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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个男人啊,在深深望着子弃的时候都会产生无法自拔的感觉,换做女人就更不必说了,估计分分钟被迷的神魂颠倒。
看着子弃自然平和、成熟自信的肢体语言,叶飞忽然想通了,想通了为什么总觉得子弃不对劲。
修仙者,特别是强大的修仙者,如掌门真人李易之、蜀山之虎云烈、白眉上仙之流,往往都是一心于道,性格执着近乎于偏执,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但是子弃不一样,他的修为绝对在顶尖之流,但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世俗感,恰当得体,行为随和,语言具有很深的说服力,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花里花哨的贵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在修道一途有所建树的仙人。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直觉告诉叶飞,子弃的修为决不在白眉上仙之下,很可能也是领域境界高手。这样的人一定是偏执的,不偏执也达不到如此的修为,但他表现出的圆滑又是实实在在的,如此说来,只有两种解释了。要么,子弃在装,装成圆滑世故的样子隐藏本心;要么,子弃的道心便是圆滑世故,所以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圆滑世故的表象,只有以上两种解释。
究竟是在装呢,还是道心如此呢。
叶飞猜不透,子弃不是那种能够一眼望尽的人。
“那个人是谁啊。”从身后吹来的热气让正在沉思的叶飞吓了一跳,随即辨出了声音的主人,毫无拘束地反问道:“你觉得他像谁。”
“一定是顶尖高手无疑了。”身后的人走到身前,一整块酒红色的绸缎为衣,是洗漱完毕的红娘,“儒生装扮的顶尖高手能够想到的实在不多。”
“你觉得他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叶飞续问。
红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很是谨慎地回答:“锋芒内敛,已臻化境,决不在白眉之下。”
“咱俩想法一致。”叶飞点头,“他叫子弃,是来和白眉下棋的。”
“下棋?”红娘不解。
“奇怪吧,我也感到奇怪。”叶飞叹了口气。看不透子弃干脆不看了,拉着红娘走出房间,看到六小正在院子里撒欢“红娘,你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帮不帮的,有什么事情你直说。”
“我知道蓬莱在九州有着蛛网一样的情报圈,你虽然和岛主闹翻了,但是在他们那里想必仍有几分面子,替我去查查,看看这个子弃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眼见红娘蹙眉,露出为难的表情,叶飞又道:“我知道,这样一来很可能将你的行踪暴露给岛主他们,但是没办法,白眉和澎湖派于我有恩,我总觉的这个叫子弃的没那么简单,你无论如何帮帮我,去查查他的底细,九幽山上的儒道,这样的人一定不多见的,身份很容易查出来。”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算硬着头皮也要把他查清楚。”红娘拍着胸脯保证。
“让六小跟着你,免得出意外。”叶飞向六小打了个响指,后者心领神会,马上结束了嬉戏来到红娘身边,“嗷嗷”叫个不停,不知是不是合力搭救叶飞的关系,它们和红娘的关系极为亲昵,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红娘揉揉老二的额头,笑着对叶飞说:“不用的,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不行,我不放心。”叶飞坚持。
“那……行吧,我带着它们上路。”红娘摘下头上的宝钗,放在面前对着吐出一口仙气,金色的宝钗立时变大无数倍,红娘抬起秀足踩在上面,御剑飞行,腾空而起“等我消息吧。”
“越快越好。”
“放心。”随着红娘腾空,六小跟着飞起,拍打翅膀与她一起消失在晴空下,叶飞在身后注视着,看着她们逐渐消失方转过身来,没有回屋而是走向白眉的房间,轻轻敲门。
“咚咚咚!”没有人应答,叶飞又敲了三下。
“进来吧。”白眉的声音从屋里面传来,听上去沉甸甸的。
打开门,一股澎湃的仙力迎面吹来,几乎让叶飞站不稳了,过了数息时间,仙力的浪潮才停止,叶飞不由得感叹白眉的强大,迈过门槛走进屋去。
屋内一片黑暗,唯一的亮光是白眉的身体,叶飞大步流星的走到白眉静坐的木塌前,隔着屏风向着他作辑。
“禀告上仙,远方的朋友来山上看您了。”
“子弃吧。”
“是的。”
“来就来吧,何必大惊小怪。”
“我特地前来禀告您。”
“偌大的澎湖剑派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禀报。”
“师兄弟们忙着和子弃前辈叙旧,没时间过来。”
“口齿倒伶俐。”
“仙人过奖。”
“好了,出去吧,我等下也会出去。”
“遵命。”
叶飞转身要走,白眉的声音却又从身后幽幽地传来:“渊儿若是有你一半的机敏就好了。”
叶飞站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白眉会叫住他,已经证实了很多东西,却故意装傻,“您说的机敏时候指……”
“呵呵……去吧!小滑头!我白眉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过来操心。”
“遵命。”
叶飞低着头走出去了,敲开白眉的房门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情,子弃和白眉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不过很显然,山上的人并不那么觉得,他们都将子弃当成了师父的好友,和他乐呵呵地交谈见闻,互相倾诉那叫一个开心。
直到白眉走进了屋子,众人的笑声才停止,行渊上前正想说话,被白眉以拂尘打断:“渊儿,领着师兄弟们去把前院修好了,越快越好。”白眉练过辟谷,基本不用饮食,所以进来之后问都不问饭菜之事。
“遵命。”行渊看白眉面色阴沉沉的,不敢多问,向师兄弟们使使眼色,一溜烟地出门去了,叶飞也跟着出去,却被白眉喊住:“你留下。”
“我留下?”白眉的话令所有人吃了一惊,“我留下做什么。”
“看棋。”白眉平淡的声音不容丝毫违抗。
“好。”叶飞站住了。
行渊笑道:“叶师兄,你陪陪师父,外面有我们呢。”他真的是个大条的人,对于白眉的安排丝毫不过问,只是执行,当下领着一众师兄弟往门外去了。
白眉看着他们离开,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摇摇头,行渊的天真是白眉最欣赏的地方,也是最讨厌的地方,其实有的时候,白眉真想他较真的问一问,想一想,可惜行渊永远不会那么做!
