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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解开加请求(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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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那件事发生的那天晚上。(59、123)

    楚千淼从楼上跑下来,撞进迎面而来的任炎怀里。任炎把她交给谷妙语,叮嘱着:把她带回去,给她敷敷脸。

    他目送她们上车,自己反身上楼,直奔鑫丰律所。

    到了鑫丰律所门口,任炎把乔志新套到门口来。他扯着乔志新的脖领狠狠打了他。

    之后他把乔志新拖到走廊暗角里。他之前在那抽过烟,记得那里没有摄像头。

    他在那狠狠地修理了乔志新。

    想到楚千淼肿高的脸,仓皇的神色,发抖的身体,任炎心里的愤怒层层暴涨,挥下去的一拳比一拳重。他打红了眼,停不下来。

    后来是因为堵车耽搁在路上的雷振梓,紧赶慢赶总算赶了过来,总算在乔志新快被任炎打死之前,来得及把两个人分开。

    雷振梓让任炎冷静点:“你打死他,然后为这个人渣吃官司值得吗?再打两拳也就得了哈!”他边说边在乔志新身上挥了两拳。

    雷振梓后来说他从来没见任炎这么愤怒过。他简直震惊。他从认识任炎开始,就觉得这个人的七情六欲是有个开关可以加以控制的,他从没见过任炎可以为了谁情绪这样失控过。

    也正是这样一向寡欲自制的人,一旦发泄出情绪,那简直就是山崩海啸了。

    雷振梓担心任炎在愤怒中会克制不住自己,真的把乔志新打死或者打残。

    他赶紧拖着乔志新,像拖条丧家犬,往电梯间方向走,边走他边对任炎说:“阿任你哪也别去,就在这等我,我先去把他处理了!”

    任炎靠在墙上喘气,冷静自己。

    就是这个时候,谭深拎着食盒出现了。他来给楚千淼送外卖。

    他们这两个在海归聚会上已经达成“谁也不碰她,谁都离她远点”协议的两兄弟,居然在她律所门口碰到了。

    谭深来前喝了酒,酒劲上头,把食盒狠狠地向任炎身上丢过去。

    他指着任炎鼻子愤怒地问:“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离她远点?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想对她干什么?”

    谭深发了癫似的吼骂:“你他妈为什么又往她身边凑骚扰她?”

    任炎当时被乔志新蒸腾起的怒气还没有消散,此时再看到谭深,再面对他的诘问,他也失去了往日的自制冷静,他冷冷地回答谭深:“你有什么资格反问我?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不是也在往她身边凑、在骚扰她吗?你又算是个什么好东西?”

    任炎从来也不会骂人,这算是他一生里骂过的最狠的话。

    谭深立刻疯起来,他向任炎扑打过去,一拳招呼在任炎的嘴角上。

    “我让你骂我!我打烂你的嘴,我让你骂!”

    任炎也回他一拳,然后推开他,不想跟他过多纠缠。他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

    谭深指着他的背影,使劲地叫骂,嗓子都破了音,在暗黑的走廊里,他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任炎,你背信弃义,你他妈就是个小人!任炎你放心,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好过!”

    任炎在他的吼骂和诅咒声里快速下楼。他怕慢一点自己会失去理智,反身回去和谭深打到至死方休。

    他一路开快车回了家。

    走进卫生间,他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的自己,面色铁青,眼底冷戾,身上带着杀气。

    嘴角也被谭深打裂了,上面还挂着淤血。

    他拧开水龙头,冲掉嘴角处的淤血,凉水一捧一捧浇到脸上。理智终于渐渐回笼。

    冷静下来后,他做了个决定。他打算让楚千淼跳槽到力通来,把她放在他的手下,这样他才放心。

    手机响起来,是雷振梓来电。

    任炎一接通电话,雷振梓就震天响地问他:“在哪呢?在家吗?”

