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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望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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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思相望不相亲,无为谁春。(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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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云某有一位未婚妻,在云某入狱期间,被法院推事郑无忌强占。云某希望,小林少佐可以看在大家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的分上,帮云某向郑推事讨还未婚妻。”

    小林文世“哧”地笑了:“这不好吧,云先生。我看过报纸,这件事我也知道,孟律师已经登报与你解除婚约,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怎么好干涉别人的婚姻?”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观澜:“云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妨直说,你应该明白,我选择你,除了因为你在上海电影界颇有声威,还因为我的妹妹钟情于你。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帮你讨还我妹妹的情敌?”

    “还有,你的心思我很明白,你是想玩一招徐庶入曹营,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的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你能救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合作,那再好不过,如果你不愿合作,九州的陈老板还在后面排队。坦白讲,我也并不愿意自己的妹妹选择一个中国人做婚姻归宿,长兄如父,必要时候,我会替她做出选择。”

    小林文世在威胁云观澜,如果不乖乖合作,他随时可以杀了云观澜。

    云观澜握紧了拳头。

    半天,他才声音凝涩地开口:“请容许我再考虑两天。”

    两天后,他给了小林文世答复。他愿意合作,答应担任中日合资的电影公司东亚剧社的老板,并且会马上筹备开拍公司的第一部电影《樱花树下》。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中国女人和一个日本男人的凄美爱情,看似只是部爱情电影,剧本中却无时无刻不在灌输“共同繁荣”的思想,简而言之,这就是一剂开给中国人的精神鸦片。

    云观澜向小林文世提出,他要见一个人。

    他要见的,是余玫瑰。

    他对小林文世说,余玫瑰是目前上海滩最当红的女明星,连续三年的电影皇后,她长得美,戏路广,观众缘好,这部电影找她做女主角再合适不过了。

    同时,他向小林文世提出,战争开始以来,联懋精英或死于轰炸,或已漂泊异乡,他手下无人可用,需借助他山之石,而他指定的他山之石,正是九州电影的陈老板。

    他希望可以和陈老板一起坐下来谈谈,所以,他想在云公馆举办一场家宴,宴请小林文世、陈老板以及郑无忌和孟聆笙。

    提起孟聆笙,他声音苦涩:“我对她一往情深,今生今世我和她恐怕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我实在太过想念她,就请让我借着这次机会,再见她最后一面。”

    小林文世欣然答应。

    第二天,云观澜在云公馆会见了余玫瑰。

    而家宴,就定在一周后。

    孟聆笙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出过郑公馆。

    这一天,她正坐在卧室的窗台上望着波光粼粼的苏州河发愣。上海三月,白玉兰的花期又要到了,满城又将开遍望春花,就在六年前的春天,她和云观澜在望春花飘飞的时节里相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郑无忌出现在门口。

    孟聆笙冷冷地道:“弟弟和弟妹的房间,做哥哥的不应该擅闯吧。”

    郑无忌挑眉:“是吗?那对不起了,既然这样,我看这份请柬也不必给你看了。”

    闻言,孟聆笙从窗台上直接跳下来,跑到门口:“什么请柬?”

    郑无忌把手里的请柬递给她。

    孟聆笙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郑无忌推事、孟聆笙律师启:诚邀二位于一周后至云公馆赴宴,云观澜敬上。

    是他,云观澜,他从牢里出来了。

    郑无忌把请柬抽回去:“你的前未婚夫可真是好本事啊,有一个女人愿意救他的命,还有一个女人愿意救他的自由。他不仅迷倒了你,还迷倒了一个日本女人。”

    日本女人?孟聆笙蹙眉不解。

    云观澜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小林抚子的身世,在她的记忆里,小林抚子还是那个叫林馥的中国女孩。

    郑无忌问她:“你想去吗?”

