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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惊讶地说道:「意念断神么?左无忌苦苦寻求了二十年而未
得的境界,青莲教竟然有人先他一步触碰到了。若是如此,确实是个卓绝的高手。
可惜,我未能见识一番。」
宁王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几分忧伤:「左护法是个惊才绝艳的武者,但更是
个志同道合的知音。如今与寡人同行的人,又少了一个。也许这便是违逆时代潮
流的代价吧。秋函,你便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才会与朝廷合作的么?」
「……也许更多的是认识到你的抱负比我想象中还要难以实现吧。你也许能
赢一时一刻,但仅凭我们这些人,是无法如你所想要的那样彻底改变天下。」凌
秋函完美无瑕的脸上同样出现了几分哀伤与唏嘘。
「外人会对圣军收拢权力,削去花间派特殊待遇而嚼舌头,但你不该如此,
这本就是我们所默认的妥协,从一开始这些目的与意图便没有对你隐瞒,而你也
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也许寡人敦促你助寡人成就先天的手段过于粗暴
了,不过你我之间本就有着博弈的成分,哪怕有着一定成分的对抗,也在彼此理
解的规则中进行。是什么变了?」宁王平静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心中的屏障,令
凌秋函有些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你说得对,确实是我先打破了规则。因为我不得不接受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凌秋函叹息道,「曾经我确实相信这份雄心能够实现,也确实相信你也许能够带
领我们走上一条全然不同的道路。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有些野望如果太过
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如果要建立人间仙境的前提是要先将现世变成炼狱的话,
我终究是舍不得让花间派随我一起押上那也许会令我们万劫不复的赌注。」
「于是便彻底倒戈,将我们作为投诚的筹码奉上么?」关玉峰怒目圆瞪,咬
牙道:「好一个首鼠两端,背信弃义的贱人。」
宁王却没有关玉峰反应这么猛烈,只是淡淡说道:「患得患失是人之常情,
寡人不怪你举棋不定。寡人只是有些可惜,哪怕是当初真正认同这份理想的人,
也会因为现世的困难而退却。这是一种软弱,秋函,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这
种权衡所换来的也不过是片刻的,虚假的和平。」
凌秋函平静地答道:「也许吧。但这种软弱能够确保我们门派的存续,也能
让我保它三十年安稳。我尝试过为师门篡改命运,也许最终无法成功,但也没有
让它随着这份尝试满盘皆输。再多的,我也只能留给后人去做了。飞熊,你有没
有想过,也许潜移默化的转变,才是更适合达成你的理想的方法?」
宁王长叹一声道:「做不到的。神州太大了,当今天下的信息传播速度却太
慢了,而朝廷的控制力却达到了历代朝代都做不到的一种巅峰。在这种情况里想
要散播如此大逆不道的理念,用不了多久便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何况,没有真正
做起来的示范,让世人见到天下武功人人都能学的真切可能性,人们凭什么为此
买账?而要做到这一步,除非掌握了足以打退朝廷,甚至取而代之的暴力,否则
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我听着这番话越来越对宁王这份理念感到莫名的熟悉,也因此不由生起了深
深的疑惑,忍不住开口试探道:「宁王,我曾在陷落的濮阳城,在你的大本营建
宁,也在这座地底的青莲圣城里亲眼见识了你的统治下所追求的东西。森严的军
纪,明确的法度,有条有理的赏罚,还有那几乎成为了建宁重心的讲武堂……这
些成果让我竟然有点相信,你是真的为了某个崇高的目的掀起战争的。」
「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将武功传播开来是这么重要的一件
事?难道你真的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如果个人的武力始终被朝廷垄断,会形成
一个独特的上流阶层,让底层的人民再无翻天之力?真的就仅此而已吗?而解决
方式真的会是让所有人都有机会学武这么简单么?」
「阶层是一个好词。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宁王目光如炬地看向我,仿佛
发现了什么珍奇之物似的,「不错,正是如此。既然想得到这一层,那么也许你
能够明白寡人的忧虑。八百年前的魏朝,六百年前的晋朝,大燕之前的齐朝,统
治的长度与官府的掌控力其实与世间武学的进步在逐渐增长。到了如今,其实已
经快到一个临界点了,一个少数人能够罔视多数人威胁的极限。」
宁王明亮的双眸突然染上了一层阴翳:「只要能够将世间的高层武学传承与
习武资源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只要这个掌握武力与权力的『阶层』地位无法动憾,
就算王朝衰败,民不聊生,除非官府内部分裂,那么凭借这层次高出太多的暴力,
平凡百姓便是如从前那样揭竿而起,也无法像过往那样打破腐败的朝廷,开创新
气象。从此之后,世家权贵,官府武林除了钱权之外,还有了更凶险的压迫之器:
更健康的体魄,更悠长的寿命,与更强大的武力。从此之后,能接触到上乘武功
者,与无法习武者,将会形成一道天堑。」
「仙凡之别,或者说,生命本质的分化,将会自然而然地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而下等人将再无翻身之日。你可曾想过当这一天来临时,会是何等的令人绝望吗?」
我沉默了。我虽然已经对宁王的思想与理念另眼相看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
