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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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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从谢宴的角度来看,面前的女孩脸色红白交织,很明显有无法说出口的心事。

    表白吗。

    因为无法发出声音的缘故,他从没听见她表白之类的话,但这丫头会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思。

    这一次,他猜她送的无非就是情书之类的东西。

    初春被他看得心神不宁,起了逃避之心,比划一句:【我先去趟洗手间。】

    转身后,她带小跑地离开。

    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似的。

    初春不得不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她现在搞清楚一件事,她和谢宴没有上过床。

    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亲密。

    让她求婚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曾有过那种暧-昧关系,现在知道没有后,她心里很没底。

    初春站在盥洗台前,洗完手之后,小心翼翼打开白绒盒,看着里面熠熠发光的铂金钻戒,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勇气。

    “好漂亮的戒指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称赞。

    回头一看,是熟悉的人。

    程晚静挽起红唇,唇际漾起媚然的弧度,深色美瞳下是满得快要溢出的嘲讽,下巴一抬,“妹妹,你想把这戒指送给谁?”

    初婚漠然看着,【和你没关系。】

    “刚才,我可是都听到了。”程晚静看不懂手语,自顾自地说她的话,“你和谢家二公子刚才聊的话题,貌似很隐私哦。”

    初春忍不住,译音道:“你偷听我们谈话?”

    “这怎么能叫偷听呢。”程晚静惋惜地摇了摇头,“是你的译音软件声音太明显,我很难听不到,再说,公共场合,谈不上偷听。”

    初春把戒指收起来,转头就要走。

    程晚静也不急,慢悠悠给她耳后根扔上一句:“他不会答应你求婚的。”

    初春脚步一顿。

    “刚才我听到的不多,但基本能猜到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程晚静穿着高跟鞋,让她看起来盛气凌人,很有大小姐风范。

    “不关你事。”初春译音。

    “姐姐毕竟比你年纪大,知道的比你多,你听姐姐一句。”程晚静笑道,“孤男寡女在同一间房,如果不发生点什么,要么说明那个男人不行,要么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纯洁。”

    更何况,还是醉酒的状态,酒后乱-性的男女一抓一大把。

    初春抬眸,神色冷静,好像并没有被说服。

    “当然了,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毕竟我们姐妹两刚相认,没什么感情,我打心底不希望你好。”

    “难不成你有好心。”

    “谈不上好心吧。”程晚静环手抱胸,“只是劝一句罢了,手和腿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你非要坚持,我总不能阻止。”

    初春不为所动。

    “你现在过去向他求婚,当然是有一定几率的成功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求婚成功了,又怎样。”

    “你心底很清楚他爱不爱你,你们的关系是家里定的。有爱情基础的婚姻都是坟墓,那没有任何基础的婚姻岂不是一堆废土。”

    “况且,你还是个残废。试想一下,兴和集团CEO,管理数万员工的谢二公子,如果被人知道他妻子是哑巴,别人怎么看他,难不成你天天躲在家里,不出席任何活动?”

    “如果谢宴爱你的话,当然没问题,世人还会称赞他是体贴善良好丈夫,但实际上呢,明明是你逼他的,要不是他孝顺,不想忤逆长辈,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程晚静的话,轻飘飘的,却如同数颗钢针,捅入心肺。

    初春明知道她是来劝自己不要求婚的,明知道她是有企图的。

    可她的话不假。

    如果谢宴爱你——

    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了。

    更不需要她去买戒指,准备求婚。

    反观之,既然不爱,那就是她在逼他。

    程晚静似乎很满意初春此时的状态,做出落落大方给她让步的样子,让她现在就拿着戒指,去求婚。

    最好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对他真挚的表白,逼他答应。

    垂眸好久的初春慢慢直起腰板,译音的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陈述:“不管我求不求婚,你程晚静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音落后,她走了。