    孟聆笙咬唇不言,她知道,如果她说想去,郑无忌一定不会如她的意。

    郑无忌笑了:“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无论你说想还是不想,或者你沉默,我都不会让你去的。又或者,看你表现,还有一周,我会慢慢考虑的。”

    他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满意地转身离去。

    整整一周的时间里,他时不时地提起那场即将到来的宴会。

    他不停地撩拨着她,有时,在餐桌上,他会说:“如果你穿着新嫁娘的红色衣服出现在云公馆,云观澜会是什么表情?”

    有时,他又故意说:“那条绿色的礼服裙很衬你的肤色,参加宴会时穿肯定不错。”

    孟聆笙忍受着他的恶意,对他所有的挑逗都一语不发。

    云公馆宴会的前一天,吃早餐时他又说:“我今天看到了那个日本女孩儿,穿和服,很年轻很美,或许我也应该给你做一套和服,让你穿和服去云公馆赴宴。”

    孟聆笙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捂住嘴巴。

    郑无忌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疑惑地望着她。

    孟聆笙直起腰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郑无忌,你让我觉得恶心。”

    郑无忌脸色一变,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澜的表情:“是吗,那你要努力习惯了,毕竟,你还有一辈子要忍呢,弟妹。”

    他站起来,用餐巾擦一擦嘴角:“我今天晚上有饭局,可能会回来得很晚,我建议你也睡晚些。”

    他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毕竟,明天你要在家里待一整天,可以尽情补眠。”

    他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他果然回来得很晚。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孟聆笙正躺在床上努力入睡,突然,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醉醺醺的人走了进来,是郑无忌。

    他满身的酒气,不知道在饭局上灌了多少酒,脚步也踉踉跄跄的,朝着床走过来。

    孟聆笙侧身而眠,手指紧抓着枕头,不敢睁眼,也不敢翻身,只好假装睡着了。

    她感受到床剧烈地一晃,和“扑通”一声闷响。

    大概是郑无忌跪坐在了床边,醉酒的沉重的躯体撞到了床沿。

    紧接着,她耳边细嫩的皮肤感受到了一点炙热而温柔的触碰,吓得她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手抓枕头抓得更紧了。

    在她背后,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卷发,用五指做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她听到郑无忌的呢喃:“聆笙,你睡着的样子好乖,真希望你一直都这么睡着。”

    孟聆笙浑身汗毛倒竖。

    他喊她聆笙!

    一直以来,他都只喊她孟聆笙、孟律师、弟妹。“孟聆笙”带着十足的恨意,“孟律师”则带着无尽的嘲弄,而“弟妹”带着刻骨的恶毒。

    可是他现在竟然喊她聆笙!亲昵得仿佛在呢喃情人的名字。

    郑无忌继续说下去:“只有你睡着了,只有在人后,我才敢这样喊你。当着你的面我从来不敢这样喊,其实我早已经在心里喊了一千一万遍‘聆笙’,云观澜说得对,我是个只敢躲在亡灵背后的懦夫。”

    “你不知道吧,那年在富春江上,郑家的游船上我也在,正好我有事回国,看到你喜欢上你的,不只是信弟,还有我。那时候你还太小啦,我想着,等你再长一长,我就央父亲去你家提亲,可是没想到,一年后,我回来时,却得知你已经和信弟订婚了。

    “从小我和信弟最要好,他身体不好,当我这个大哥是英雄,我们的娘去世得早,后妈刻薄,父亲耳根子软,从小我和信弟就在精神上相依为命,我是他的哥哥,也当自己是他的父亲。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已经是信弟的未婚妻了,我好难过,可是我不能和信弟争,他什么都没有,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尽己所能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他对我说了个愿望,他希望我可以帮他建一座房子,建他和你的新房。我答应了,那是我学成后设计的第一幢房子,我为设计它,用尽我的所学,想让它成为天底下最精致最舒适的金屋。

