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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斜对面的储物间,就是当初冷战期间郑瞿徽借酒浇愁的那个地方。
三十平米的空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其中占量最多的还是垒得老高的啤酒箱。
进门左手边是一张小办公桌,摆了台二手组装电脑,大概是办公用的,边上堆满了乱无章法的文件夹和A4纸,多是账单。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挤满了烟蒂,零散掉落下来的瓶盖,几个歪七扭八的空酒瓶。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纸张翻动,露出压在下面的手机,蒋楚一眼便看到了。
推了推埋首在胸前的人,话语里尽是揶揄:“换手机了怎么不告诉我。”
她明知故问。
郑瞿徽抬起头,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脸很难平衡,不解气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这就恼了么。
蒋楚睁着好看的眸子,眼角是藏不知的笑:“加个微信啊小哥哥。”
调戏的话她学得不伦不类。
郑瞿徽回忆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破旧的小旅馆,老风扇咯吱咯吱地吹着,她洗完澡,一夜的酒气残留几分醉,换上他临时买来的白色短袖,盘腿坐在一米五的木架子床上。
领口宽大,一只香肩露出来,他站着,轻易瞥见胸前鼓鼓的两团白。
然后,只听她说:“做吗。”
那语气就像在问今天是星期几,稀松平常的调调。
她总是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激怒他,每一次都得手。
“你和几个人要过微信。”
果然,他的小肚鸡肠这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
蒋楚故作沉思状,居然认真回想起来。
明知她是故意的,郑瞿徽也忍不了,略带威胁的口吻:“很难回答?”
掌心滑进窄裙,虎口掐着腿根的细腻处,往往这时候,武力压迫是他惯用的伎俩。
“呀——”蒋楚被掐得痛呼出声,气不过捶了他一拳:“没有!就你一个,满意了吧。”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明天肯定又是一片淤青,混蛋。
是他心中所想的答案,尤其在听到她亲口说出,郑瞿徽的满意从上扬的嘴角溢出来。
“嗯。”埋首在她颈项,温热的呼吸扑在动脉神经上。
蒋楚觉得痒,缩了缩脖子想躲,郑瞿徽哪里肯,一手控着纤细的后颈,另一只手游移至腰肢往下,轻车熟路。
///
外间廊道里细碎的脚步踏过,仅隔着一道门落入情浓忘我的两人耳中。
是郑小五抓着小伙计问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少见的谨小慎微。
“御哥!”
“小点儿声,嚷嚷什么,”郑小五一反常态,带着点鬼鬼祟祟的劲儿,“我哥呢。”
“老板在厨房,还有……”
“厨房哪有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小伙计看着空无一人的后厨,也是纳闷:“刚刚还在的,说不定去买烟了,我帮你叫。”
“别叫!”郑小五急得跳脚,顶着一张青紫淤伤的脸,连帅气都减了分,“我哥回来,就说没见着我,知道了么。”
“知道了……”明明见到了啊。
“谁来找都说没见到我。”他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小伙计正纳闷还有谁会来找他,外间厅里就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嘴里唤着“哥哥”就朝他们的方向寻来了。
大事不妙。
郑小五拔腿就跑,不过一个转身,半边手臂就被人死死拽住,他挣了挣,纹丝不动的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像是发现了什么,女孩惊呼出声,“郑御,你又打架!还被揍得这么惨,都不帅了。”
最后一句只敢小声嘀咕。