    程晚静本来嚣张得意,却不想被那一句弄得浑身不舒服。

    初春就差明说,她程晚静是私生女,上不了排面,谢家的接受程度也不比她高。

    离开拐角后,初春才揉了把眼睛,勉强抿唇。

    前方的背景墙上,她看到自己僵硬在脸上的笑容。

    不远处,谢宴在等她。

    他不抽烟,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的海景。

    初春走向他的时候,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浑身提不上什么力气。

    缓步的期间,初春的情绪已经调整好,笑着比划道:【不好意思,去了那么久。】

    谢宴看她一会,“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一呆,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想不到他能一眼就看出她脸色不好。

    “病了吗?”他又问。

    【没。】

    可表面上是无法掩饰的,惨白的脸色,还有泛红的眼眶,摆明了她在撒谎。

    谢宴:“没感觉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那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初春摇头。

    她只是眼睛有点红罢了。

    谢宴走近一些,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了七八秒,“倒没有发烧。”

    他提手顺其自然,好似没认为这个动作是否亲密。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初春不知该笑还是哭,终归是喜悦压着难过,比划道:【我真的没事。】

    惨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眶,怎么可能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一点事都没有。

    谢宴问得直接:“那你为什么从洗手间出来后变得这么没精神?”

    他一直这样追着不放,初春也知道自己脸色很难看,一直说没事的话,估计还会被他赶着去医院。

    没办法,她只好给自己找个简单的借口:【刚才走路的时候,脚不小心扭了下,有点疼。】

    这个理由应该蛮合理。

    谢宴大概信了,低眸扫了眼,“哪只脚?”

    初春:【右脚。】

    谢宴:“伸出来我看看。”

    “……”

    这不好吧。

    她只是找个理由搪塞罢了。

    这人怎么还叫她脱鞋。

    见谢宴一直盯着自己,初春被逼无奈,只能坐到一侧的沙发上,慢吞吞地伸出右脚。

    仔仔细细打量了会,谢宴判断道:“是有点肿。”

    “…………”

    初春:?

    肿???

    她并没扭到脚……

    他这么说代表……她胖了?

    脚腕跟肿一样胖乎乎的?

    ——尴尬到窒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路遥喂胖的时候,谢宴已经吩咐这里的服务生去拿冰袋了。

    “肿的不是很厉害,先敷一下。”谢宴说,“严重的话再去医院。”

    她只能乖乖应:【噢。】

    有些后悔了,早知这么麻烦,她就应该说肚子不舒服,省得她白白敷冰块。

    仔细一想,要是说肚子不舒服,没准他还会让她去医院做个胃镜,说不定更麻烦。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冰袋。

    谢宴:“伸出来。”

    初春慢慢伸出脚。

    他拧眉,“刚才不是说伤的是右脚吗?”

    初春一愣,发现自己伸的是左脚后,讷讷地摸了摸鼻子,哦,搞错了。

    她身子生得娇小,伸出的脚也小小的,指尖圆润带点粉,腕处的肌肤莹白如瓷。

    冰袋不能直接敷,得先用薄手帕放在脚腕上。

    初春本想抬手接冰袋自己敷,发现谢宴没有一点要给她的意思,男人修长的指间捏着深蓝色冰袋,走到她跟前,慢慢地蹲下来,然后,膝盖触碰到地面。

    看着他半跪在地上给自己冰敷的样子,初春一时间走了神。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男人求婚也是这般单膝下跪。

    外边夜幕渐深,月明星稀,微风抚窗。

    安宁的氛围,却莫名让人觉得难过。

    初春低头看着俯身于她的男人,手指慢慢敲着手机,译音道,“如果哪天我消失不见的话,你……会不会想我。”

    不想用结婚证捆住他了,只希望他可以一直惦记她。

    ——每个月想一次就行。

    ——半年想一次也行。

    谢宴没有抬头,声色温淡,“我会找你。”

    初春轻轻诧异。

    敷好冰袋后,谢宴擦了擦手心的冰水,抬眸凝视于她,“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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