子弃不知何时从位子上站起了,脸上笑容更灿烂了一些:“老友,找你下棋来了。”
“摆棋吧,去院子里。”白眉的脸上有着些许无奈,似乎在嘲笑什么,令叶飞摸不到头脑。
“院子里?你确定?”
“确定。”
“哈哈哈,老友哦,老友,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过,我今天不想下棋了,将这局对弈留到三天之后如何。”
“你确定?”这次轮到白眉反问,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流露出几分吃惊。
“当然。”
“如你所愿。”
两人的对话似乎平凡无奇,又像是大有玄机,叶飞听的云里雾里,总觉得所谓的棋局没那么简单。
这个叫子弃的到底是谁?为什么白眉出关他就要赶来下棋?为什么白眉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棋子弃会觉得吃惊?而子弃要将棋局挪到三天之后白眉又觉得吃惊?到底怎么回事!两人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叶飞眉头深锁,有些事情不是光靠逻辑推理就能够想明白的,白眉上仙却在此时说道:“叶飞,你出去通知渊儿,告诉他为师先行闭关,三日后出关,这段时间山上大小事务由他全权负责。”
“您又要闭关?”叶飞吃惊。
“你去做便是了。”白眉一如以往的威严。
“遵命。”叶飞拱手。
子弃轻摇折扇,微微笑道:“顺便跟他一声,为我腾出一间房间容身,这三天时间我便住在山上了。”
子弃要住在山上?叶飞询问地望向白眉,见后者点头,方道“好的,我会通知渊师兄。”
“叫他师弟!掌门一脉无论何时辈分都是最大的。”白眉忽然动怒。
“那好。”叶飞被呵斥的脸微微发红,缩缩脖子往屋外去了。
等到他离开了房间,白眉才对着子弃说道:“三天时间,你确定?”
“三天时间,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吧?”
“我懂。”
“懂了便好,想必你听说过江湖上的种种传闻,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
秋风扫落叶,长夜无眠时。
白眉刚刚出关,便又闭关,反常的举动不像是一个上仙所为,一定与子弃有关系。
叶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干脆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院子里,皓洁圆月当空,一个修长的身影对月兴叹,是子弃!
他长身立于院中,手执折扇于胸,抬头对着天上的月亮,眼睛眯着,像是沉浸在月亮光华的洗礼中。
子弃一定听到了叶飞推门出来的声音,但他没有动,保持着当前的姿势沉浸在美好的氛围之下。
叶飞走到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找了处平坦处坐下,静静地看着。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子弃忽然吐出一口浊气,从抬头望月的姿势下恢复过来,睁开眼睛望向角落中的叶飞:“还没睡?”
“睡不着。”
“有心事!”
“行渊呼噜打的太响。”
“哈哈哈。”
“你怎么没睡?”
“你知道人的一生什么东西最宝贵吗?”
“性命?”
“不对。”
“尊严?”
“不对。”
“那是什么。”
“时间,时间是最宝贵的!所以我向来不睡觉。”
“时间是最宝贵的,所以从不睡觉?”叶飞无比震惊地望向对方,从子弃那里,又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言论,“你从来没睡过觉吗?”
“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我从未睡过觉,并且天生就懂得修炼的方法。”子弃既自豪又坦然的回答,“我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有神兽护航,是天选之子。”
“这么说来,你也是少而知天命了。”
“何止是少而知天命,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眼见叶飞一脸震惊,子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玩的!我只是告诉你,人的一生时间是最宝贵的,什么都可以浪费,唯独时间不能浪费,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创造生命的价值。”
“不,我倒觉得你不是在撒谎。”叶飞盯着子弃,特别是盯着他的眼睛,在提起少而知天命的时候,子弃眉飞色舞,神态中流露出的自豪与憧憬绝不是杜撰虚构能够产生的,“你天生不凡,一定活的很辛苦!故意让自己世俗化好活的轻松些,却又用力过猛,显得不那么协调,我似乎能够看懂你了。”
“你说我活的辛苦?”子弃幽幽地望过来,看不出那目光中表达的意思,但隐约可感到几分凌厉。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白羽也有过,是生而不凡的代价,伴随而来的孤独与寂寞,没人比当事者更能了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弃不愿承认,却也不反驳,以嘲讽口气质问叶飞,“你的意思是,咱们是一类人喽?”
“某些方面很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叫叶飞,不叫少年。”
“好,叶飞,给予你资格与我对等谈话。”
“不必给予,我本来与你就是对等的。”
“年轻人够狂、够傲,对我胃口。”
“你已经不年轻了,不还是一样的狂和傲嘛,可见是否狂傲与年轻不年轻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总喜欢反驳我啊。”
“因为你总是先入为主的抛出某个观点,但那观点明显是错的。”
“这大概是身为儒生的习惯。”
“这个习惯不好。”
“我不会为了某一个人改变自己的习惯。”
“没想你改变什么。”
“很多年了,没有一个年轻人能够和我对等的交流。”
“行渊他们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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