分出一只手掰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嘶——”不小心被戳到淤青,郑小五倒抽了一口,嘴硬道:“谁惨了,那个人被我打到住院了好吗,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喂,说话就说话,放手。”
“我不。”小女朋友居然强硬了一回。
也就两个字的出息,眨眼间软着嗓子求好,“我错了,哥哥,我不该乱发脾气。”
大约知道甩不脱,郑小五换了态度,任她拖着甩着,面上是兴致缺缺的懒散。
“哥哥,别不理我。”怯生生的口吻,撒娇里带着点哭腔。
“你烦不烦。”郑御淡淡瞥了她一眼。
郑五少爷跋扈起来,那股趾高气扬的拽劲儿并不逊色当年的郑瞿徽。
///
午后的阳光穿过百叶窗棱投在白墙上,货架上,桌子旁椅子旁。
空气里的小颗粒在光束里浮沉缥缈,相差几个阈值的肤色缠裹着融成同一色度,棱格状的明暗光感映照在女人无暇的脊背上……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欲望和深情变得具象,蒋楚靠在男人肩上,嘴唇贴着他的颈动脉,感受着和心跳同频的震颤。
汗水润湿了唇部,她抿了抿,尝到了缱绻的味道。
过了不知多久,储物间的门被打开。
郑瞿徽神清气爽地走出来,跟着身后的作案同伙显然没有他豁达,勉强掩下砰砰乱跳的局促。
走道空旷,脚步被消匿在刻意的谨慎里。
往前左拐就是大厅,电视剧外放的对白声清晰入耳,斜对面是厨房,门开着,年少气盛的小情侣腻歪着爱意。
小女朋友娇着嗓子眼儿,双手搂着男朋友的腰不肯松,胸前两团软绵绵似有似无地压着。
驳斥了也没用,郑小五半靠在柜门上,手里是新拿出来的桶装冰淇淋,用勺子舀着吃得正欢。
“哥哥,我…那里…做了颜色。”她说得含糊。
“做就做了呗。”少年回答得满不在乎,他压根就没听明白,只顾着吃。
小女朋友脚一跺,索性说开了:“你不是喜欢片子里那种么,现在我也是了。”
这够直白了,郑小五果然顿住了味蕾,探究的目光自上而下掠过,最后落在胸上:“看看。”
“那你先把门关上。”她扭捏着。
“没人,就看一眼又不做什么,快点。”
眼看又要不耐烦了,小女朋友瘪瘪嘴,掀起上衣,小心翼翼地解了内衣暗扣。
郑小五眼睛都看直了,从前淡色的晕真的变粉了,樱花一样两朵,很是新奇。
“怎么弄的。”说着就上了手。
“疼…还没复原呢。”小女朋友皱着眉头直躲。
刚捧过冰淇凌桶的手指微凉,好像是舒服的,可这会儿门没关,她当然不肯。
“呵,躲什么,弄粉了不就是给我玩的。”
郑小五的小混蛋样又显形了。
厨房一片火热,站外面的人一不小心听了个全套。
蒋楚跟在郑瞿徽身后,他没走,她也就停了,从一开始的无心到后来的不可思议,全进了耳朵里。
ru晕漂色么,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花样百出,什么都敢玩。
正想着呢,耳边传来一道暧昧低语。
“不然我也去漂个色?你喜欢什么样的,粉的?”郑瞿徽是真的骚。
蒋楚挑眉:“你是指哪里。”
说罢,视线从男人的胸膛滑到了鼓胀的某处。
“小流氓。”男人轻笑着糗她,半真半假地说,“你想要的话……”
厅面吧台里,正在煲剧的小伙计忽然冒出撕心裂肺的一句:“这可是挫骨削皮的痛啊,你要遭多少罪。”
琅琊榜的某一个高潮点,静妃识破了梅长苏的身份,痛心疾首的一问:挫骨削皮拔的毒,你要遭多少的罪……
他是情绪到了,脱口而出这一句。
声音穿过大半个厅传到转角,不高不低,正好听得清楚。
别说,接得还挺顺。
蒋楚露出惋惜的神情,捏捏他的下巴,“心领了。”
闹过之后,转脸就换了副面孔:“我回事务所了,那什么,好友请求通过一下。”
她挥了挥手机示意,说完,越过边上的人径直往外走。
也不管他乐不乐意。
途径吧台时,小伙计顿时惊醒,连忙起来,战战兢兢喊了声“楚姐”。
蒋楚好心情地回了句:“乖。”
小伙计愣愣点头,回头看到自家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边上,那脸色……不提也罢。
又又又一次被她“用完就走”,郑瞿徽黑着脸,再对上小伙计天真的注视,男人冷声道,“开店。”
“好的老板。”小伙计中气十足地应着,麻溜地动作起来。
再往回走,厨房间早就人去楼空,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桶掉在地上,可想而知逃得有多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