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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表示出来。他重新蹲起打算绕到瘦道童旁边,三人本是与坡脊平行地蹲着,胖道童此刻一脚高一脚低移动着,整个身子都是倾斜的。眼看已经来到了瘦道童身旁,伸直脖子正要张望,身体却失去平衡侧倒下去,慌忙中他一把拉住了瘦道童的胳膊。瘦道童的注意力都在那群怪人身上,突然间身体被人拽着向一旁倒去,他惊呼出声的同时本能地把手攀上了中年道士的肩旁。就这样,伴随着三声惊呼三个人翻到在地。
瘦道童的反应最快,意识到不妙想要起身逃跑,一下子却没站起来,一是胖子还拽着他的胳膊,二来蹲太久腿酸的厉害。
糟了。瘦道童心里这么想着,发现已经被火光包围。
三人被反绑着坐在地上,周围是一圈穿着黑色斗篷举着火把的人。圈子让开一个口,冯程走了进来。
三人望着冯程,想来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头。
「这位施主,您这是何意?贫道与两个徒弟只是路过此处,就算打扰到各位也不至于此吧。」中年道士强作镇定,拿出他平日行骗时姿态说道。
「哦?」冯程笑了笑说道;「这大晚上的,道长何故会从这深山路过呢?」
「实不相瞒,前面山下有个村子近来家畜不宁,贫道受托进山查找原因。看见这山顶有火光,一时好奇,惊扰了各位。」
冯程听到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那不知道长是否找到了家畜不宁的原因?」
「此地山清水秀万物和谐哪里有什么问题,贫道也是轻信了那些无知乡民的话。」
冯程在中年道士身前蹲了下来,没说什么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中年道士不知冯程是什么意思,只得惴惴不安地回望着。
片刻后冯程开口道;「道长没什么要补充的吗?」
「呃……」中年道士心下疑虑,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在诈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贫道说的都是实话,不知阁下还要听什么?」
冯程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他从旁边那堆三人身上搜下来的物品里拿出一块手表,举到中年道士面前说道;「不妨先说说这块表的事。」
刚才被人搜身时中年道士就注意到了瘦道童身上这块表,他之前从没见过,而且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便宜货,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中年道士转身怒视瘦道童痛骂道;「你这混账竟然偷东西,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看我打不死你……」
中年道士虽然还在演戏,但生气却是真的,不过不是气瘦道童偷东西,而是气这狗东西竟然背着自己偷东西,这要不被发现东西岂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再由此想到这货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不禁越想越气越骂越狠,要不是被绑着真就已经拳脚相加了。
瘦道童低着头不吭声,也不是因为羞愧难当,他现在是怕正主要怎么处置自己,至于中年道士的谩骂他压根无所谓,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他可不会惯着这老东西。
冯程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笑出了声,他站起身说道;「你们三个偷我们的东西不说还看见了不该看的,我只能送你们一程了。来人,点把火把他们烧了吧。」
三人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胖道童直接就哭了,剩下两人想到邪教徒点自己
眼都不眨,点别人绝对不在话下。中年道士没有了刚才的从容,瘦道童也不再沉默,两人挣扎着跪地膝行到冯程脚下连连求饶。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绝对守口如瓶,表的事我真不知情啊,只要绕我一命,您要怎样都行,求您了……」中年道士声泪俱下道。
「都是我手贱,我不是东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怜可怜我,我给您磕头,您饶我一命吧……」瘦道童边求饶边嗑起了头。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全指望我养活,您可怜可怜我吧,您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我们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我们真不会说出去,您让我们说我们也不敢呀,您别看我们这身打扮,别看他还像那么回事,其实我们压根不是道士,我们说白了就是骗子,我们怎么敢随便乱说呢……」