洞察力如此之深刻,想到了连我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些头绪的核心问题:超凡社会
的自然演化,其终点,或者平衡形态,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哪怕是有着超越空间的超然视角,我也无法预测在这个个人武力能够从本质
上升华生命的位面,若是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进化,会对大燕的社会与人民产生什
么样的影响。悲观地来看,也许宁王的忧虑是对的,一出生便能够因父母的资质
收益,并且轻易获得高强武力的人群会自然而然地能够受到统治阶级的招揽,或
者本身就是统治阶级的一份子。
这些人会慷慨地让泥腿子拥有同样的机遇和提升渠道吗?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的吧。
而更可能方向便是血脉将因其传承的非凡武力而高贵,王侯将相确有其种。
若那是这方天地继续下去的方向的话,也许有一天仙凡之别将不会是神话故事中
令人有些伤感的设定,而会是成为现实中冰冷而无法跨越的鸿沟。
许是当局者迷,当我身处这样一个世界时,并未想过要跳出自己作为其中一
部分的立场来思考。但当我被宁王的话语点通了思绪后,我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些
可能,并且情不自禁地感到有些背脊发凉。这样的世界,确实太残忍,也太令人
窒息了。而我竟然无法否认,这是个渺茫的未来,不,如果没有强度相似的其他
道路平衡武功这条路,让群体的力量无法被少数人扼杀的话,宁王所描述的景象
也许才是最有可能实现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有些动摇,不知自己帮助朝廷,帮助这个只会按照惯性
全速前往这个未来可能性的庞然巨物,是否是错误的选择。
便是那些本土生长的伙伴们,听了这话也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来,显然从未
考虑过这种角度。梁清漓与唐禹仁深思之余更是有些色变,他们毕竟与我关系最
近,也与我讨论过类似的话题,因此更能够体会到这种也许会令寻常燕人感到莫
名其妙的思虑。
颜君泠作为同样拥有跨时代视角的人,这时也加入了进来:「我明白了。这
关乎到个体与群体之间制衡的关系,与凡人和非凡者之间比身世,比贫富贵贱还
要深刻的鸿沟。从本质上来说,这关乎到『人』与『非人』的定义。我不得不承
认,你不是疯子,也许更不是野心家,而是看到的,思虑的东西比我们任何人都
深远。」
她的神情有些悚然,但是看向宁王的目光却又有几分不由自主的敬佩:「所
以你想到的解法便是趁着这新的阶层还未完全形成,凭借莲开百籽的强大效用推
翻如今的统治阶级,再强行把习武的机会推广到每一州,每一县,让凌驾于群体
之上的武力无法被单一的团体垄断?」
「哈哈哈哈,正是如此!」宁王畅快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遇见了同道中人
似的喜悦,「没想到在这生死危局中,还能遇上能够理解寡人理念与顾虑的人。
你的预料不错,但也不止如此。寡人还要创出更完善,没有缺陷或隐患的莲开百
籽,与能够比肩牝牡玄功的内功,让天下的每一个人只要能够炼气,都有机会成
就一流,触碰先天。」
「当高强的武功成为了如吃饭喝水般寻常的东西,那它便再也不是统治者的
私有物,再也无法成为束缚众生的枷锁,而是会成为点化众生的福祉,开拓出一
份前所未有的新气象。」
第二百一十九章:时代(下)
李天麟此前一直淡然自若的神情这时也带上了几分严肃之意:「我想我明白
你的意思了。姜飞熊,我从未认为你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卷席天下的妄人,却也
始终无法揣测你的真实意图。你真的认为大燕的未来,这方天地的未来,会是个
如此残酷的地方?这么一线可能,又是你不惜起兵动乱,赤地千里的原因么?」
宁王缓缓摇了摇头:「李天麟,你或许是过去千年来,屈指可数的最强大的
武者之一。这其中纵然有你个人的天资与机遇,但同样重要的,也是因为你出生
在这个时代,出身于优越的望族。你站在了这个武学昌盛的时代上最高的浪头,
才拥有了能够罔视群体力量的个人勇武,自然无法想象其他的视角。」
「而如你这般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日后只会越来越多。因为时代的发展,
总会向前看的。若朝廷就这么和平安稳地继续存在,五十年后,也许能够触碰到
先天之境的人只会多出五个,十个,但是能够达成一流之境的人,却会多出一百
个,一千个,而二流更是会像如今的三流一样,成为任何习武之地都能稳定培育
出的人物。」
宁王伸出白皙的手掌,缓缓将五指收拢成拳,沉声道:「在不远的某天,当
世人尚未意识到的时候,武力阶层的形成与迭代便会完成了。而芸芸众生本就难
以触及的武道之门,更是会被掌权者彻底掩上,再无一丝缝隙可钻。这是天下大
势,是寡人孤注一掷对抗的时代潮流。」
李天麟皱眉道:「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下百姓而战,却已为此已经牺牲了成千
上万的人命。而如今你们颓势已现,胜利渺茫,失去了左护法,胡刚,还有你,
更是全无成功的机会。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么?」
「我唯一的遗憾,便是如此多条性命已因此丧失,而他们其中有许多并无其
他选择,更没能知道他们为之牺牲的原因是多么地崇高,又多么地与他们每一个
人息息相关。」宁王的神色有些沉痛,而黯然的语调之下却丝毫没有动摇,「但
是这都是无可奈何的,无可避免的代价。变革不是温柔的请求,是暴烈的,血淋
淋的颠覆,非是这等逆乱乾坤的暴动,无法从根本上,从思想上打破千百年来固
有的观念,推动这个在尔等看来极端而疯狂的方针。」
那疑似是右统领的人冷声道:「你的顾虑也许不无道理,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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