    任炎回答:“在家。”

    话筒里除了雷振梓的声音还传来出租车导航的声音。他在出租车上。

    “我就处理一下那王八蛋的功夫,再回去找你你就不见了。那王八蛋可真他妈赖皮缠,不要脸起来,我都恨不得弄死他算了,我想给他打个车让他赶紧滚蛋,结果他就往地上一躺死活抱着我裤脚不撒手,非让我给他看病,还问我叫什么名,说要告我,我真他妈服了!我直到这会才摆脱掉他打上车!”

    雷振梓又告诉任炎:“我正奔你家去呢!”顿了顿,他问任炎,“阿任啊,我说你今晚,没什么事吧?”(59)

    “别来了,你回你自己家吧。”任炎揉着额角,语气淡淡地告诉他,“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挂了。”

    挂前他又轻轻说了一声:“谢了,兄弟。”

    这是楚千淼从当事人之一的嘴里,第一次完完整整了解到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真实的情况原来是这样的。

    咖啡厅外已经阴了天,一场大雨被兜在满天的云彩里,泫然欲落。四下里都起了风,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外面的树枝被刮得沙沙响。

    外面的风雨欲来把咖啡厅里的一隅天地显得格外温馨和岁月静好。

    楚千淼抬头忽然问任炎一句:“你带伞了吗?”

    任炎怔一下,没料到她的话题跳跃得这样快。他摇摇头,但马上说:“附近有个超市,如果等下下雨,我过去买把伞。”

    他话音一落,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外面的世界模糊起来。楚千淼心中曾经存下的混沌和疑惑却越来越清明。

    她口渴得嗓子发痛,看任炎面前的水杯里还剩大半下的水,她想也没多想地就探长手臂捞了他的水杯过来,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喝完她又自然而然地把水杯还回给任炎。

    很淡的唇印印在杯口上。

    润过了喉咙,她抬起眼,看着任炎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鑫丰律所的走廊暗角里,在你打乔志新的时候已经装了监控。”

    任炎看她一眼,目光深深的。

    他端起水杯,转了下,就着她的唇印送到嘴边,也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后,他还舔了舔嘴唇。

    楚千淼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喉咙口蓦地发热。

    他又在犯规。

    任炎放下水杯,回答她的问题,点点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事过一年多才开始收拾乔志新,为什么收拾他又肯不告诉我。”

    楚千淼脑筋飞快地转:“所以你想办法联系上了王骏?帮他摆平了他被乔志新张嘴乱咬的事情?帮他坚定了把乔志新违法违规的材料交给我的决心?”

    任炎点点头。

    楚千淼在心里叹气。她想为他承担点什么,可原来到最后,还是他为她承担得更多。他像个黑衣骑士,躲在暗中,永远不停地帮助她。

    “怎么不告诉我你在暗中帮我?”

    “你不想我知道的事,那我就不知道。”

    雨点砸在玻璃上,也砸在楚千淼的心上,点点滴滴都是微酸。

    楚千淼招来服务生,叫了两杯热巧。这个时候喝点甜甜的,心会舒服点。

    任炎让服务生留步,想要把热巧换成白水。楚千淼看着他一眯眼。他看她那副样子,和那只黄喵喵没有得到满足时,不乐意得一模一样。

    他让服务生下去了,不再换饮品。就来热巧吧,那种小孩子喝的东西,陪她一起喝一次又怎么样,如果她能开心。

    热巧很快上来。楚千淼一边喝一边问:“我记得我在上海做收购项目那时候,你中途来过一次,对,是你生日那天。但是你没见我你就走了。那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因为在那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又开始反复了。”(67)

    任炎的视线从氤氲着甜甜气味的热巧上,挪到楚千淼的脸上。他看着她点点头。

    那天的确是任炎的生日,不过他应该从项目现场直飞北京开会的,却在中途鬼使神差地拐到上海。

    他打车到楚千淼下榻的酒店。她房间里黑着灯,她不在。他就坐在一楼的咖啡厅,不怎么肯自我承认是在等她地等着她。

    后来谭深带着楚千淼一起从酒店门口走进来。谭深故意挡在楚千淼右面,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没能发现开放式的咖啡厅里正坐着任炎。