哭喊声求饶声还在继续,冯程已经走出了圈子,起先还以为是教内与自己不睦的势力派来的探子,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招摇撞骗的。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以防万一,死几个人对冯程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好好的仪式被三个渣滓搅合了。
想到仪式冯程便望向崖顶的祭坛,一个法阵加上三根刻有铭文的石柱,那是按照古籍上的图示复制的。此时惨白的月光洒在白色的石柱上,石柱反射着月光,隔着一段距离看去就像是石柱在发光。冯程凝视着石柱,突然脑子里有一种将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觉,他紧抓这一丝灵感,终于,一只困扰他的谜题突然就有了答案,那三根石柱还有石柱上的铭文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连忙转过身,好在此刻手头没有汽油,要烧三个人没那么容易,除了不让三人跑了,其他人都在收集柴火。
冯程对自己刚刚得到的想法满怀信心。一场仪式有了完整的法阵,准确的咒语,一个紧尊程序的执行者,那它还差什么呢?当然是献给神灵的祭品。
这一定是神的启示。
八、线索
吴霜雪合上书把它放到已翻阅那一摞里,她没有立马从待翻阅里拿来下一本,而是摘下眼镜做起了眼保健操。一连翻看了七八本,虽然是只是粗略的查看,眼睛也已又干又涩。
吴霜雪此刻正坐在c市图书馆的阅览室里,桌上摆的是c市地方志和辖区内各县县志。民俗学研二的她几天前跟随导师来到c市,他们先去拜访了当地几位民俗研究方面的专家学者,但并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之后这些天她和导师就泡在了当地图书馆里,期望通过查阅当地史料来获得点蛛丝马迹。这两年来吴霜雪陪同导师去过很多地方,都是为找一个叫眷湖的村庄,导师只是解释说这个村子的风物习俗很有研究价值,她虽仍觉疑惑但也没再多问,毕竟周教授可是国内民俗研究领域的权威。
吴霜雪重新戴上眼镜准备接着奋战,她看了眼时间,离闭馆还有一个多小时,厚的怕是翻不完,挑本薄的吧。她从还没翻阅的那一摞中间抽出一本相对较薄的。
a市民间传说故事集,吴霜雪看了眼封面,这并不是一本地方志,拿书时她直接抱了架子上一排十几本,没注意到里面混着这么本书。民间传说故事?倒也在他们调查研究的范围内,算了,既然已经拿在手上了翻一翻也无妨,看了那么多正儿八经的材料,这个就当是放松吧。
吴霜雪翻阅这些书时无需精读,他们只是为了寻找与眷湖村有关的线索,因此只用留意书中是否出现眷湖,或是与之读音相近的词即可。吴霜雪一口气看完七八个故事,自然毫无收获,故事也不怎么有趣。封面说是a市民间传说故事,但实际上有几个故事流传范围很广,全国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传说,不同的也就只有地名人名。
阅览室里陆续有人离开,此刻已没剩下几人,吴霜雪打了个哈欠,停下来喝了口水,接着又继续往下看,不知不觉间这本书已经翻了过半,看来能在闭馆前看完。不过到了下午这个时候,坐了一整天的吴霜雪已是腰酸背痛,精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此时她连连打着哈欠,大脑也跟不上眼睛的移动,往往已经看着这一页脑子里却还在回想上一页是否出现过关键字。
「眷湖、眷湖,眷湖……」吴霜雪一边瞅着书页一边在嘴里小声念叨着;「眷湖、眷湖、圈湖,嗯?」她突然停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回想着什么,接着眼睛一下睁到最大,迅速翻到上一页,从顶端开始逐字逐行排查起来。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吴霜雪心里炸开了锅,她又反复确认了几次,圈湖……村,虽然不是同一个眷字,但这并不要紧,汉子同音字太多,流传过程中混用了同音的其他字太正常不过。
她陪同导师找了两年,听说导师之前已经找了好些年但都一无所获,今天竟然让她在这么一本偶然翻开的书里找到了,得马上告诉导师。
吴霜雪虽然内心十分兴奋,但一直以来的性格使然,她外表看起来与刚刚并无两样。
「等等,先别高兴得太早,也有很大的可能只是同名,拿给导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先看看这故事到底讲了什么。」吴霜雪冷静得很快,她把书向前翻了两页来到故事开头,故事名叫诡村异闻。
吴霜雪困意全无,埋头认真读起这则故事。
话说民国初年,军阀割据混战,百姓苦不堪言。我们a市自然也不能幸免,当时盘踞本地的地方军阀在b县驻扎有一小支队伍,领头的人称罗排长,这罗排长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但为人却心狠手辣狡诈多疑。
