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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姐姐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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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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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阮府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阮云舒失踪一个月,阮家就乱了一个月,这阵子,就连阮靖驰也停掉学业,整日带着家里的护卫、小厮以及他在长安城新交的那些朋友去找寻阮云舒的踪迹。

    徐氏更是大病了一场。

    看到阮妤过来,众人都愣了下,知晓她的来意,小厮刚要提灯给她领路,却被阮妤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去。”

    萧英上前接过娟纱灯。

    小厮也没坚持,躬身退让到一旁,给两人让开了路。

    正是六月好时节,阮府后院花开得正好,只是因为许久不曾有人去修剪,看着便有些乱了,可阮妤也没什么心思看花,领着萧英一路到了荣寿堂。

    夜深了,小丫鬟刚要来关门,与她迎面一撞也是愣了下,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睁着,反应过来忙喊道:“小姐!”又把本来要合上的门打开,恭恭敬敬的,“您快请进。”

    岁秋正捧着一盏安神茶从长廊的另一条道过来,看到阮妤也是惊讶,走过来问她,“怎么这会过来?”

    阮妤看了眼她手里的茶,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点着烛火的屋子,不答反问,“祖母呢?”

    “正准备睡呢,这些日子因为云舒小姐的事,老夫人也睡不大好,这不,我便沏了安神茶。”岁秋心细,端看她面貌,便知她是有事来找,也不多问,领着人进去。

    青花缠枝香炉中照常烧着安神香,角落里还放着驱蚊用的艾草。

    头发有些花白的言嬷嬷正坐在床前,拿着一把扇,一面打一面同阮老夫人说着话,听到脚步声,只当是岁秋,便和阮老夫人说,“喝了茶,您今日就早些睡吧。”

    “我哪里睡得着?”阮老夫人叹一口气,她手里照常握着佛珠,这会微阖双目,一双眉目微微耷拉,看着有些愁闷,“明日本来该是阿妤成亲的日子,如今……”

    言嬷嬷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正要安慰,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阮妤,微微一惊,正要起身要给人行礼就见人摆了个手势,她便没说话,起身把手里的团扇递给人,自己和岁秋放轻脚步往外退去。

    阮妤拿过扇子,继续言嬷嬷之前的活。

    “也不知道阿妤今晚睡不睡得着。”阮老夫人还未发现阮妤,沉默一瞬,又说,“你明日一早去把她接过来,省得她在家里难受。”

    “……祖母。”阮妤这才开口,声音却哑了。

    陡然听到这个声音,阮老夫人似没反应过来,捻动佛珠的动作倒是停下来了,她睁眼,偏头一看,讷讷喊了一声,“阿妤?”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握住了,温热的触感让她知晓这不是梦境,也同样让她皱了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又见她眼眶微红,更是紧张地坐直身子,沉声,“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阮妤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在爹娘面前还能稳住自己的情绪,但碰到祖母就一下子绷不住了,眼泪止不住似的一串串往下掉,擦掉,下一回掉得更多。

    阮老夫人不知道她怎么了,一面手足无措给她擦眼泪,一面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就跟小时候哄她睡觉似的,轻拍她的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有什么委屈就跟祖母说。”

    阮妤脸埋在她的肩上,说不上是委屈还是什么。

    其实算不上委屈,只是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实在太久了,她怕爹娘担心怕哥哥担心,更怕霍青行自责,所以整日装得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早就把她压得喘不过来气了。

    也因此,在看到祖母,在听到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再也收不住了。

    可阮妤终究不是爱哭的人,何况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耽误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当中,她把脸上的眼泪抹干净,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坐直身子,看着祖母说道:“我明日要和霍青行去凉州。”

    阮老夫人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去凉州做什么?”

    阮妤没瞒她,把今日去宫里的事和人说了一遭,连带着李泓提的要求也和她说了一遍。

    李泓要求有二。

    第一,让霍青行和她拿着立太子的圣旨去凉州。

    第二,让李绍颁布退位诏书,移居皇家别院静养清修。

    “混账!”

    阮老夫人重重拍了下床,震得床边悬挂的艾草香囊都掉了下来。

    阮妤弯腰捡起香囊,放在一旁,抬手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面抚,一面说,“您放心,陛下已经派了徐之恒随行,至甘肃会率领州府将士擒拿李泓及其党羽。”

    但这一招,能不能行,尚不可知。

    若李泓狗急跳墙,他们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最主要的是,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到凉州之后,她和霍青行会面临什么境况了。只这些,她并不愿同祖母说,怕她担忧。

    可阮老夫人是什么人?

    亲生经历两任皇帝登基,也见证过朝堂政治交迭,岂会不知这其中要害?可一面是丹阳的名声,一面是两个孩子的安危,若能选,她自然选后者,便是丹阳还活着,也绝对不希望两个孩子出事。

    可问题是,如今根本轮不到她来选。

    握着阮妤的手不自觉收紧,她紧绷着一张脸,神情阴沉得可怕。

    只想到一事,又皱了眉,“李泓让明光去,我能理解,可信中怎么还要求让你去?”她微微蹙眉,见眼前少女微垂眉眼,心不由一沉,“怎么回事?”

    刚才被这消息冲击得头脑发昏,现在倒是清楚些了,也因此,刚才遗漏的那些关键更让她疑惑。

    “李泓是怎么知道明光身世的?”