    谭深和楚千淼上了楼。

    任炎看着他们成双的背影,决定喝完咖啡去办件事,然后就退房连夜回北京吧。(67)

    ——他要办的事,就是想找谭深出来聊一聊,他想问问谭深,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到底想让这个无辜的女孩夹在他们兄弟间变成什么样的处境。

    任炎喝到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谭深倒自己出现了。

    他往任炎对面主动一落座,又一笑。

    “任学长。”他叫着自己的表哥任学长,叫出满嘴的讽刺和谑意。

    他说:“任学长,我想和你谈谈。”

    任炎看着对面人。这明明该是世上和他最亲的人,他们有血脉相连。但他们其实却如此地排斥对方,恨不能和对方变成永世不相干的人。

    他对谭深疏冷而嘲谑地问:“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谭深冲他点头,一脸挑衅:“当然,毕竟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对吧。”

    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刀光剑影又而针锋相对。

    最后谭深说:“任学长,你不是不婚的吗?既然不婚,就应该跟她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不是吗!”

    任炎直直地看着谭深,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好半晌后,他冲谭深冷冷谑笑:“我到底为什么不婚,难道你不清楚吗?长辈们的婚姻不圆满是叫我对婚姻望而生畏。但真正让我对婚姻却步的,难道不是我亲爱的表弟你吗?有你在,你会想尽办法叫我的女朋友逃不过和你偷人的下场,不是吗?有你这么铁了心不想叫我有幸福的表弟在,我可以结婚吗?”

    谭深也冷笑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别说的那么委屈。”他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袖口上,捏着上面的一颗纽扣,说,“姑姑去世后,我爸非要把你接家里来养,他对你比对亲儿子还好,我妈稍微有点意见,我爸就说她在外面有男人,把她赶出家门。要不是因为你,我妈也不会生病,也不会去世那么早。你害我得不着家庭温暖,你自己凭什么有?”

    他停下转纽扣的动作,面容一整,对任炎说:“但我今天不是跟你翻这些旧账的。我今天找你,就是想郑重地告诉你,任炎,我累了。”

    他的语气真的充满疲倦。他说累了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身上的戾气没有了,像个流浪久了身心疲累的孩子,想要回家。

    “任炎,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两清吧。我不想再抢你身边的女人报复你了。我喜欢楚千淼,真心地喜欢,我错过她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任炎你让我追她,你别招她,以后我们俩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就此两清。”

    任炎怔在那。

    谭深:“你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彻彻底底的是我的女人。你们没办法在一起的,她要是知道你我是兄弟,她自己那关都过不去。所以你不如退出好吗,把她让给我。”

    任炎看着谭深。久久地,他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谭深看着他,脸上没戾气,没报复没对抗,回答他:“是。”

    “对她是认真的?”

    “是。”

    “从此以后打算放过我,也是认真的?”任炎几乎不能相信。

    “你谢谢她吧,”谭深正色说,“她的魔力比你大。以前我想和她好的**没能战胜想报复你的念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和她好的念头,终于超过了我想让你过得不幸福。”

    任炎看着她,问:“你喜欢她什么?”

    因为她喜欢我还是我喜欢她,所以你喜欢她?

    谭深呵地一笑:“我对她的喜欢,真的没有那么肤浅。但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我把它藏在我自己心里。”

    这番话听上去倒是真心的话。

    任炎的念头在心里千回百转。每一转都牵动出心口一丝隐痛。

    他想谭深说得也对。楚千淼原本就是谭深的女朋友。他们交往得那么深入。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死结如果想打开,似乎也只有谭深和楚千淼在一起这种组合最圆满。而他和楚千淼这种组合,中间隔着谭深,隔着外婆,隔着一个女孩配两兄弟的不堪其辱。

    如果谭深能不再和他纠结,能好好对她,能给她幸福,而她也答应谭深,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他心里很乱,但他想罢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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