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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吃的?”外面进来一个小伙子,进屋先跺脚抖雪。
“小高来了啊,快坐,过来坐。”玉婴奶奶一见,忙招呼。
这个小高跟他们可是有渊源的,当初这小子流浪到玉婴奶奶家,想偷东西,被抓到了。玉婴奶奶见他还心存善念,就没报警。
小高也是感激他们,发下毒誓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宋玉桥把他安排到厂子上班,他兢兢业业的,表现一直很好。
这人自幼没有父母,在外面流浪学了很多坏习气,可本质不坏,还有一个大优点就是讲义气。
他感谢玉婴爷爷奶奶的再生之恩,每年都会来拜年。
进工厂一段时间,人也沉稳多了,明白宋家春节前几天太忙,虽然拜年应该赶早,可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抢着早儿来了可能话都说不上。
今天过来没空着手,一大包东西,把桌子都占满了。
“小高你又破费,我们也吃不了什么,家里东西也不缺。”玉婴奶奶数落着说。
“奶奶,这是我的心意,知道您不缺东西,多少都收着,不然就是嫌弃我。”小高这话说了,玉婴奶奶只好收下,拉他入席。
“有客人啊……”小高犹豫一下。
“都是自家人,坐!”玉婴爷爷也招呼他。
几人刚落座,就听外面又有动静,这次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孟巧莲一皱眉,站起身迎出去,按说家里来人,不应该往这屋儿来,都是去那边的。
门被撞开了,进来三个人。
祈大爷看到走在前面的祈贺二婶儿,吓得一下就站起身来,差点把桌子掀了。
祈贺二婶儿穿着一件翻毛大衣,也不知是什么皮子,呛毛呛刺儿的,她本来就体态臃肿,又黑糊一片,像头豪猪。
她也不客气,进屋先叫了一声,“爸!”
把祈大爷吓得又是一哆嗦,跌坐回炕上。
“二婶儿,你们怎么来了?”祈贺也震惊地问。
“我们怎么不能来?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就闭嘴。”祈贺二婶狠盯了他一眼,这些年他已经习惯被羞辱了,马上就不敢再说话。
“这谁呀?有点横呀。”老三站起身来,冷冷地说。
“哎呀,我自我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男人,祈二春,是那个老祈头的二儿子,我是他家二儿媳妇,这是我儿子祈福。”祈贺二婶儿一句话,把宋老蔫儿给激怒了。
“你是谁?”
“我是老祈头儿的二儿媳。”祈贺二婶儿虽然不知道宋老蔫儿是谁,可瞧着岁数不小了,又坐在正席上,应该是说得算的,赔着笑说。
“你那叫放屁!你是人家儿媳妇,你管你公爹叫老头儿?”宋老蔫儿气得脸都青了。
“哎呀,我这口误,口误!”祈贺二婶儿吓坏了,忙摆手。
“我看不是口误,是平时里叫习惯了。”老三给溜了一下缝儿。
“你们有事?”孟巧莲还没回过味来。
“是这样的,你们是零食小铺的宋家吧?”祈贺二婶儿又确认了一下。
“没错。”
“老头儿,不不,老爷子是不是报名要开铺子了?”
“对。”
“那就对了啊!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不一定哪天就嘎呗儿一声过去了,肯定不能让他自己干,我们可以呀。”
“……”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有些后来进来看热闹的,并不了解情况,可听她这么一说,就全懂了。
祈大爷在家是什么地位,可想而知。
当着这些外人的面,她都没有一点顾忌,在家不一定怎么指着鼻子骂老不死的呢。
“这咋回事啊?”小高听着话不对,走上前一步。
“小高你过来,别掺和,让他们说。”玉婴奶奶知道他脾气急,招手让他过去。
“对不起,这合同我们要跟祈大爷签,跟你没关系,你歇了吧。”玉婴冷笑一声。
“啥话?跟他签?”祈贺二婶儿追问一句。
“对,跟他本人签,还有补充条款,让祈大爷收徒弟,徒弟养师父,这就保障了他以后的生活,连祈贺的学费也有着落了。”老三这几句话,对祈贺二婶儿可是重击中。
“他有儿子,为什么要收徒弟养老?你们宋家不是人!”
祈贺二婶一听,这到手的肥鸭子飞了,当时就炸了。
“你们不养老,还不让别人养,这是要赶尽杀绝?”老三上前一步,把祈贺二婶儿吓得倒退两步,把祈贺二叔抓过来向前推。
“你去!那是你爸,你不说话!哑巴?”
“爸,爸,别闹了,跟我回家吧。”祈贺二叔一看就是没主见怕老婆的男人,吓得都哆嗦了,一步一步向前蹭。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爸爸了?你多少年没叫过我?”祈大爷听到这句话,当时就泪流满面,这是多年的委屈爆发了。
“爷,别听他的,不能回去,回去他们还要欺负我们!”祈贺有心眼儿,小声提醒爷爷。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祈贺二婶马上怒目而视。
“你们tm的还是不是人!”小高早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拎起祈贺二叔就往向推搡。
那就是个废物男人,被拎小鸡儿一般扔到门口。
祈贺二婶那是什么人,当时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叫起来,“打人了!宋家打人了!”
小高那是不管不顾的,过来又拎起她往外拖。
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邻居,大过年的,有热闹看,都挺积极。
“看好了,不是宋家人打你,你不瞎吧?我姓高,顶天立地的!有事找我,现在想报警也行,我在这儿等着!”小高也不想给宋家惹麻烦,特意当着众人面叫道。
“那就报警,抓他!他打人!”祈贺二婶连滚带爬起身,也不顾身上的雪,向外就跑。
“等我!”祈贺二叔就是个软蛋,见媳妇跑了,直追过去,儿子都不要了。
祈福十岁左右,倒是没心机的,走到祈贺身边,一扯他袖子,“哥,这么多好吃的,你掰我点儿呗。”
众人哭笑不得。
祈贺犹豫一下,拿了一个包子给祈福,又向孟巧莲解释道,“我这个弟弟还不错,总给我们偷吃得出来。”
“也没啥,不是能跟我爷换糖葫芦嘛。”这小子,还真是憨人有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