    “我上次听方惠说,他们收到一张字条就是关于明光身世的,你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一句接着一句,声音越来越沉,阮妤耷拉着眼皮,知道自己瞒不过祖母,沉默一瞬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谁?”她的声音低沉,还隐含着未加掩饰的怒火。

    阮妤抬起眼帘,看着她,红唇微张,轻吐三个字,“阮云舒。”

    阮妤看到祖母怔楞的脸,看到她微张的嘴唇还来不久闭合,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夹杂着愤怒和不满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你胡说什么!”

    是徐氏。

    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这事会被她听见,可阮妤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头也没回地继续掖着祖母的锦被,没去回应徐氏的话。

    不和爹娘说,是因为爹娘对阮云舒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

    没隐瞒祖母,一是因为祖母和阮云舒的情分不算深厚,即使知晓也不会太伤心,二来也是知晓祖母的手段,即使她不说,她也能查到,既如此,又何必再费这个心力。

    至于徐氏——

    她知晓也好,不知晓也罢,与她没什么关系。

    “我明日就得出发,回去还得整理东西,今日就不陪您了。”这一会的功夫,阮老夫人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了,看了一眼悲愤交加的徐氏,又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淡淡的阮妤。

    她握着她的手,没再问也没再劝,只沉声发话,“平平安安回来。”

    “好。”

    阮妤唇畔微弯,笑容在橘色烛火的照映下显得十分明媚,“您还要给我带孩子呢。”她一句玩笑,若放在从前,阮老夫人必定是要刮她的鼻子笑话她,可今日她看着阮妤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半晌才语气沉重地答应,“好。”

    “回去吧。”

    阮妤点头,起身又同她行了一礼,这才转身。

    她看见了依旧站在屏风旁的徐氏,也看见了她眼中和脸上流露的悲愤,伤心和怒火全在那张脸上没有一丝遮掩,而她身后,岁秋、方嬷嬷还有盛嬷嬷都在。

    阮妤目不斜视,没看她,也没理她。

    知道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胳膊被徐氏用力握住了,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云舒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诋毁她!”

    有那么一瞬间,阮妤仿佛回到了前世。

    好像也有过这样的话。

    忘记是因为什么事了,只记得阮云舒坐在一旁小声啜泣,而徐氏就是这样愤怒地握着她的胳膊,质问她为什么要诋毁阮云舒。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找徐氏,也是最后一次。

    去的时候还揣着希望,觉得无论如何,她们也曾相处了十多年,无论她们关系再不好,徐氏也该了解她的为人,可她得到了什么呢?是失望,是可笑。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哭着向徐氏寻求母亲温暖的稚童了,可在听到她说出那样的话时还是觉得如坠深渊。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阮妤已经不会生气也不会伤心,她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不等岁秋等人上前,她抬手握住徐氏的手一点点掰开她的五指,然后看着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这不是该问夫人您吗?”

    “……什么?”

    徐氏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明白。

    阮妤启唇,她其实有满腹恶毒的话可以说与徐氏听,在前世,她心中所滋生出来的阴暗面其实并不比阮云舒少,可看着徐氏这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摔倒的模样,她抿了下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轻拍衣服上的褶皱,而后一言不发,径直抬脚往外走去。

    “阮妤,你给我站住!”

    徐氏想去追,可言嬷嬷三人拦着她,身后还有阮老夫人的怒斥,“够了!你那么想知道就自己派人去打听!”

    “现在,回到你的屋子去!”

    脚步粘在原地,徐氏只能眼睁睁看着阮妤离开她,离开她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恍惚觉得这样的情形好像发生过,熟悉地让她恐慌害怕。

    而最让她害怕的,不是这一份熟悉感,而是——

    她居然信了阮妤的话。

    她相信她说的,这一切幕后主使就是云舒,她跟阮妤生活十六年,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她绝不会拿这样的话来骗他们。可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她该怎么办?

    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想悉心疼爱照料的女儿,她日后该怎么面对她?

    ……

    走出屋子,阮妤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那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负面情绪又回来了,让她整个人仿佛跟外界隔了一层屏障,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萧英本就不善言辞,见她这般,虽心中担忧万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走到门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

    阮妤也看到了,本来疾行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揽着月色朝她走来的霍青行,好一会才哑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如想呢?她怎么样了?”

    她一口气问了许多,霍青行也不觉得烦。

    牵起她的手,拢到自己的手中,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回答,“睡不着,便想着来接你回家,如想哭了一场倒没有什么大碍,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睡了。”

    阮妤这才放下心。

    她任霍青行牵着他朝马车走去,心里的那一堆负面情绪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只有一些疲惫和不知道为何存在的难过。

    到马车旁,霍青行被阮妤牵住了袖子。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我这会不想坐马车,你背着我走一会,好不好?”阮妤仰头看他。

    她还是白日那一身大袖衫,银线绣成的流云纹在月色的照映下仿佛活了一般,被风一吹,恍如涟漪,而她的脸上也有着几乎从未出现过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但也只是一会,她就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回去吧。”她也只是那么一说,实则,看到霍青行眉眼之间的疲惫就后悔了。

    这阵子,最辛苦的便是他了。

    可还不等她把手扶到车辕,男人就松开她的手,到她身前半蹲下来,“上来。”他来时换了一身常服,竹青色的圆领长袍,头发也未全部梳起,插着一根玉簪半披在身后,晚风轻抚他的长发,而他偏头朝她笑,狭长的凤眼仍是独属于她的宠溺和纵容,“背你回家。”

    阮妤也不知怎么,看着这样的霍青行只觉得心里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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