    “原本我想,你是我喜欢的人,信弟也是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了,这也很好。虽然我成不了你的丈夫,但我们好歹可以成为亲人,未来某天,我去你和信弟家做客,你们会从我设计的金屋里走出来迎接我,你会叫我一声‘大哥’,而你和信弟的孩子会喊我一声‘大伯’,我可以教他用石子打水漂,等他长大些,教他学建筑师,我会很宠他,而你可能会笑着说‘大哥不要这么宠他,会把孩子宠坏的’……我为我们想了很多未来,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爱的人,因为我爱的另一个人而死。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难过到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怀抱着这点隐秘的感情,才引来这样的报应;难过到,必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头上,才能继续呼吸下去。

    “我唾弃自己对你的恋慕,可是我又难以自抑,所以我打着复仇的旗号,去学法律,接近你,和你作对,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做汉奸呵,你骂得对,我辱没了郑家的门楣,我就像一个向着无底洞跌落的人,一直向下坠,向下坠……

    “二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我此生的梦想就是娶你为妻,想和你共结连理,到头来却只得一句弟妹,云观澜说得对,是我活该。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有多焦虑,我每天都在害怕,怕那日本女孩是个傻瓜,会帮云观澜把你抢回去,谢天谢地,她不是。

    “明天我会独自去云公馆赴宴,回来后,或许我能尝试着对你好一些,或许我们能放下过去,不互相折磨地度过下半辈子……或许——”

    孟聆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抬起,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上面轻轻一碰。

    那是一个吻。

    又是“咯吱”一声响,郑无忌站起来,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孟聆笙长舒一口气,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

    第二天上午十点,郑无忌穿戴一新地出门了。

    他离开后不久,孟聆笙听到楼下有人在高声喊自己的名字。

    她走出卧室,看到小周拦在门口,而大门外余玫瑰正试图闯进来。

    孟聆笙高声道:“小周,放余小姐进来。”

    小周有些犹豫,孟聆笙拔高了声音:“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狗,我是郑家的二少奶奶。”

    小周这才不情不愿地闪开一边,让余玫瑰走进来。

    余玫瑰快步走上楼梯,拉着孟聆笙的手走进她的卧室里。

    一进卧室,余玫瑰就关上了门,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果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余玫瑰高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布置得这么恶俗,郑推事的品位真是可怕。”

    她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拿起一支笔,在纸上飞快地写:晚上八点,十六铺码头,有船接应。

    孟聆笙吃了一惊。

    余玫瑰继续高声道:“他们郑家这是娶媳妇还是抢压寨夫人?连门都不让出,还活在大清呢?”

    她在纸上继续写:云先生已经安排妥当。

    孟聆笙拿过一支笔,写:他呢?

    余玫瑰回复:一起走,他说,老码头,死约会,不见不散。

    孟聆笙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她指指门,用眼神询问余玫瑰:怎么避开狗?

    余玫瑰在纸上写:装病。

    孟聆笙点点头,她走到梳妆台前,翻出一个打火机,把那张纸烧掉。

    然后她走到床边躺下,余玫瑰高声喊道:“聆笙,聆笙你怎么了?快来人啊,聆笙晕过去了!”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小周快步走进来:“怎么回事?”

    余玫瑰把他推到床边:“不知道,她突然就晕过去了,你们郑家是怎么照顾人的?”

    小周俯身仔细看孟聆笙的情况。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余玫瑰举起了原本摆放在书桌上的铜胆瓶。

    她朝着小周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两个人飞跑出郑公馆,朝着苏州河跑去,郑公馆临着苏州河,余玫瑰早已经安排好人在河上撑船接应。

    撑船的也是联懋留沪的员工,船划得飞快,过了河就是租界地盘,一进租界就如水滴重回大海,郑无忌想要在洋人控制下的租界之中找到孟聆笙,也有如大海捞针。

    余玫瑰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上了岸有车接应,过了外白渡桥进到租界里,她早已在一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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