罗排长被派驻在b县的主要任务就是征收税费、筹措军资还有抓壮丁。一日,新一轮的税收任务摊派了下来,听下属念完公文,罗排长紧皱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踱起了步。限期一个月足额上缴,完不成任务军法处置,罗排长哪还能坐得住。自他来b县的一年多里,摊派下来的任务一次比一次重,时限一次比一次短,征收的难度自然是一次比一次大,他这一年多收的税怕是比往昔十年的都要多。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任务已经下来了,硬着头皮也要上,自己当初可是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才谋了这个差事,本想着是来好好捞上一笔的,对,好好捞上一笔,不能忘了初心。罗排长这么一想心里明朗了不少,马上着手规划了一番,再派人把任务分派给各个乡镇,他不仅要按时足额完成任务还要留出自己那一份,当然也是下了死命令,完不成军法处置。
下面各乡镇无需他亲自出马,不过城里有几个大户他得亲自上门放放狠话,不然这群奸商是不会老实出够自己那一份的。
罗排长带着一队亲兵沿着县城主街一路走来,先后去到了开布庄的赵老板,开酒楼的王掌柜和开药铺的马老板的店里。把来意一说,三位自然是一阵叫苦求饶,倾述生意是多么难做,凑不出这个数恳求减免一些。罗排长也不跟他们废话,只说自己若是完不成任务被军法处置,在那之前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搁下这话转头就出了店门。
罗排长一行人一路来到城西,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當字,这是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也是他们此行最有钱的一户,黄家当铺。
黄老板见罗排长到来马上笑脸相迎;「哎呦,罗排长,欢迎欢迎,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里面请。」
「别,我怕我说了来意你就没那么欢迎我了。」
「您这是哪的话,上门就是客,您来干嘛我都欢迎。」黄老板仍是笑着应对。
「得了,我们也别废话了,上面的任务又下来了,我亲自上门来通知你一声。」罗排长不想跟他闲扯,直接挑明来意,告诉了黄老板要出的数目。
黄老板听到那数字刷的一下笑意全无,换上了一副愁苦脸;「罗排长呦,您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您看看这是什么年月,生意……」
「停!」罗排长不耐烦了,他打断黄老板的话说道;「黄老板,我从城东一路走来,这些话已经听了不下五六遍,你就不要再白费口舌了。我呢,也把话给你挑明,这次上面下了死命令,完不成任务我就要受军法处置,所以这个钱你说什么都得出,要是因为你没出够钱让我被处置了,在那之前我肯定先拉你垫背。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二十天内把钱凑齐了交上来。」罗排长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黄老板蹙着眉略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咬咬牙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也跟着出了门说道;「罗排长,请留步。」
罗排长回过头盯着黄老板,什么都没说,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
黄老板来到罗排长面前,脸上又堆起了笑容;「罗排长,先别急着走,去屋里喝口茶吧,黄某还有些话想跟您谈谈。」
罗排长见他神秘兮兮的,也有点好奇;「黄老板,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要还是那些陈词滥调,我可没时间奉陪。」
「不会不会,罗排长您放心,绝对是您感兴趣的事。」
罗排长定定地看了黄老板几秒;「那好,我就再耽搁一会儿。」
黄老板把罗队长领到当铺后面的房间,端来茶水说了声稍等又走了出去,罗队长独自喝着茶,两分钟后黄老板回到房间坐了下来。
黄老板慢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件东西,罗排长一下子被那东西吸引住了目光。罗排长放下茶杯从黄老板手里接过那东西,入手感觉沉甸甸的,再看成色,黄得晃眼。原来是一条金项链,只是这条金链子的款式与平时见到的很不一样,这条链子要粗很多,链子上的纹饰非常华丽漂亮,可又是从未见过的奇怪图案,最后把链子展开来,发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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