的保镖都有违规范,何况初父又不是混黑的,仇家不至于要他命不可。
反过来想,程晚静安插保镖必然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初春自然要进去看个究竟。
人还没闯进去,突然听见初父猛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又是堵塞在喉间发出混沌声的动静。
不大,但听着撕心裂肺。
初春眉头皱起,二话不说地要冲过去。
那两个保镖并不是吃素的,身子齐齐挡在门口。
一个小姑娘而已,根本难不倒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滚远点。
“程小姐有命令,除了医生和护士,没有她的命令,任何闲人不得进入里面。”保镖公事公办。
“拜托。”初春还算有耐心地讲着道理,“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们家,没有权力控制别人的进出自由。”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对这种道理也听得烦了。
“你要是想进去的话就和程小姐联系吧。”保镖说。
其中有一个保镖拧开门把头探过去,询问一番之后,又回过身子,表示他们的雇主程小姐,并不同意初春进去。
初春没气到,倒是把路遥给气着了。
“亲闺女不能看望病重的父亲,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们要是再拦在这里的话我就报警了。”
“赶紧让开。”
路遥用语言攻击一番之后,抬脚试着过去。
却不想那两个保镖直接抬手,将她狠狠往后面一推,态度果断又粗鲁,“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虽然是打工仔,气势上倒是强硬,完全不顾法律法规。
这类人,初春见多不怪,把险些站不稳脚跟的路遥拉到自己身后来。
路遥气得脸色发白:“初春你看他们——”
“我知道。”
“直接报警吧。”
报警确实是个解决办法,但不能解决根本,这两人没了,程晚静还会请其他保镖。
她得见程晚静一面,看看这个私生女到底是想请保镖耍威风还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路遥帮忙报了警。
那两个保镖一点都不带怕的,似乎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就算警察过来顶多口头教育一顿就完事,只要不起冲突他们和法律沾不上边。
初春本来也想等警察过来再说,但房间里却传来源源不断的争吵声。
听得人心急如焚。
管不了那么多,初春走到保镖跟前,吐出两个字:“让开——”
那二人办完路遥之后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看起来更瘦弱的初春,“小妹妹,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哥哥好心提醒你,别硬闯。”
“是啊,咱们也是拿钱办事,别给哥哥为难。”
“我说了,我是里面病人的女儿。”初春仍然有耐心,“合情合理,我有探望的资格,如果你们非要阻拦的话,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大话倒是会说。”
两个保镖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这种拿钱办事的,多多少少带点背景,从刚才路遥报警但他们丝毫不害怕就可以看出来。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怕一个小丫头的。
这个想法在两人的脑海里飘了没几秒钟,其中一个人只觉胳膊被突然拽住,紧接着一个向上提的惯力,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
不仅是被摔的人,另外一个保镖也当场愣住。
这是什么防身手段。
这人居然被小丫头摔倒在地了?
“哇——”路遥对初春一脸迷妹表情,“你真的会诶。”
从专业角度来看的话,初春只是简单水平,轻轻松松借着杠杆定理将那人过肩摔在地上罢了。
倒没什么稀奇的。
但在他们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
“艹。”摔得浑身疼痛的保镖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没起来,不仅骂道:“还玩真的了是吧——”
一边说一边迅速从地上起来,说一不二地往她们冲过来。
这种刺头往往只是气势上,实际上没什么实战经验,属于那种拿着一条铁棍或者砍刀在夜里胡乱溜达的混混,在没有任何武器仅仅会使用蛮力的情况下,轻巧躲开便是。
初春躲开的同时顺势在他的膝盖下窝一踢。
这一脚,实在不轻,踢到关键位置,失去平衡的他踉跄一会儿再次坐在地上。
另一个保镖处于观战的状态,似乎想看看这小丫头是什么身手,直到结束后也没有动静。
“喂,你他妈愣着干嘛。”第二次摔在地上的保镖出声,“上啊。”
称他们保镖都是客气的,不过是没有一点武力的街头混混。
程晚静是没钱雇人了吗,竟然连个正儿八经的保镖都舍不得雇。
“人怎么办……”
路遥不禁有些害怕。
她知道初春学的只是防身手段,刚才没有特别致疼的伤害,仅仅让人停歇一会儿。
“去叫人吧,医生呢,护士呢——”路遥开始乱喊。
初父住的是高级病房,位置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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